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看舅舅的眼神,简直就是眼含热泪了!
这可太对得起我了!
继续这样对我,舅舅!
舅舅手机忽然来电。
用蓝牙接的,车里瞬间回荡着男子的声音,“好了吗?”
“好了,最后就是这套别墅,收房了。”舅舅说。
隔着玻璃,又因为是车载音响,嘉木对对方男子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熟悉,但不知道是谁。
“那就行。继续。”对方又说。
“嗯,继续!”舅舅表情忽然变得严厉,“我只恨,没早点来找嘉木!她开窑口,开公司,做得那么成功,我以为她一直过得很好,堵着那口气不愿意来见她,谁知道……”
舅舅的声音哽咽了,嘉木趴着的位置正对着舅舅的脸,清晰地看见舅舅泛红的眼眶,和眼角隐隐的水光。
原来,舅舅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她……
可是,舅舅不是进监狱了吗?
这时候是出来了吗?
舅舅哽咽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我亲手带大的孩子,竟然被他们如此作践!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方男的说了什么,宋嘉木听不见了,她的眼睛也忍不住酸得厉害,她拍着车窗叫舅舅,想和舅舅说:舅舅,你别哭……
但是,她的声音,舅舅听不见,而她,在舅舅一个急转弯后,再次被甩了出去。
她整个人,不,整个魂不受控制地在风里翻滚,最后落到了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
晕头转向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挂在一棵树枝上,而树枝底下,竟然站着江城,江城愤怒的眼睛正恶狠狠看着她的方向。
“江城!”她惊了一跳,死死抱住树枝。
“谢三太太……”
一声慵懒的呼喊不紧不慢地响起,她猛然惊醒过来。
梦里江城充满仇恨的脸让人惊恐的脸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此时此刻的眼前,更让人惊恐的是:谢屿洲在她床上,而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睡沙发的吗?
谢屿洲冷笑,“如果不在这里,还不知道我的谢三太太新婚夜梦里都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宋嘉木愣了一下,而后猛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他语气不是很好。
她双手不动声色松开他脖子,悄悄收回来,然后朝他竖起大拇指,“你比我演得好。”
原来,吃醋是要这么演的,昨晚她的演技确实太浮夸了,毫无说服力可言。
他冷哼一声,下床,“一百万,没了。”
宋嘉木:???什么!!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你不要这样啊!”你要我怎么演你说啊!只要钱到位,什么姿势我都会啊!
他没有回应,拿了衣服出去换了。
岂有此理!我还没追究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床上!你还把我的钱罚没了!?
宋嘉木还没生明白这个气,他衣服换好了,“起床,出来吃饭,在等我们了。”
宋嘉木没再耽搁,起床洗漱,换了衣服后,和谢屿洲一起下楼。
餐厅里依然是喜气洋洋办好事的气氛,谢老夫人见了他俩就高兴地笑。
“奶奶。”宋嘉木甜甜地喊着,扶着奶奶的胳膊入了座。
谢奶奶、谢屿洲父亲、继母和弟弟,齐齐等着他们,早餐也很丰盛,就等他们来了。
没有谢屿洲的姐姐谢屿汐。
他们俩结婚,谢屿汐都没有回来,但是,通过谢屿洲,给了宋嘉木一个大红包。
入座后的谢屿洲看不出半点异常,反正对父亲和继母那三口冷冷淡淡,只对奶奶乖顺热情,对宋嘉木嘛……
嗯,算是职业性友好了。
他给宋嘉木盛了一碗海鲜粥。
“谢谢,谢……”宋嘉木想说谢谢谢屿洲,猛然想起谢屿洲交代她的,要临场发挥一个特别点的昵称,而这三个谢字连一块儿,确实有点儿奇怪。
宋嘉木及时打住,然后脱口而出,“谢谢,宝儿。”
当啷,谢屿洲的勺子掉落在碗里。
当啷当啷,连续三声,谢屿洲父亲、继母和弟弟的勺子掉进碗里。
随即,谢屿洲弟弟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宋嘉木有点慌,她真是一时口快了,平时和璇玑说话就是这么说的,宝儿来宝儿去,很顺口了……
只有谢奶奶笑眯眯的,看着他俩,简直乐开花了。
好吧,至少让奶奶高兴了,这个任务也算是勉强完成了。
谢屿洲吃得很快,三两口就把粥吃完,放下了勺子,直接和奶奶说,“奶奶,我和嘉木打算出去玩一段时间,度蜜月,今天就出发了。”
这是宋嘉木递交的结婚计划中的一项——当然,是在谢屿洲指导下写的计划,谢老板要求有结婚旅行。
谢奶奶一听,更是喜不自胜,“几点的飞机?让司机送你们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开车,就把车停在机场,中午的飞机。”
“哎哟,那这时间可赶,你们得快点。”奶奶看了下时间,道。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就得走了,嘉木,好了吗?”
宋嘉木想骂人。
给资本家打工也得吃饱饭啊!
她这一碗粥没喝完,肚子底儿都没垫着呢!
看着谢屿洲暗示她的眼神,她只好放下小勺,勉强笑道。“奶奶,我不饿,我吃饱了。”
“那不成!既然赶时间,那就带点在路上吃!”谢奶奶严肃起来,让人用保温桶装了鸡汤,还拿了鸡蛋面点和牛奶,通通给宋嘉木带上,让她在车上吃。
“谢谢奶奶。”宋嘉木抱着早餐,上了车。
“让你临场发挥,没让你超常发挥。”坐在驾驶室的他说。
这是在说她的“宝儿”?
她嘿嘿一笑,“平时叫习惯了——哎——”
她还没坐好呢,这车就开出去了,这是有多着急啊!还有,脸色突然这么臭几个意思啊?
宋嘉木看了眼身边的人,故意问道,“我们去哪里玩啊?要坐飞机吗?我们不是去德城?我都没买飞机票。”
她要去德城,要去找妈妈从前的窑口和几个重要大师。
他绷着的脸才略略松了点,“嘉木,我不是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