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剑名啊,我还以为……”
“哎,都一样。”
温天明不由得被这个剑名逗笑了:“你究竟是如何想出这等别致的名字?就不担心师父他老人家会怪罪?”
灵初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那咋了,他总不能杀了我吧。”
言罢,她转而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手中的宝剑:“我这把剑虽然厉害,但却有个弱点,无论何人叫它,它都会过去。”
“哦?让我来试试。”一名弟子按捺不住好奇,率先开口呼唤:“偷亲师尊被发现后,他竟然……”
等了几秒后,他疑惑地问:“怎么没反应啊?”
灵初回答:“喊它名字的时候要带有情绪,谁的情绪最浓就去谁那。”
众人一头雾水:“要有什么情绪?”
“最好是把可怜,无助,委屈,害怕集一身。”
她像一位教书先生,认真地讲解起来。
“你们可以在脑海中想象这样的场景,偷亲师尊被发现后感到惊慌失措,没曾想他却强迫你,将你压倒时那种可怜又无助的心情。”
“任由你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由心而发的害怕与惊恐。”
“最后他正在施行或已经施行了暴举,回想到他是自己的师尊,但是却对你做了这等事情时,那种委屈,痛苦的情绪。”
大家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解,全神贯注地像是不想放过任何一处知识点。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后,终于有人再次尝试起来。
这一次,宝剑从灵初的手中脱出,缓缓向那人飞去。
“动了,动了!”他高兴得不得了。
“我也试试。”
“我也要试!”
就这样,全场络绎不绝地喊着:“偷亲师尊被发现后,他竟然……”
人声鼎沸,哭号悲鸣声不断。
宝剑悬浮在空中,像被逗的狗一样,一会儿飞向左边,一会儿飞向右边。
在没有人在意的角落,沈流羽握住的手紧得不能再紧。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喜笑颜开的灵初身上。
整个房间的家具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怒火,不断地震动起来。
然而无论沈流羽如何气恼,这些弟子终究只是在私底下玩闹罢了。
他这个苦主要是冲下去处罚他们,不仅会将这场私下的风波推向明面,更无异于亲口承认了自己对那些闲言碎语的在意,将自尊拱手让人,任人践踏。
但若置之不理,灵初继续拿着这把剑到处招摇,更是对沈流羽尊严的一次次凌迟。
明面上的侮辱和背地里的侮辱,哪一个都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最后,他只能无力地松开紧握的拳头,周围的家具也再次恢复了平静。
看来,以后还是少让灵初和其他弟子有过多的接触为好。
她就算脸皮再厚,胆子再大,总不至于当着他的面喊出这句话。
……
晚饭期间,灵初难得来到膳堂。
在修真界中,修士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后就可以不用吃饭睡觉。
可无情宗这么多人,难免会有修为不高的弟子。所以就有专门为这些弟子准备的膳食,供他们食用。
她发现来这里吃饭的绝大部分人修为都很高,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纯属是为了缓解压力。
灵初端着自己的食物找了个最中间的位置坐下,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一边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各位师兄师姐。
想要摸清楚无情宗的真正实力,以便日后带领猫族攻打。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坐在角落的穆安。
他显然也发现了她,正准备坐过来,刚站了一半又立即坐了回去,把头埋得深深的。
正疑惑着,灵初这才发现沈流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并且坐在了她面前。
灵初预感,他来准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沈流羽刚坐下不久,弟子都以他们为圆心向周围偷偷地挪开。
两人周围顿时变得空旷无比,有些甚至连饭都不吃了,被吓得直接开溜。
得,看来她的观察计划是泡汤了。
灵初皮笑肉不笑地问:“师尊怎么有这闲心,突然想来吃饭?”
沈流羽的修为那当然是没有话说,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难道连他也有压力或者什么烦心事?
“想来便来了。”他头也不抬,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呵呵,好一个想来便来。
不就是想要监视她,以免她祸害他的那群弟子吗?
灵初在心中生着闷气,不想搭理他。
忽然,她好像瞧见了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笑嘻嘻地问:“师尊,你要吃鱼吗?”
