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瞪大了眼睛怒视她:你还跟他外面的女孩这么友好?
宋嘉木内心:嗐,都是打工人,谁也不比谁高贵!
宋嘉木使劲拉着璇玑,往餐厅里走得飞快。
回到餐厅以后,璇玑喘着粗气直呼呼。
宋嘉木看着璇玑嘴周围都被自己按红了,忙伸手给璇玑揉。
“行了行了,不用啊,又不痛,倒是你!”璇玑不解地看着她,“你真的能容忍他在外面跟别的女孩子玩?”
“不是你说的吗?和有钱人在一起,就不要把他对你怎么样看得太重,他对你好不好的,反正你还有他家的家世,他家的财富,如果有孩子,孩子应该能继承优质基因,以及财产,就算离婚,都能多分点赡养费。”宋嘉木用璇玑的语气把她的话背出来,至于有孩子这段……嗯,那是不太可能的。
“你看,我现在不是有了谢家的家世、谢家的财富了吗?”她笑嘻嘻地道。
璇玑拍了拍脑门,“嘉木啊,我那是劝阻你和江城说的话,但谢屿洲整个人,我的意思是说……”
正好菜来了,宋嘉木给璇玑夹了块排骨,“快吃,别担心我,我有分寸的。”
璇玑在对面瞪着她,“你真的?别是因为江城就心灰意冷自暴自弃了吧?”
确实是因为江城心灰意冷啊……
但她不能和璇玑说,“璇玑,你听我……”
“狡辩么?”
宋嘉木:……
“不是,听我解释,真的是解释啊!”她微笑着握着璇玑的手,另一只手按着胸口,“璇玑,心不动,则不痛。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璇玑听着她各取所需的言论,很是无语,“什么工作伙伴!你们能工作伙伴一辈子?”
“能到哪天就哪天啊!”宋嘉木道,“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他的真爱了,跟我提离婚,我马上离就是,没有什么牵挂的婚姻,散了也不伤人的。”
宋嘉木和璇玑吃完晚饭后,就各自回家了。
很久没有这么狠狠逛街,宋嘉木觉得还挺累的,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闭着眼睛摸到电话,一看来电,居然是谢屿洲。
再一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她接电话的时候,眼睛都还是闭着的,“喂”了一声后,对面的人问她: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她迷迷糊糊地怼了回去,“就算是给资本家打工,也只是996啊,这个点也该下班了。”
“你不是给资本家打工,你是给你未婚夫打工。”他在那边说。
“所以呢?”
“24小时。”
宋嘉木:……
“这可是另外的价钱你知道吗?”宋嘉木嘀咕,“我看看你发的什么。”
她挂了电话。
果然,有一条来自他的消息,内容依然十分简单粗暴:下午花了多少钱?
她:没算,不多。
主要是脑子现在糊涂得很,谁记得?
手机又响了一声,像是短信。
她打开短信一看,还真是——到账提醒。
好家伙,又给了一大笔,她脑子有点糊涂,眼睛也有点花,没数清到底多少。
这就是所谓的“用钱砸我”具象化了吗?好歹她也是舅舅富养长大的,显得有点像没见过世面了。
她发消息问他:这算是我工伤补偿吗?
他很快就回过来:什么工伤?
作为未婚妻,在结婚之前亲眼目睹未婚夫和别的女孩在一起,这还不算受伤?
她输完这段话,发了过去。
手机又是一震:那就算吧。为什么自称是我妹妹?
她:那我说是你什么人?总不能让人误会我是你妻子吧?
她把这段话发出去后,觉得怎么怪怪的?什么叫误会她是他的妻子,本来就是不是吗?
这奇奇怪怪的模式……
他再次回复过来:我没有妹妹。
她顿时悟了:原来如此!他身边的女人还不知道他没有妹妹吗?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就是明明白白的撒谎啊……
那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说我是你什么人?她问。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才回过来:你不是说是工作伙伴?
好的老板。
老板,我要下班了。
回复完,她把手机一扔,天王老子发消息来她不回了!
