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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听着，心里都快笑出声了。就这？撑腰？就凭你刘海中那两下子，别到时候自己先被傻柱揍趴下。至于放电影那点事，更是虚得没边儿。这老家伙，画饼都不会画个实在点的。
他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慢悠悠地说：“二大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儿太大了，兹事体大啊。我这人，您也知道，胆儿小，怕惹事，更怕得罪人。您容我……好好琢磨琢磨？”
他这是在婉拒，也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暗示刘海中想拉他入伙，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刘海中见许大茂不肯松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小子滑不溜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不过，他觉得今天这趟也不算白来，至少把自己的意图挑明了，也试探了许大茂的态度。“行，大茂，这事儿不急，你好好想想！”
刘海中站起身，整了整衣领，恢复了几分二大爷的派头，“你想明白了，就知道这对你，对我，对咱们院里所有人，都是大好事儿！我这儿，随时等你消息！”
他端起架子，准备告辞：“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话也说到这儿了，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许大茂赶紧起身相送，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笑：“二大爷慢走，有空常来喝酒！”
他一直把刘海中送到院门口，看着他那略显蹒跚却又努力挺直腰杆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嘴角才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
“哼，老东西，想拿我当枪使？门儿都没有！”
许大茂转身关上门，回到屋里，看着桌上那瓶还剩小半的廉价白酒，嫌弃地摇了摇头。
这四合院啊，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易中海想稳住地位，刘海中想趁机夺权……啧啧，这场戏，有的看了！他拿起自己的酒杯，又给自己满上，准备美滋滋地呷一口，坐山观虎斗。
然而，酒杯刚到嘴边，他脑子里猛地闪过下午傻柱那凶悍的模样，一个人镇住闫家那几个壮汉，连一大爷都敢顶撞。想到这儿，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刚升起的看戏念头瞬间凉了半截。这傻柱可不是省油的灯，愣头愣脑的，今天敢对闫家人下狠手，明天要是知道自己跟刘海中这档子事却不跟他通气，保不齐那拳头就冲自己来了！到时候别说看戏，自己先成了戏中人，那乐子可就大了！
想到这，许大茂再也坐不住了，想到之前跟傻柱那点“和解”的默契瞬间变得无比重要。思考再三，他连忙放下酒杯，趿拉上鞋，也顾不上锁门，急匆匆就往中院傻柱家摸去。
许大茂心里七上八下的，那点儿酒劲儿早被冷汗冲没了。傻柱今天下午那股狠劲儿，他是亲眼见了。要是让傻柱知道刘海中拉拢自己，自己还瞒着，回头那拳头落自己身上……许大茂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去“通个气”，也算全了之前两人那点“默契”。
夜深了，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家窗户还透着微弱的灯光。
“咚咚！”许大茂站在傻柱门口，心跳有点快，敲门的力道都比平时小了不少。
屋里传来一声含混的回应：“谁啊？门没闩。”
许大茂推门进去，一股子剩饭味儿混着点煤油灯的烟味儿扑面而来。傻柱正坐在桌边，就着一碟花生米，喷香扑鼻而来，还喝着小酒。
“哟，稀客啊。”傻柱抬眼皮瞥了他一下，没停下喝酒的动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事？”
“没，没呢。”许大茂搓了搓手，脸上挤出点笑，往屋里凑了凑，“柱子，跟你说个事儿。”
傻柱放下碗，拿袖子擦了擦嘴，斜眼看着他：“说吧，又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现在不是那关系了嘛。”许大茂赶紧撇清，压低声音，“跟你通个气儿，刚才，二大爷找我喝酒去了。”
“刘海中？”傻柱眉头挑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但也没太当回事，“他找你能有什么好事儿？撑的？”
“嘿，好事儿没有，屁事儿可不小！”许大茂故意卖了个关子，凑得更近了些，神神秘秘地说，“柱子，咱院儿里，可能要变天了！”
傻柱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问：“怎么个变天法？”
“二大爷，他盯上了一大爷那位置！”许大茂一字一字一句地说，眼睛紧盯着傻柱的反应，“刚在我那儿，拍着胸脯，说要取易中海而代之！还想拉拢我，说等他当了家，就给我撑腰，收拾你呢！”他说这话时，特意加重了“收拾你”三个字，想看看傻柱的反应。
哪知道，傻柱听完，脸上一点儿波澜都没有，甚至连喝酒的节奏都没乱。他慢悠悠地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把杯子桌上一放，“哐当”一声。
“就这？”傻柱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嘲弄，又像是别的什么，“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刘海中？他也配？”那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许大茂愣住了。这反应不对啊！按照傻柱那脾气，听到有人要收拾他，尤其还是刘海中那样的，不该是立马火冒三丈，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干仗吗？怎么……这么平静？
“柱子，你……你没听清？他说要当一大爷，还要收拾你！”许大茂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心里直犯嘀咕，这傻柱今天是怎么了？转性了？
傻柱瞥了他一眼，嘴角忽然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看得许大茂心里发毛。
“听清了，不就刘海中想当官想疯了嘛。”傻柱往椅子背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许大茂，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他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盯着许大茂的眼睛，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嘿，许大茂，我问你个事儿。”
“什……什么事儿？”许大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傻柱嘴角那丝笑意更浓了，带着点玩味，又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深意：
“你想不想……当咱们院儿里这个管事儿的大爷？”
“嗡——！”
许大茂脑子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他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傻柱，半天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傻柱……问他想不想当管事大爷？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这傻柱喝粥喝糊涂了？他不是应该跟自己一样，看刘海中不顺眼，琢磨着怎么搅和黄了这事儿吗？怎么反过来问自己这个？
许大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傻柱，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看懂过这个老对手。这傻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