沈流羽看了一眼她碗中被吃了大半的鱼肉,眉头一皱:“不用了。”
“你不吃给我。”说着,灵初便毫不客气地将他碗中两大块鱼肉全都夹了过来。
沈流羽的脑子顿时白了一瞬,看着她如此不要脸地吃着他的鱼,顿时怒不可遏地将筷子往碗上一放,愤愤地起身离开。
灵初有些惊讶,他反应这么大,难道是有洁癖?
“师尊可是要走?”灵初故意大声喊道,“你如此浪费食物,要是让弟子们学了去,那可得了?”
话音刚落,其他弟子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让他不得不再次坐下来。
可是等他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碗里的菜全部不翼而飞,只剩下白米饭。
沈流羽怒不可遏地拿起筷子,就在转瞬即逝间,那股怒气就全部被抑制下去,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像是被欺负又无处伸冤的受害者,只能闷闷地问:“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灵初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笑容灿烂:“当然了。”
她灵初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拿了他这么多东西,当然不会亏待了他。
只见她夹了一块大肥肉递了过去:“吃吗?”
沈流羽看着面前肥得滴油的肉,眉头止不住地跳动起来。
他咬着牙,重重地说:“不!用!”
最后,他只能强迫自己一粒一粒地吃着白饭。
食而无味,难以下咽,苦不堪言。
可就在这时,某人贱嗖嗖的声音传来:“这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吃饭还真就只是吃饭,连菜都不吃。”
“修仙修傻了?”
灵初说得很小声,小到更好能让他一个人听见。
那种低低的,故意蛐蛐别人的语气任谁听了都会恼火。
更别说她竟然嚣张到直接在当事人面前蛐蛐,让沈流羽气愤地差点将手中的筷子给捏断。
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将饭给吃完,然后离灵初远远的。
要是再和她多待一会儿,定会道心破碎。
可灵初偏偏不如他的意,故意和他说话:“师尊,你说你收这么多徒弟,记得过来吗?要是有陌生人穿上无情宗服饰混进来,那岂不是大事不妙?”
“师尊,无情宗就一定要无情吗?那剑宗是不是一定要贱?”
“师尊……”
沈流羽终于忍不住了,冷漠地提醒道:“食不言,寝不语。”
“哦——”灵初话将涌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低头吃自己的饭。
可安静了不到三秒钟,她突然抬起头来,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后,低声问。
“师尊,听说无情宗的人会杀妻杀夫证道,这是真的吗?”
沈流羽抬眸,沉默了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灵初有些疑惑,难道是默认了?
忽然,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别处,灵初顺着看过去,发现大师姐凌司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面无表情地吃着面前的东西。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设计好了,就连嘴巴张开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活像个被抽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只知道按照主人的命令去施行每一步。
灵初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震惊得急忙闭上嘴,没再敢继续骚扰沈流羽。
凌司很可能就是杀夫证道上来的。
同理可得,无情宗的人不仅杀夫杀妻,还会杀爹娘杀全家!
她到底是进了个什么地方啊,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要是再继续待下去,这些丧心病狂的无情宗弟子开始杀师妹师弟证道了怎么办。
不行!
灵初决定要加快寻找绝密的进程,今晚再去沈流羽的房间探查一番。
要是再被他发现,她就一爪子将他给拍晕。
于是,化作猫型的灵初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沈流羽,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练功吗,为什么这么早就睡了?是故意和她作对吗!
气死本猫猫了。
不过灵初并不打算退缩,大不了小心一点,别把他吵醒就好了。
不幸的是,她在房间里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正沮丧着,灵初忽然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视线刹那间落在一个信封上。
这个信封看起来有些厚度,被压在沈流羽的枕头底下,只露出了一个角。
她敢肯定,这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要不然谁家好人会把无关紧要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
某只猫露出了个邪恶的笑容,只见她轻轻一跳,便很轻松地跳到了沈流羽的床上。
而且一点响声都没有发出,神不知鬼不觉。
她用嘴巴想要将信封给叼出来,可因为压得太紧,半天都没能成功。
气急败坏的灵初本能地想用爪子将枕头推开,可就在肉垫接触到枕头的瞬间,她愣住了。
这质感,这气味,好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啊。
在脑子里思索了片刻,等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时,她的猫毛瞬间炸了起来,细思极恐地盯着面前的枕头。
这不就是貂的毛吗?
叼毛,屌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