困意继续袭来,她再度睡着。
这是她婚前最后一次见到谢屿洲。
她和他这段婚姻,还真是像合作伙伴。
需要签合同了,就在一桌坐一下。
需要开会了,就碰个面,聊个首先、其次、再次。
其余时间,各自消失不见。
如果,她和谢屿洲的婚姻也能是这个状态,那该多好!
但显然,别说谢家不同意,她舅舅和外公外婆也不会同意。
家里的娃儿一旦结了婚,长辈当然都是盼着和和睦睦,把日子过好,哪有各回各家,各过各的日子的?
这段时间里,宋嘉木也算是把谢屿洲的亲人都认了一遍。
原来谢屿洲和她一样,亲身母亲不在了,家中有个继母,还有个弟弟,他同父同母的姐姐谢屿汐,定居国外。
再者,就是谢老夫人了,是家里的定海神针。
她不知道谢屿洲和继母的关系怎样,反正他们婚后不和家里人住。
谢家单独准备了一套三层小别墅,给他们做婚房。
他们婚后,将住在这套小别墅里。
是本就已经装修好的别墅,专业设计师设计的,很漂亮,无可挑剔。
婚前,谢老夫人还带着她进去看了一圈,问她还有哪里不满意,还来得及改。
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看了下房间的格局,尤其看了眼客房是什么样子,有没有配套洗浴室。
一看,和主卧差不多,便十分满意了。
谢老夫人见她看客房,笑着说,“这个房间是客房,儿童房在这边,我带你看。”
看着谢奶奶兴致勃勃的样子,她真是没办法说:您靠着我,只怕儿童房要一直空置了。
虽然她和谢屿洲各怀鬼胎,不,各怀心思,婚礼还是如期而至了。
就是一场笑到两颊酸痛的表演,但好在,这场“表演”十分顺利,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人出来捣乱。
作为宋嘉木父亲的宋时荣,也没出现在婚礼。
在主宾席的是钟家的人,在父母席的,是舅舅舅妈。
宋嘉木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谢家的手笔,但不待见的人不出现,不正好是件好事吗?
她不知道是,她固然没有见到她不想见的人。
别人却是见到了她。
有人看着接亲的车队,蜿蜒驶过长街。
看着她从车里下来,在新郎怀里笑靥如花。
然而,他也只能看着罢了。
他头发蓬乱,胡子爬满腮帮,衣服也皱皱的,刚从酒吧里出来,走路都摇摇晃晃,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又重新进了酒吧,继续喝。
喝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有人找到酒吧来,用力摇醒他,大声喊他,“姐夫!姐夫你别喝了!我姐都结婚了!”
他眯着眼睛起来,眼前的人影是双重还是多重?只依稀看得见是女人的轮廓。
“嘉木……”他喃喃地喊道,“嘉木,你回来了?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只是暂时生气,你肯定会回来的,你不会和那个垃圾结婚,你会回来找我的……”
“姐夫!我不是姐姐!我是嘉玉!”宋嘉玉端起一杯水,泼在他脸上,“你看清楚,我是宋嘉玉!”
“宋嘉玉?”他皱紧了眉头,像在思索,而后狂怒,用力推开她,“宋嘉玉,你给我走开!你害我!是你害的我!你们明明说过,让我去追嘉木,破坏她和谢屿洲的婚事,我就能得到嘉木,你们还说会帮我!这就是你帮我的结果吗?是吗!我要嘉木!你们把嘉木还给我!”
“姐夫,姐姐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宋嘉玉从一堆倒地的椅子里爬出来,“不就是钱吗?不就是资源吗?我比姐姐可多多了!你妈妈和妹妹,我已经安排进新房子住了,不用交租金,就是我的房子!还有,姐夫,你相信我,你以后会成为大佬,成为青年才俊!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帮你!”
整个婚礼最催泪的应该是仪式环节了。
原本宋嘉木是不想哭的,但当舅舅牵着她走向谢屿洲,并且亲手把她的手交给谢屿洲时,说了一句,“从今往后,嘉木就拜托你了。”
那一刻,辛辣酸楚冲上宋嘉木鼻尖,刺得眼睛发酸。
谢屿洲是说了“舅舅放心”的。
他说:舅舅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嘉木好的。
一辈子对她好?
