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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陆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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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月发现,陆大人不但严苛,还很刻薄。

    她才喝了一杯而已。

    “我尝着挺香的,没毒。”

    她将自己比作试毒的小太监,意图活跃气氛。

    方才怼嘉元还不觉得,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想到自己哥哥长哥哥短的,栖月心里头就很不自在。

    其实她本身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规矩人,不然也不会与陆远舟私相授受。

    可在陆恂面前,她真的一点界都不敢越,生怕又被他瞧不起,嫌她不够端庄。

    陆恂只侧头瞥向她,声音淡漠,“不好笑。”

    栖月:……

    “陆大人,从前我做庶女,没机会尝这些的。”

    栖月一脸平静,对于出身,她是坦诚的,“我听过一句词,‘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该是何等自由潇洒。我见不到落花铺满沙洲的景象,所以尝点酒想象一下。”

    那是大哥教她读的一首词,只诵过一次,栖月便牢记心中。举着酒壶,闲看沙洲落花,在万顷波涛中体会无尽自由,栖月比谁都向往那样自在的人生。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醉的。”

    她语意轻轻,声音也低,尤其是最后一句,听着像是在撒娇。

    谁又关心她了?

    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陆恂眉眼不抬,“需要我送你去楚州住一阵吗?”

    栖月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陆恂人很好心,还解释一句,“楚州靠海,好让你能尽情迎风破浪。”

    栖月:……

    陆大人这种人,应该不会有人想跟他做朋友吧。

    “聊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

    正说话间,嘉元县主那位贺表哥回来了。

    彼时栖月还不知晓整座丰乐楼便是贺长风闹着玩开的,而这间雅室,满京都也就三两个人能进入。

    没错,贺长风就是能跟陆恂做十几年朋友的勇士。

    “弟妹!”

    贺长风热情得很,又是自来熟,见栖月面前的酒盏半满,便好心道,“这酒后劲足,莫要多饮,许多壮汉几杯都喝倒了。”

    栖月闻言扭头看向陆恂。

    原来是怕她喝醉吗?

    陆恂自然是不会理她的,问贺长风,“我竟不知你何时比我年长?”

    贺长风轻摇折扇,笑得一派风流,“陆行简,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一岁半岁,何必计较!”

    他比陆恂小一岁,不过仗着幼时救过陆恂的缘故,总爱占些口头便宜。满京都算起来,敢这么称呼陆恂的,也只有他一个。

    “真是为难弟妹你了。”

    他摇头叹息一番,又看向食案,问道,“怎么都是行简爱吃的,弟妹喜欢什么点心?甜口还是咸口,我叫人准备。咱们店里酥酪做得最好,兑一点碎冰,极是爽口……”

    三两句话,便将彼此距离拉近。

    贺长风号称风月头首,对付女人,很有自己的一套。栖月虽是头一次见他,倒也不觉得尴尬。

    笑着摇头说不必。

    其实贺长风对栖月也很好奇。

    在姜栖月之前,陆恂身边一直没有女人,洁身自好的随时都能剃度出家。他都怀疑陆恂是不是喜欢男子。

    所以在陆恂及冠那年,贴心地送了他一对样貌清俊清倌,哪料陆恂这厮没良心,半点不领情,将清倌赶出来不说,还将他揍了一顿。

    以至于三年后忽然成亲,贺长风比谁都惊讶。

    栖月就这么凭空出现,却轻易破了陆恂的戒。

    这谁能忍住不问。

    “弟妹是怎么认识行简的?那时他去陛下面前请旨赐婚,将陛下都惊住了。”

    这是贺长风最想不通的点。

    以栖月的身份根本走不到陆恂面前,这中间一定有故事。

    可奈何陆恂这厮口风紧得很,凭他如何问也不开口。后来又去了幽州三年,这件事当真成了未解之谜。

    栖月与陆恂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

    如何认识?

    那要从一把扔到她面前的匕首开始说起。

    栖月抿一口新盛上来的饮子,淡定道:

    “缘分。”

    天地良心,这是她的真心话。除非缘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否则她如何能与陆大人成为夫妻。

    可这话在贺长风听来,就稍显敷衍。

    不过他为人最是耐心,又换了种问法,“弟妹,说实话,你是不是被逼的?”

    贺长风这话问得刁钻。

    可陆恂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他究竟是何样情况下,才会娶了最瞧不上的姜氏。

    所以尽管面露不愉,也没有出声阻止。

    栖月先用余光扫了陆恂一眼,见他一贯的面无表情,更看不出喜怒。她肯定这位贺表哥一定与陆恂关系匪浅,是以她略想了想,也问了一句:

    “天底下还有不想嫁给盖世英雄的女子吗?”

    这马屁拍得着实巧妙。

    便是见惯风浪的贺长风,都要抚手道一声好。

    一句话百样说。

    偏她能说到人心缝里去。

    若是有这样一位绝色佳人,不但长得美,人又灵巧聪慧,甜的好似融化的饴糖,又大胆又含蓄,他都想娶回去了。

    何况是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陆童子。

    贺长风一双狐狸眼笑得贼贼的,“我跟你说,行简最大的优点,或者说弱点,便是受不了——”

    不等他说完,陆恂先出声打断:

    “一桌子点心堵不上你的嘴?”

    他目光幽深,气势凌人,神情中多少还带着几分不耐,似是好脾气已经到了头,分分钟要动真格的架势。

    可仔细瞧,那眉宇间似乎还带些难为情的窘境。

    这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贺长风笑而不语,凭栖月心里急死,也听不到他的下半句话。

    钱妈妈还没来。

    许是被警告过,贺长风没再招惹栖月,栖月乐得轻松。

    这是她头一次见陆恂与朋友相处,不再淡漠锐利,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姿态松弛,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得出来,他是真正放松愉快的。

    忽然,贺长风扇柄合上,敲了下脑袋,大声道,“我记起来了!”

    陆恂一脸平淡。

    贺长风平日便是这般一惊一乍的做派,没个正行。

    想不出他狗嘴里能吐出个什么好东西,陆恂毫不在意:

    “什么?”

    贺长风满脸兴奋,身子都坐直了,眯着眼睛仔细回忆:

    “那时我家老爷子过寿,酒都没来得及敬,你就急吼吼走了,下人说是去追一个姑娘,那会儿我还不信,其实就是弟妹吧?”

    陆恂:……

    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

    可等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是了,就在三年前,寿帖是一早发出去的,可开宴前两日,你中邪似的非要我再给你几张帖子,我哪里是管这些事,还是问过管家才要来的。”

    “那请帖是要给弟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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