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位高权重,手指轻轻一动,底下的人的权势利益就跟着翻个转弯,何其风光,又何等凶险。
一旦跌落,那就不是重回解放前的问题了,能不能留条命都难说。
可偏偏现在还没到不争的时候。
洛茨想想外面的事就觉得头疼。
“烦死了,”他蹬蹬腿,溅起一片水花,“出去以后该怎么做,你最好提前想好,我不会帮你的。
”
席浅洲把他抱在怀里。
“好,”他柔声应道,“等醒来,你想做什么都好,玩去吧。
”
这话说的,跟哄小孩儿一样,洛茨心里也知道这些话不过是自己在梦境里的气话,出去以后他们肯定还是要一起奔波,一起解决所有堆到面前的麻烦事。
等醒来,席浅洲回到他的世俗权力中,洛茨顶着艾尼韦尔的名号,睁眼以后的
谈生论死
那位醒来了。
比预计快了一个月,
甚至更多。
斯嘉丽给自己买了双新的高跟鞋,在家里试穿着走了两步,无视尖头高跟带来的不适,
只关心自己穿上以后是否显得气势非凡。
“我不想显得自己低别人一头。
”她告诉研究院院长,
“就算意味着我会很像个在研究院里不干事,只知道穿着高跟鞋咚咚咚走来走去的蠢货,
我也必须要看起来很有气势。
”
院长和她隔着投影屏幕相互打量,短短几小时,这个老头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几十年人生的大起大落,连眼神都跟着沧桑许多。
“事实上,
斯嘉丽,
你已经比我高上两头了。
”他实话实说,“他还起不了身。
意味着你到时候可能会低头看人。
”
“嗯哼,我就是这么准备的。
”斯嘉丽又咚咚咚走了好几步,
趴到镜子前面整理自己的头发,心不在焉,
“我是说,宁可显得高傲以后再表示谦卑,
也不要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好像心有愧疚。
”
“怎么会有愧疚呢?”
院长也跟着挠自己没剩几根的头发,“我们帮了他大忙,他该感谢我们。
”
话说得理直气壮,
可单看他如今的脸色神情,
再看斯嘉丽的紧张态度,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人心难测,
醒来的那位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主,
困在意识世界里的时候还好拿各种各样的道理条理忽悠他,可一旦醒来什么,
都记起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很难对付。
院长说完,愁得叹了口气。
“指挥官那边有消息了吗?”他问。
斯嘉丽闻言直起身,一边涂口红一边白了他一眼。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就是个研究员,我能知道什么?”她毫不客气,“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他醒了,他男人没醒,”她拖长声音,“——要命哦!”
特意买的仿古钟表挂在墙上,滴滴答答地转,时间快来不及了。
洛茨能醒过来在研究院的意料之中,但对于外界来说,不亚于晴空霹雳,当时指挥官重伤昏迷,血都快流尽了,全靠符文吊着半条命,洛茨顶着压力将他带走,从此不见踪影。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席浅洲已经死了,洛茨虽然只是昏迷,但也离死不远。
到那时,只要他一断气,大权旁落,便再也没有可以质疑的。
斯嘉丽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神庙一直暗中周旋施加压力,单凭研究院,根本不可能留住洛茨这么长时间。
如今他醒了,恐怕又是一堆麻烦事,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来自外界质疑窥探的声音。
不过那和斯嘉丽关系不大,她只是梦想着可以通过自己的学识能来过好幸福人生的普通研究员,唯一需要负责的只有洛茨一个。
况且她也没做错什么,人这不还是救回来了吗?虽然碎片没有收集完全,而且在最后一次旅程的时候系统出现问题,但不管怎么算,都是功大于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