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秦山不想再和马淑华有任何牵扯。
也没想和王会计发生冲突。
可马淑华总对他不死心,几次三番的败坏他和顾惜月的名声,而王会计就是她的底气。
今天上午,王会计的做法就让他很不满,现在还要对他颐指气使,秦山哪里还会惯着他?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一个生产队的会计,对大队其他人来说很厉害,但还没放在他的眼里。
“要不,我现在将大家喊过来,为王会计的好事宣扬宣扬?”
他讥诮的望着会计王友才。
“你……”
王友才的脸色瞬间大变,死死盯着秦山,目光像是能吃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以为别人会信?”
“有区别吗?”
秦山不屑,“大家肯定喜欢谈论王会计的风流事。”
“你这是污蔑!”
王友才色厉内荏起来,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太清楚石古大队那些人了,若秦山真的将他和马淑华的事说出去,别人才不管真假,肯定会议论纷纷,戳断他的脊梁骨。
毕竟,王大柱是他的本家侄子啊!
“是吗?”
眼见王友才的面容都扭曲了,秦山冷笑连连,再加一把火,“那王大柱的三小子呢?”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必须彻底震住对方。
这也是在警告王友才,他对他们两人的事,知道的比对方想象中的更多。
轰!
王友才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你……”
他感觉一阵眩晕,惊慌、惊恐的望着秦山,一脸的不可思议。
秦山怎么知道的?
这不应该啊。
该死,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心中狂叫,整个人都乱如麻了,哪里还有以前的从容?
“王会计,你这是咋了?”
秦山戏谑的看着他,向前凑了凑,轻蔑道。
“你,你咋知道的?”
王友才反应过来,死死盯着秦山,眼睛都红了。
“啥啊?”
秦山笑呵呵的看着他,直接装糊涂。
这让王友才恨得牙痒痒。
“王会计,我明天要去公社,不上工没问题吧?”
秦山继续道。
“没,没问题。”
王友才赶紧保证,“我会想办法给你记工分。”
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马淑华口无遮拦,多关她几天,有问题吗?”
“这种泼妇,就该多关几天,让她长长记性。”
王友才一本正经的道。
“呵。”
还挺识趣。
秦山心中冷笑,又问:“对了,你找我有啥事?”
“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今天算一个工分。”
王友才陪着笑,“我还想说,以后有啥事,尽管和我说,不用客气。”
那样子叫一个热情。
秦山不屑,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还是喜欢你不可一世的样子。”
说完,他扬长而去,没再看对方难看的老脸。
他暂时用把柄拿捏住了王友才,但他的内心却更加警惕,因为他太清楚王友才的为人了,对方绝不会束手待毙。
王友才望着秦山的背影,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拳头都攥得咯吱响。
“小畜生,老子和你没完。”
他咬牙道。
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其他人的手里。
……
秦山刚一回到家,顾惜月就将那些弩身板递给了他。
“怎么样?”
她看着秦山,一脸得意的笑容。
秦山接了过来,只见原本还很粗糙的弩身条板,已经变得很平整,很圆滑。
甚至,比他画的图纸,看起来更精妙。
“惜月,你太厉害了。”
他由衷的夸道。
打磨弩身板很耗精力,这一下子省了他不少时间。
“我就是闲着没事,没帮倒忙,我就很满足了。”
顾惜月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
这两天,她将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像是变了个样。
可土坯房就这么大,忙活完了,她就没事做了。
这是她和秦山的家,她不想做一个没用的人,然后她就试着打磨弩身板。
她小心翼翼,手都磨出了水泡,生怕将这弩身条板弄坏了。
现在听到秦山的夸赞,她的心里别提多高兴。
多么好的姑娘啊。
秦山心里感叹,不由握住了她的手,却正好按在了水泡上面。
嘶!
顾惜月的手下意识的一缩。
秦山终于发现她故意遮掩的水泡。
“这种活,以后不用做了。”
他抬起对方的手,心疼的吹了吹。
“那我做什么?”
感受着秦山的温柔,顾惜月很委屈的看着他。
“读书,学习。”
秦山肯定的道。
读书?学习?
顾惜月的神情有些恍惚,苦笑着摇头。
她很喜欢读书。
这些年,她也没有放弃学习。
前不久,国家恢复高考,她得到消息,立马激动的去报名,结果政审不过关,她无法报名。
这比父母下放对她的打击还大。
从那以后,她就不喜欢读书了。
“政策在慢慢变好,我一直相信,伯父伯母肯定会恢复工作,到那时,政审也不会是问题。”
秦山看着她,认真道,“你现在打好基础,说不定明年就能参加高考了。”
“你不应该放弃。”
顾惜月怔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那样望着秦山,“你真的让我继续学习?”
“当然。”
“你就不怕我考上大学,离开这里,离开你?”
听此,秦山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会。”
“若你真的要离开,那我就缠着你,怕不怕?”
顾惜月父母明年就恢复工作了,她参加明年的高考完全没问题。
若这一年的时间,他还不能拴住顾惜月的心,对方离开他,那他也认了。
噗嗤。
顾惜月破涕为笑,“我才不怕呢。”
此时,她的眼里全是秦山,她的一颗心,已经被秦山拴住了。
秦山的一番话,一下子让她焕发出了活力,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她感觉,她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光明了,而秦山就是照亮这一切的明灯。
“好了,你去做饭吧,我要上一趟山。”
秦山擦掉了她的泪水,笑着道,“记得炖兔肉,我叫了强子。”
今晚,他要找秦强商量对付郭二狗的事。
而现在弩身条板已经完成,再开出槽口和孔洞就行了,他准备去山上,选一根好的树枝,制作弩臂。
这才是手弩的关键。
然后,他拿起砍柴刀,就准备上山。
“韩立?”
“你蹲在这干嘛?”
刚走出门,就见一个半大小子蹲在他家门口,正是韩文的儿子韩立。
“秦叔!”
韩立慌忙站起来,向秦山鞠躬。
这小子大概十五六岁,个子并不高,性格内向,执拗,还一直低着头,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
但秦山知道,这都是因为他爸被河水冲走,他妈被逼跳河后,他的自我保护。
事实上,这是一个狠人。
“你找我?”
他看着他。
韩立一阵迟疑,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抬头,紧盯着秦山,“我想给我妈报仇,我想弄死郭二狗那个畜生!”
他的眼中全是坚定,凶狠。
秦山见了,心头不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