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宛如冰与火的相融,他顿了顿,随即反握住我的手。
这一瞬间我有点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等我反应,一个打扮利落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柄长枪,她的出现和满院子的高门贵女格格不入。
众人的视线皆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鄙夷,也有探究。
但小姑娘却置若罔闻,她从容地走到中间,对着八皇子行了一礼:“表妹宋南山见过表兄。”
宋南山,这便是她的名字吗?
“表妹不必多礼。”八皇子表面上表现得十分淡定,但握着我的手却收紧了不少,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多谢表哥。”宋南山直起腰来,目光又落在我身上:“这位便是表嫂吧,和表哥倒是极为相配。”
我没想到她会夸我:“表妹过誉了,你快请坐。”
“宋南山,你是宋将军的女儿?”太子忽然开口,目光中露出几分探究之意。
“阁下便是太子殿下吧,宋南山有礼了。”宋南山对着他行了一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一番见礼过后,宋南山总算在我身边坐下。
而这时雨禾走到我耳边低语几句,我嘴角勾起一抹笑:“让她耐心些。”
“是。”
雨禾缓缓退下,这时褚大小姐站了出来:“今日是八皇子的生辰,不若我们表演一番才艺,为八皇子助助兴?”
“褚大小姐有心了。”我温和地附和。
“那我就先弹一首曲子作为开场吧。”褚大小姐有备而来,话音刚落下,便有人将她的琴摆好。
她端坐在古琴之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弄琴弦,悦耳的琴声倾泻而来。
“褚大小姐的琴艺果真一绝,今日能得一闻,乃三生有幸。”
“如听仙乐耳暂明,褚大小姐果真是名不虚传。”
“……”
我听着大家的赞赏,默默地看着似乎正陶醉在琴声里的褚大小姐,又暗暗瞥了太子殿下一眼,谁知我这一抬眼,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垂下眼睫。
疯了,太子真是疯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耳光,可我只能假装无事发生。
一首曲子很快结束,褚大小姐站起身来,先瞥了太子一眼这才道:“献丑了。”
“褚大小姐太谦虚了。”
“就是,这样的造诣,说一声大家都不为过。”
“正是如此。”
“……”
在大家的吹捧中,褚大小姐的下巴逐渐扬起:“不知还有谁愿意上台来表演?”
很快一个姑娘站了出来,她表演的是吹笛子。
笛声婉转悠扬,也十分的动听。
只不过我不太会欣赏,听得有几分昏昏欲睡。
却在这时苏慕雪趁无人在意戴着面纱过来:“姐姐,我还要等多久?”
她一开口我便清醒过来,看一眼前方,我轻咳一声:“你先退下,我马上就让你上场。”
苏慕雪虽然信不过我,却也只能照做。
她前脚刚走,后脚太子殿下便看着我开口:“今日乃是八弟生辰,不知八弟妹准备表演什么?”
“太子殿下太高看我了,我属实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不过我有一庶妹,她在跳舞上颇有几分天资,不若请她出来?”
太子微微挑眉:“既然八弟妹都这般说了,孤若是不同意,岂不显得不近人情?”
这话怎么听都有几分怪异,果然下一秒褚大小姐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我故作镇定的开口:“殿下宽厚。慕雨,还不快上场。”
早就按捺不住的苏慕雪蒙着面纱提着裙子踩着小碎步便走到了中央,她对着太子行了一礼,随后开始跳舞。
还别说,她的舞不算差。
而此时,八皇子再次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将我的手包裹在掌心,我试着动了动,却没抽出来,只好回头看他。
“殿下是何意?”
八皇子没开口,只是转头看向正在翩翩起舞的苏慕雪。
却在这时,苏慕雪脸上的面纱就这么垮了下来,露出她那张与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我立即去看太子的表情。
果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耐人寻味。
我的计划算是达成一半。
而苏慕雪难得没有犯蠢,急忙扯过面纱遮住自己的脸,慌不择路的离开。
她走之后,我适时开口:“我这位妹妹性子胆小,让大家失望了。”
“孤倒是不知道,苏家还有这样一位姑娘。”太子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远处,褚大小姐的脸色难看至极,她大概没想到,自己辛苦半晌,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吧。
“殿下繆赞了。”我从容得体地答道。
褚大小姐再也按捺不住开口:“殿下,方才我受到父亲传言,说有急事要找殿下,还请殿下先去一趟。”
太子瞥了她一眼,放下茶杯起身:“那孤便先走一步。”
“恭送殿下。”
在场的大多数人本就是为了太子而来,如今太子已走,大家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也纷纷找借口离开。
很快热闹的院子便安静下来,我看了看八皇子,又看了看表妹:“你们可要找个地方聊聊?”
据我所知,自从八皇子的母妃和外祖家出事之后,他母家那边的亲人便再未出现过,今日乃是头一遭。也不知道她的出现是好是坏。
“不必,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八皇子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有些尴尬的看了表妹一眼。
“南山表妹,这……”
“无妨。”宋南山毫不在意,语气沉重道:“表哥,这些年母亲一直惦记着你。当年外祖一家出事,母亲急得晕了过去,可我们宋家人微言轻,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宋家在京城确实排不上号,而且据我猜想,八皇子外祖一家的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八皇子终于开口:“姨母的身子可还好?”
“母亲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只盼望着能再见表哥一面,只可惜她根本到不了京城,只能让我进京替她看一眼。”提到母亲,宋南山的眼中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