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法医神探[八零] > 第24节
    “我以为有一天我也会被他打死,可过了没几天,他回来跟我说逛庙会看见个漂亮姑娘,人家却不搭理他,我还以为我又要挨打了,哪想到他没打我,而是带我出去看房子,斜巷的房子是范大州用他爸妈的积蓄买下来的,地窖是我跟他一起挖出来的,我们在下边挖,那女孩就在上边做麦芽糖。

    ”

    宁越皱眉:“你不是说那女孩不理他吗?”

    “那女孩是附近镇上的,他以一起合伙做生意为由把她叫到家里。

    ”

    许天不解地问:“合伙做生意?那女孩就信了?也太没防备心了吧。

    ”

    “那女孩是在庙会推车卖麦芽糖的,他说他在供销总社有人,他们一起做麦芽糖,他包装好送到供销社去卖,肯定能赚大钱,还说厂里也可以当福利,那时候我们还住在领导住的地方,他领那女孩去过,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妹子自然就信了。

    ”

    范小康痛苦地说:“她很惨,真得很惨,地窖要避开她挖,而且我们都不是干活的人,所以时间就很长。

    范大州一直哄她,说别急,先多做点,各乡镇的供销社他都有门路,到时候所有地方都卖她的麦芽糖,很快就能给她家盖新房子,她肯定一直盼着赚大钱呢,哪想到最后被一块块切了!”

    许天道:“在哪里肢解的?地窖里并没有痕迹。

    ”

    “就在上边的房子里,地上墙上都铺着塑料布。

    他嫌弃地窖太小了,根本直不起腰来,但我们当时实在挖不动了,再说也怕上边房子塌了。

    范大州研究过,就只能弄那么一个小地方,才不伤地基。

    他折磨那女孩时,我总是在外边给他看着人,有一天,我觉得时间太长,就去敲门,结果就见那女孩被五花大绑,他正拿着刀不知道从哪儿下手,那场面太恐怖了,我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

    范小康一边说这些事让他做噩梦,一边详详细细地说着范大州如何切割那女孩。

    许天听着他的声音,怀疑他其实很兴奋,却努力装出害怕惋惜的神情。

    等他说完,她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姓田,范大州一直叫她小田,把人弄死后,他又骑着三轮车带着我去找抛尸地,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找了个水窝子,说沉进去没人会发现,钓鱼佬都嫌那里臭,不会过去。

    我觉得他可能早想好扔哪儿了,没弄死小田之前,他就经常骑车带着我去河边转悠,还带着个大箱子,里边是我的小人书和木头玩具,别人问的话,他就打开给人家看。

    ”

    许天发现范大州很聪明,胆子也很大,“经常骑车带着个傻弟弟乱逛,一开始可能目标大,但时间久了大家都不会再关注你们,甚至都已经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了,不会再问你们。

    然后你们就可以在箱子里装上受害者的残肢,随便带到什么地方抛尸。

    ”

    范小康固执地纠正道:“不是我们,人是范大州杀的,也是他抛的尸。

    他要带着我,给他打掩护,我没办法啊,我得活着,我不想跟小田一样被他肢解。

    ”

    宁越不置可否,详细问了小田被骗被囚禁的时间,以及被杀害抛尸的时间,才说:“接着说吧,

    河底沉骨30

    许天想赶紧弄清楚真相,不然哪怕回家她也休息不好。

    宁越却没解释,跟她一起出了审讯室,才说:“审讯就不是法医该干的事,想了解案情,你可以旁听或者过后看笔录。

    对了,一会儿你带人去家属院,找一下墙缝里的各种证据。

    ”

    他的安排合情合理,许天也只得答应下来。

    宁越却匆匆走到办公室,拿起座机话筒,手按在拨号键上又犹豫起来。

    许天过来申请用车,看到他这样子,不由问:“宁队,难不成当初小霞的案子是你处理的?”