这种承诺她信个鬼。
她和江城同甘共苦那么多年,江城也是说背叛就背叛,谢屿洲这么个对她来说如同陌生人的男人,能对她一辈子好?
场面话而已。
而这种场面话,婚礼上他说了两次。
第二次,是司仪问他们,是否一生无论疾病困苦都不离不弃。
他说是。
当然,她也说了是。
这种时候,说“不”的新人应该没有吧?
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多少呢?如果人人都守诺,这世上就没有离婚这件事了。
当然,不管怎样,她还是感激他们各自这个不靠谱的承诺,使这个婚礼在场面上对外婆和舅舅来说,真是一场喜事。
宋嘉木原本以为,她和谢屿洲的新婚之夜会在他们自己的小别墅里度过,那样就可以自由自在,各睡一屋。
但她想错了。
新婚第一晚,谢家的安排是住在家里。
他们被迫同住一屋。
但结婚这种事,真的太累人了,宋嘉木完全没有精力再计较两人怎么睡这件事,只想赶紧卸妆换礼服躺下来。
脸上已经笑得僵硬了,她进房间第一个想法就是:终于可以不笑了!
谢屿洲应该和她想法一样吧?
反正进屋之后,他整个人看起来情绪不不高。
“你要先洗澡吗?”她问。
“你洗吧。”他边走边扯下领结。
那她就不客气了。
在她和谢屿洲的小别墅里,谢家已经给她置办了一房间的衣服,没想到这个房间里,衣服也是满满的。
她取了件睡衣,就去浴室了。
没有什么比极度劳累后洗个澡更舒服的事了。
如果不是想着他也等着要用浴室,她得在浴缸里好好泡一泡,但现在只能快速洗完。
想到他要洗澡,她把吹风机拿到浴室外来吹头发。
出来的时候,他坐在窗口的小沙发上,在看手机,脸色很严肃。
“你去洗吧。”她一边整理湿头发,一边说。
“嗯。”他闷闷的一声,起身去了。
进浴室的时候,他居然把手机也带进去了。
手机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她也不感兴趣啊!
宋嘉木打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的轰鸣声里,什么别的声音也听不见。
但间或,她停下来梳头,会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
这新婚夜,他可真不闲着。
等她吹干头发,他也就洗好出来了,也换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
她把吹风机递给他,“你要用吗?”
他摇摇头。
“那……我先睡觉了。”她可真是要累趴了。
到现在为止,他还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她说完这句,他才恍然,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睡觉的问题要解决。
“你睡吧,我在外面沙发上睡。”
行嘞!她就等他这句呢!
他们的房间,说是卧室,其实是套房,外面有小的会客厅,还有个小书房。
宋嘉木不再管他,但作为称职的谢三夫人,她从柜子里找了床被子,给他放在沙发上。
“那我先睡了,被子给你准备好了,别感冒。”看,她多么贤惠!
今天谢三夫人最后一份责任尽到,她躺进她的被子里,温暖舒适这两个词具象了。
太舒服了。
她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
但是,睡到后半夜就开始睡不安稳了,因为迷迷糊糊的,时不时就听见手机震动声,隐约还有人在说话,模模糊糊还能听见两句,什么不要哭之类的。
直到又一次被手机震动吵到以后,她醒过来了。
初醒的迷蒙,让她有种不知今夕何处的迟钝,迷迷糊糊看见卧室门口的微光,她这才恍悟。
她结婚了,今晚睡在谢家祖宅,灯光是隔壁小客厅的。
他还没睡吗?
有些口渴,她干脆起床喝水。
但喝水必须去隔壁会客厅。
其实,脑子里还沉沉的,她下床试探了几下,没趿到拖鞋,干脆赤脚出去了。
好在有地毯,光脚不冷,但也是一点声音没有。
他果然没有睡,还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背对着她,手里的手机屏一闪。
她看见他解开手机,看见他点开消息框,看见了消息框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