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显然,他不信她。
她话没说完,就见谢屿洲迈步进民宿去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真的是解释,不是狡辩……光线太暗了,我认不出你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毕竟不太熟……”她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跟着,直到他突然停下来。
“不太熟?”灯光下,他目光中闪动着莫名的意味,“是要扣钱的表现了。”
宋嘉木:……
“我错了!”她真是错得离谱!怎么能跟老板不太熟呢?
他冷哼,转身往房间走去。
“那……到底还扣不扣钱啊?”这可是大事情啊喂!
他走在前面,扔过来几个字:“看我心情。”
宋嘉木:……好嘛,这话可比“看你表现”更让人难以捉摸,“那你现在心情到底好不好啊?”
他:呵呵。
呵呵又是什么鬼啊!
“话说,你怎么突然来了?”她换个话题吧,打工人也有心情的,打工人的心情有时候也挺无奈的,算了,你爱扣扣吧,她现在不大舒服,扣掉的钱以后再找补回来吧……
民宿里暖气很热,她终于可以脱下湿哒哒的羽绒服,不然太难受了。
尴尬的是,羽绒服一脱,湿毛衣紧紧贴在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胸前只一扫,便迅速转开,并脱下大衣,裹在她身上,“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连我叫什么名字都要忘记了?”
“那……那不至于……”她被他的手臂带着,跟着他进了房间,“你微信昵称是真名呢。”
他冷笑了一声,“想不起我叫什么名字,你还要翻手机?”
宋嘉木:……
怎么就觉得他句句话里有套呢?
“谢屿洲!你这属于钓鱼!”故意引她说错话呢!
她还是很冷,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房间!她真是被冷昏头了!
“那个,我回房间去了啊,我……有点……”头晕。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感冒了,她得做点准备。
要泡个热水澡驱寒,再买点预防感冒的药。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泡澡的过程中,昏昏沉沉,居然不知不觉靠在浴缸里就睡着了。
好冷……
那种熟悉的寒冷又来了……
仿佛被冰雪掩埋了一样,全身都冻住了。
她的意识里仿佛知道,她又要被冻死了。
咔嚓,咔嚓。
踩着雪的脚步声响起。
眼前出现一双穿着黑靴子的腿。
又是这个人……
她很想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她没有力气抬头。
她双手抱住这双腿,努力说,“救我!救命!救救我……”
“嘉木!嘉木!”有人在大声喊她。
太好了!只要她睁开眼就能被救了吧?
“嘉木!”
又一声嘉木,她用尽全力,终于抬起了眼皮,睁眼一看,是谢屿洲啊……
她放了心,重新合上眼。
既然是谢屿洲,她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死不了……
“嘉木!我们要去医院!你在浴缸里睡着了,现在发高烧!”谢屿洲的声音急切地说。
“嗯……”她很昏沉,疲倦地不想睁开眼。
“你先醒过来穿衣服!你自己能穿衣服吗?”
“嘉木!你听见我说话没?”
“你醒不过来我就给你穿了?”
宋嘉木迷糊中只觉得这个声音吵得很。
太吵了!
仿佛又回到那些明明知道她病了,江城还要来在她耳边问来问去呱噪的时候。
她不耐烦地伸手胡乱一推,把面前这个人的脸给推开了,“别说话了江城,我很累。”
而后,她便被凌空抱起,放到了床上。
他沉着脸,在行李箱和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干净衣服来,而后揭开了她身上裹着的浴巾。
只一眼,就把视线挪开了。
凭感觉给她穿衣服。
手指划过之处,尽是腻软,滑不留手,这穿衣服的难度前所未有的高。
偏偏的,她还开始不配合了。
她生命里曾经这么亲密触摸过她的人只有上辈子的江城,但她现在对江城的厌恶是生理性反应。
所以,她现在发烧糊里糊涂的时候,分不清梦里梦外、前世今生,也忘记了刚才曾见过一眼谢屿洲,只当在碰她的人仍然是江城。
她半闭着眼睛拳打脚踢地反抗,谢屿洲好不容易套进去一只袖子,被她一踢一挣,又掉了。
“宋嘉木!你能不能老实点。”他按住她手臂,皱眉喝道。
宋嘉木用力抽出胳膊,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屿洲被扇得脸上一麻。
宋嘉木是被雨声吵醒的。
滴滴答答,连绵不绝。
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头痛。
但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她得早点起来。
想开灯,但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在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于是开始四处摸手机。
结果,她摸到什么?
身边温热的硬硬的东西是什么?
她捏了捏,还有点弹性……
难道是……人?
不可能啊!她房间里怎么会有人?她摸错了吧?
皱了眉头,继续在身边到处摸,越摸越觉得不对劲,直到黑暗中有个声音响起,“你摸够了没有?”
真的有人!
她“啊——”地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随着她这一声叫,灯也亮了。
宋嘉木捂着耳朵回头,看见灯光里靠在床头穿着睡袍的谢屿洲。
谢屿洲看着她,有种“明明是你摸的我,你有什么好慌张”的嫌弃感。
“不是,你怎么在我房间?”宋嘉木脑子里一点一点复盘昨晚的事。
她搭谢屿洲的车回来的,但她确定,她回了自己房间,而且,她记得自己在泡澡。
所以……
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是她自己的睡衣。
“谢屿洲你……对我干了什么?”她揭开被子,好像还好,没有什么做了不该做的那些事的痕迹。
谢屿洲微皱了眉,看着她,“你不问问你自己对我做了什么?”
“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现在对男人只有避之不及的,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兴趣!
谢屿洲却冷哼,指着自己的脸,“你自己看看!”
谢屿洲的皮肤是纨绔子弟那种保养得当的白皙,只是,此时谢三公子白皙的脸上泛着红,还有被指甲挠过的血痕。
她凑近了看,啧啧直叹,“这谁干的啊,会不会破相啊!”
谢屿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你说呢?”
宋嘉木:……不可能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