    宁越叹口气:“她叫宋小霞,爸妈都是机械厂的技术骨干,可能太忙了,没空管她。

    放暑假前,她给家里留了封信,说要去见笔友,还说笔友会给她介绍一份好工作。

    她说她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爸妈看,不好好念书也能找到好工作。

    因为这封信,我们把跟她有信件往来的人都查了一遍,甚至出差去这些人的城市找她,一无所获。

    ”

    他懊恼道:“谁知道她居然被关在斜巷里,离咱们市局不到三公里啊!三公里!那孩子被折磨被残害!我们还到处跑着找她的笔友!”

    “宁队,这不是你的错,是因为她那封信啊,你们尽力了。

    ”

    许天自己都觉得她的安慰干巴巴的,要是换她自己,估计也会气得呕血吧,可人力有穷尽,这种情况,也真怨不到宁越头上。

    毕竟现在街上没有摄像头可查,买汽车票火车票也不用实名,不然的话肯定一查就能知道宋小霞没出豫北市。

    宁越叹口气:“这两年小霞父母一直在找她,所以我第一反应是打给他们,不过还是等案子查清楚,再通知吧。

    你先去找小霞的照片,再确认一下身份。

    ”

    “好!”

    许天拿了车钥匙就要走,宁越皱眉:“你会开吗?”

    不等许天说话,他又道:“算了,等审完了一起去吧,墙缝里的东西也跑不了,还有人守着,也不急在一时。

    ”

    许天也想搞明白那个生了孩子的女人是怎么死的,她被侵犯生下孩子,还看着孩子被弄成哑巴,掐死自己孩子时,她该有多绝望啊,简直惨绝人寰。

    审讯室里的范小康并没有因为换了人审讯,而有所改变,他仍旧一边洗白自己一边控诉着范大州。

    “小乔是饿死的,这是范大州给她的惩罚,因为她害死了他儿子。

    ”

    审讯室外的许天一愣,居然是饿死的?她在墙上到底刻了些什么字?

    “那孩子的尸骨范大州没舍得扔,还说要抽空埋到他爸妈坟里去。

    那天我去河边溜达,看见一个女人被男人推进水里,就把她救起来,带回了家属院。

    我本来想给她找件衣服换上就送回家,结果被范大州发现,他一开始骂我不该把女人带回纺织厂这边,等听说她怀孕了,就来了兴致。

    ”

    范小康哭丧着脸:“其实我是想做好事的,后来米凤仙下身都出血了,范大州嫌脏就回自己房间睡了,我一直躲在厨房不敢出声,结果隔壁的傻亲戚跑来偷东西,摸到米凤仙身上,吓了一跳。

    我听见他翻墙,就把范大州叫醒,他见那傻子不容易对付,就骗他帮我们干活,那傻子一开始还不肯,说要报警救人,范大州问他想死还是想要钱,还一下子拿出了三百块!结果那傻子就肯了。

    ”

    胡东问:“然后呢?江二奎又为什么会淹死在绿营公园?”

    “范大州说那个抛尸地可能会暴露,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就派他去把那三具尸骨都捞上来,还叮嘱我,等他做完就把人推进去制造成意外。

    ”

    “推进哪里?河里吗?江二奎是你们邻居家的亲戚,发现他淹死在河里,还是有可能查到你们身上,既然你们要清理证据,又怎么会把人推进河里?”

    “不是河里,是粉碎机里。

    范大州在郊外用亲戚的名义开了个饲料厂,买了一台大机器,就是为了把那些骨头都粉碎了,从此不留证据。

    江二奎发现了五花大绑的米凤仙,他肯定是要灭口的。

    他得知江二奎会水,就想利用他把骨头捞上来,去饲料厂粉碎,然后再让我把江二奎也推进粉碎机里弄死。

    我当时害怕极了,不敢去。

    可他说他没空,非要让我去,我知道他是怕被警察逮到,想让我做替死鬼。

    ”

    范小康叹口气:“谁想到江二奎说自己水性好,结果是个半吊子,还没捞完呢,他腿抽筋,淹死在河里。

    可我不敢跟范大州说实话,怕他会杀了我,他问我办好了没有,我说办好了。

    等他听说绿营公园发现尸体,才知道我把事办砸了。

    ”

    宁越推门进去:“好像确实能自圆其说,那米凤仙呢?她的肚子到底是谁剖开的?为什么又扔到小庄村去了?”

