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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云海之下,歧路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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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选择,如同两条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清晰地摆在陈默面前。

    留在这云端仙境般的玉台上,安全,宁静,却也意味着无尽的等待和对未知的恐惧。他或许能苟延残喘,但那份深植於心的「不甘」,只会在日复一日的枯寂中疯长,最终将他吞噬。他逃离「现世」的重复与平庸,不是为了换一个地方继续做「无名之辈」。

    而第二个选择…随她下山,去看这片「山海」真正的模样,去寻找答案。这意味着未知,意味着危险,意味着他将彻底告别过去的一切,真正踏入这片光怪陆离、充满变数的异境。

    但,这也意味着…可能x。

    改变的可能x,挣脱宿命的可能x,找到那份「无双」意义的可能x。

    陈默的目光从远方翻腾的云海收回,落回到灵汐那双平静无波却彷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上。他深x1一口气,那gu混杂着草木清香与硫磺气息的异界空气,此刻似乎不再那麽难以忍受,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诱惑。

    「我选第二个。」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斩断了心中最後一丝犹豫。「我要跟你下山,去看看这个山海界。」

    灵汐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极快地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寒夜的星空,转瞬即逝。

    「如你所愿。」她轻轻颔首,语气平淡,彷佛这本就是唯一的答案。「但须记住,踏出此台,生si自负。山海之间,从无坦途。」

    「我明白。」陈默握了握拳,尽管心中依旧忐忑,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後的决然。

    灵汐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玉台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没有他之前攀爬上来的裂缝,只有光滑如镜的玉壁和下方深不见底、汹涌翻腾的金se云海。

    陈默疑惑地跟在她身後,不知道她打算如何下山。难道要直接跳下去?

    只见灵汐来到玉台边缘,伸出纤纤素手,并指如剑,对着下方的云海,轻轻一划。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光芒。但随着她指尖划过的轨迹,下方那原本汹涌翻腾的金se云海,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拨开般,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由相对平静、如同凝固的金se云雾构成的、向下延伸的…阶梯?

    那阶梯蜿蜒曲折,如同盘旋的巨龙,一直没入云海深处,看不到尽头。

    陈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神乎其技的一幕。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b之前看到的任何景象都更具冲击力。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吗?还是…只属於灵汐的力量?

    「跟紧。」灵汐淡淡地说了一句,率先踏上了那条由云雾构成的阶梯。她的脚步落在看似虚幻的云阶上,却稳如磐石,没有引起丝毫晃动。

    陈默深x1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紧随其後,小心翼翼地踏上了云阶。

    脚下的触感很奇特,既不像踩在实地上那样坚y,也不像踩在棉花上那样柔软,更像是一种介於虚实之间的、富有弹x的奇妙感觉。云阶散发着淡淡的暖意,驱散了高处的些许寒气。

    他们一前一後,沿着这条蜿蜒的云梯,缓缓向下沉入浩瀚的金se云海之中。

    四周的景象开始飞速变幻。金se的云雾如同流动的绸缎般从身边滑过,时而浓密得伸手不见五指,时而又稀薄得可以窥见云层之外的景象。

    透过云雾的间隙,陈默得以惊鸿一瞥云海之下的世界。

    那是一片更加苍茫、更加原始、也更加…狂野的土地。

    巨大的、扭曲的树木构成了连绵无尽的原始森林,树冠的颜se并非单纯的绿se,而是夹杂着诡异的深紫、暗红甚至漆黑。嶙峋的黑se山脉如同巨兽的脊骨,横亘在大地之上,其间有熔岩般的火红se河流在奔腾。远处的天空中,偶尔能看到t型庞大、奇形怪状的黑影飞掠而过,发出尖锐或低沉的、令人不安的鸣叫。

    空气也变得不同,那种硫磺般的气味更加浓烈,同时还夹杂着浓重的sh气、腐殖质的气味,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这就是…山海界真正的模样?

    瑰丽,壮阔,却又处处透着原始的蛮荒与致命的危险。

    「这里…有其他人吗?像我一样的…凡人?」在沉默的下行中,陈默忍不住问道。

    「有,也无。」灵汐的回答依旧神秘,「此界广袤,容纳万千。有如你一般,从各个现世因不同缘由坠入此地的迷途者;也有此界的原生种族,形态各异,习x不同;更有…一些被放逐於此的古老存在。」

    迷途者…原生种族…被放逐的古老存在…

    陈默感觉自己的认知再次被刷新。这个世界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像。

    「那些…原生种族和古老存在,对我们…友好吗?」他艰难地问道。

    灵汐的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没有。

    「山海之间,奉行最古老的法则。」她的声音透过缭绕的云雾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弱r0u强食,适者生存。所谓友好,只存在於力量对等的伪装,或绝对的掌控之下。」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这句话,b任何直接的警告都更让他感到寒意。

    不知下降了多久,脚下的云阶逐渐变得稀薄,四周的金se云雾也渐渐散去。他们终於穿透了厚厚的云海,来到了云层之下。

    双脚踏上坚实土地的瞬间,陈默甚至有些不太适应。他抬头望去,头顶是翻滚不休、如同金se天幕般的云海,遮蔽了天空,让下方的大地处於一种永恒的、略显压抑的昏h光线之下。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处相对平坦的黑se岩石地带,前方不远处,就是那片散发着诡异se彩的原始森林边缘。巨大的、如同触手般扭曲的树根0露在地表,空气中弥漫的sh热气息和复杂气味更加浓郁。森林深处,隐约传来几声不知名生物的低沉嘶吼。

    「从这里开始,你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可能致命。」灵汐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陈默,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收敛你的气息,隐藏你的现世痕迹,学会观察,学会判断,最重要的是…学会敬畏。」

    她伸手指了指前方那片看起来就极度危险的原始森林。

    「我们要去森林里?」陈默下意识地问道。

    「不。」灵汐摇了摇头,指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是沿着森林边缘,通往远方那片黑se嶙峋山脉的一条模糊不清的小径。「我们先去黑石镇。」

    黑石镇?这个世界还有…城镇?

    陈默再次感到惊讶。

    「那是离此最近的一处…聚集地。」灵汐淡淡地解释道,「也是各路迷途者与此界生灵混杂之地。在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你需要知道的消息,或者…麻烦。」

    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彷佛「消息」和「麻烦」是同等寻常的东西。

    陈默看着那条通往未知的小径,又看了看身边这个清冷、神秘却似乎是他目前唯一依靠的nv子,深x1了一口气。

    真正的山海界之旅,从这一刻,才算正式开始。

    而前方等待他的,无论是消息还是麻烦,他都必须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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