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氤氲,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被苏念的影子覆上一层阴影,五官模糊不清。
苏念喉咙发紧,看着那两瓣薄唇,乖巧地亲上去。
吻不深,浅浅的在他薄唇边徘徊,一会便将他的耐心磨得干干净净。
周北冥拿回主导权,灵活地撬开她的唇齿,或咬或吮,越来越用力。
苏念有点疼,紧紧攀着他宽宽的肩膀,“呜呜”了两声。
周北冥垂着黑眸,在她唇上重重地厮磨了两下,“鸡腿好吃吗?”
苏念不敢与他对视,周康告诉他的?
她动了动嘴,“我没吃,给同学吃了。”
周北冥没再跟她计较,只是警告,“你要敢吃,我就把你的兔牙拔光,让你变成老太太。”
苏念无语,“幼稚。”
周北冥低哑地笑了声,“那我做点不幼稚的事?”
他又含住了她的唇,吻得更深。
屋里浓浓的粘糯声暧昧又羞耻。
苏念本来在上,最后却软成一滩在周北冥身下。
她身体渐渐蜷缩,胸前衣衫凌乱,内衣也是松散的。
周北冥停了手,低沉的嗓音发哑,又说她,“没出息。”
他语气不善,却一把将苏念抱起,朝浴室的方向走,扔在洗手台上,丢下一句,“东西在上面的柜子里。”
砰!
门被关上,不轻不重。
苏念靠着冰冷的大理石墙壁,咬了咬唇。
过了会,身体的炙热才缓过去。
她伸手便够到一旁的柜门。
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她常用牌子的卫生巾。
相通的组合柜,三柜子,够她用一两年。
买这么多?
苏念环视浴室,以前进来过,都是周北冥的私人物品。
今天许多不是,有女士用的。
苏念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原本只是帮他应付,如今人搭进来了。
她看了眼门,周北冥这种阴晴不定的男人肯定不好相处。
苏念叹口气,从洗手台上下来。
她洗完澡出去,开放式厨房发出叮咚哐啷的声响。
看过去,周北冥单手抄兜,不慌不忙地在往汤锅里扔黑色的东西。
苏念不爱管闲事,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没一会,手机来电显示——妈妈。
她妈很久没给她打电话了,弟弟跟妹妹同岁,也在上高三,明年考大学,她妈的精力一直放在她弟弟身上。
苏念接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张梦月的声音,“念念,听说周末苏菲晓获奖,要办庆功宴,你是不是也要争点气,做出成绩来,别总被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比下去。”
总跟她说这种话。
“嗯。”苏念应声。
不过敷衍。
她妈每次在苏菲晓出风头的时候,都会来说她一顿。
而当她有成绩的时候,她妈根本不会在意。
好几次她参加大型比赛,想让她爸妈去,他们都说忙。
刚开始她拿了奖会跟爸妈说,离婚夫妻总用一样的话术,“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是想要礼物。”
有时候,苏念会得到一个小礼物,大多时候是挨训。
张梦月听出她敷衍,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这些,是为你好。你现在在那个家,要还是这个样子,以后周北冥对你腻烦了,你就没了价值,看你有什么好日子过。”
所以苏念在存钱。
小时候想长大,长大了能赚钱养活自己,这样就不会被爸妈当做累赘嫌弃。
好不容易长大,有了钱,却好像又不是想象中那样。
爸妈还是嫌弃她。
她常想,既然嫌弃她,又为什么要生下她呢?
苏念听之任之,“我知道妈妈是为我好,我会努力的。”
她已经很努力了。
二十四岁就快读完了博士。
其实她资质平平,是拼了命没日没夜学习,才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a大,还拿到硕博连读的资格。
这些爸妈看不见。
他们只看见弟弟妹妹的优秀。
苏菲晓拿了画画比赛大奖,爸爸会给她办庆功宴。
弟弟月考进步一个名次,妈妈就会给他买几万块的限量款球鞋。
张梦月在电话里又说了苏念两句,最后道,“你弟马上要高考了,今年暑假我把他送到你那边去,你帮我看着他,顺便辅导一下。我有个项目要做,没时间照看他。”
苏念为难。
她要写毕业论文比较忙,而且现在还跟周北冥同居,怎么照看弟弟?
“妈,你请辅导老师比较好,我要忙毕业的事。”
张梦月嗤之以鼻:“你那个博士有什么好读的,学个破计算机专业,你是能管你爸的账,还是能去他公司当个领导?我当时就让你学工商管理,你进了公司才能和秦秀较量。”
大学选专业,是苏念这一生唯一的叛逆。
为了顾胤琛。
如今跟顾胤琛不会有未来,她也不后悔。
她喜欢这个专业。
苏念习惯了自己从小被贬低,只是有些东西不该被她连累。
她轻声反驳了一句,“妈,你是学工商管理的,不也输给了秀姨吗?”
轻描淡写的话插进张梦月的心脏。
秦秀之前是苏海平的秘书,如今成了占据张梦月位置的苏太太。
张梦月气急败坏,“白眼狼,现在吃了秦秀的饭,就看不起亲妈了。要不是我给你生了一副好皮囊,被周北冥看上,不然你跟个废物有什么两样?”
电话没挂断,苏念的手机里没了动静。
她后悔说刚才那种话,明知那是妈妈的逆鳞。
她没心情再玩手机,脱了鞋,把脚放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坐着发呆。
周北冥走近,她也没发现。
一杯红糖姜茶在她眼前晃动了下。
“喝吧。”
男人慵懒的声音将苏念拉回现实。
她看着眼前的红糖姜茶,跟早上的“毒物”不一样,色泽比较正常。
真看不出来,周北冥还会煮女人喝的东西,还比他家下人手艺好。
可能是被哪个女人调教出来的。
“谢谢。”
苏念端过杯子,捧在手心里,有点烫,又忙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手心捧着微凉的脸颊缓解。
周北冥在一旁看着她的举动,有点笨笨的。
可女孩的脸颊被她的手捧住的一刹那,轻微嘟起的红唇又像是熟透了樱桃般。
若不是她来月事,他定会去咬下那樱桃,细细品尝。
周北冥在她身边坐下,“有这么烫?”
他没她怕烫,重新端起杯子。
他吹过了,还试了一口,以为不烫。
女人就是娇气。
他轻轻晃动着杯子,红糖水轻轻摇曳,“下周你家有宴会?”
苏念点头,“我妹妹画画得了奖,爸爸想给她办一个庆功宴。”
她看了看周北冥,他怎么知道?
“无聊。”周北冥冷嗤了声,“跟他说,我不去。”
原来是她爸邀请他了。
苏念乐得他不去,“好的。”
她低着头。
空气静默。
周北冥低眸瞧着她,“心情不好?”
苏念抬头,撞进他的视线里。
她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好看。
琥珀色,眼睫毛直直的,很长,大小恰到好处。
里面透着几分多情慵懒的暖色调,却又深邃幽远,泛着薄凉的冷光。
她失神片刻,又回过神,“没有。”
周北冥冷冷地啧了声,“都写脑门上了。”
苏念摸脑门,呆呆的,“真没有。”
她不怎么跟外人说家里的事。
即使跟闺蜜楚离歌,她也不会说她爸妈的不是。
周北冥没强求。
如今小兔子养在家里,他多喂点萝卜白菜,迟早能收买兔子的心。
收买不了,大不了他也给小兔子喂鸡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