    “是范大州啊,我之前说的话都是他教我的,想让我顶罪!我猜米凤仙让他想起了小乔。

    被江二奎发现后,他马上把米凤仙转移到了斜巷,我看见他对着她的肚子发呆,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刨开肚子找孩子。

    因为没找到,他很生气,就把我的小熊缝进去了!他有时候暴躁易怒,干完又后悔了,说警察正在查江二奎的死,他就叫我把尸体接着弄去饲料厂毁了,还说这次我要做不好,就杀了我。

    我……我,那时候天黑,三轮车又突然坏了,我太害怕了,就把她扔在了小庄村河里,饲料厂其实离那里不远。

    ”

    范小康说完,哭着道:“就是这样,我也是受害者,我不听话他真会杀了我。

    ”

    许天也忍不住推门而入:“可你之前装傻时,不是说你见过剖开肚子没活下来的,还见过生下来活蹦乱跳的。

    为什么那么说?还有你都不傻了,为什么还要替范大州顶罪?”

    “他太变态了,我越清醒,对他的畏惧越是不减反增。

    而且他干的那些事我也确实帮忙了,所以我只能接着装傻!”

    许天不依不饶:“那你装傻时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把孩子生下来的是小乔,剖开肚子没生下来的又是谁?还有其他受害者吗?”

    范小康叹口气:“是小霞啊,我刚才没忍心说,她也怀孕了。

    ”

    宁越长叹一声,他只见过小霞的照片,时隔两年听到她的遭遇,哪怕他只是个办案人员,都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真不知道她父母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噩耗。

    这兄弟两个太该死了。

    胡东看着冲进来的两人,摊摊手,“要换人吗?”

    许天见宁越没生她的气,也没指责她,默默退出审讯室。

    宁越也朝胡东摆摆手,示意他接着审。

    两人站在审讯室外,宁越问许天:“你相信他的话吗?”

    “肯定还有隐瞒,我觉得他一开始说的是真心话,他说他要让范大州身败名裂!宁队,范小康一直在搜集范大州的犯罪证据,范大州突然想到了彻底销毁尸体的办法,搞了个饲料厂,这肯定让范小康产生了危机感,更急着把他的罪行公布于众。

    ”

    宁越道:“没错,江二奎尸体直接扔在绿营河边就不管了,米凤仙尸体扔在小庄村河里,范大州的饲料厂就在那附近。

    我猜是范小康不想装傻子了,想借咱们的手把范大州的罪行都挖出来,而他这个帮凶可以借傻子的名头保全自己,等被送去收容所,再慢慢恢复正常,就彻底摆脱了范大州。

    所以他一直在装傻,但一直在表示是范大州让他顶的罪。

    ”

    许天没好气地说:“真是打得好算盘,要真是傻子被人利用,只能说可悲。

    可他在范厂长夫妇去世前就恢复正常了,他看着这些事发生,看着那些女人苦苦挣扎,看着小乔活活饿死,居然还想全身而退。

    ”

    宁越叹道:“是啊,这两兄弟都不是好人。

    ”

    去纺织厂家属院找证据时,许天不时碰到熟人,都跟她打听范大州是出什么事了,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觉得他不可能干出杀人放火的坏事。

    也有人说看见过范小康自己骑三轮车出去转圈,没准是那傻子干的坏事。

    案子还没查完,许天也不好细说。

    宁越干脆绷起脸:“麻烦各位不要随便打听办案细节,小许,咱们时间紧,赶紧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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