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梦翻进楼下客房的阳台时,心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外,她隔着窗帘只能看到室内微弱的灯光。
下意识竖起耳朵偷听,只觉里面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似的。
轻轻推开没有关紧的活动门,迟梦做贼似的探了个头进去查看。
很好,果然很安静,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踮起脚尖,迟梦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往里挪移。
大晚上的,不请自来爬人家的阳台,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凡有一些些可能,她今晚都不会做这么掉份儿的事。
可她也没别的选择了,决定翻阳台前,她试过自己的房间门,很明显被人刻意从外面锁死了。
房门出不去,她留下就只有被人祸害的份。
为了逃离那个危险的房间,迟梦只能选择翻阳台,顺着管道滑下楼。
她处身的是一家以风景优美和服务优良著称的网红旅游酒店,一共只有五层楼的高度,她的房间在顶楼的正上方,所以翻阳台也只能往楼下爬。
这家新兴的知名网红酒店,房价那也是出了名的高贵。
除了一楼二楼和五楼是相对低一些的平民价位以外,中间黄金楼层的三楼和四楼,都是面对有钱人开放的特色套房。
特别是四楼,传闻一整个楼层的客房,都是超豪华版的至尊帝王套间。
但此时身在四楼帝王套间内的迟梦,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屋内的装潢是否奢华,她正后背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着脚步。
她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横跨过整个房间,安全抵达那扇象征着自由和希望的房门。
打开它,然后,溜之大吉!
客房内灯光昏暗,可视度虽然有限,但多少还是有的。
迟梦心底猜想,最靠里的那张大床上,房客应该是只开了一盏床头小灯。
但她没敢往大床的方向张望太多,只确定对方没有注意到她,就把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上准备借道逃亡。
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贴着墙脚,她悄无声息地踮着脚尖快速往前移动。
在这样的夜晚被人给算计了,迟梦既狼狈又有点气闷。
但,在危险解除之前,都还没到该算账的时候。
之前在楼上客房里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家酒店不是什么好地方,拉着她来的更不是什么好人了。
但,逃离危险的时间太过紧凑了,她拖延不起,只能尽快想办法避开那些设计她的人。
“唔……”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从大床的方向传来,为这暗夜平添了某种勾人又诱惑的味道。
精神紧绷的迟梦下意识地循声看过去,下一秒立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的视力很好,保守估计52是有的。
加上高度集中之下的精神力加持,她猛一下就看清了床上的情景。
那是跟她楼上房间同一个位置的大床,但奢华程度却比她楼上那铺更甚千百倍。
此时,看起来无比奢华又舒适的大床上,正倚枕半靠着一个妖精。
是的,一个像妖精一样,能要人命的男人!
只需一眼,那个男人就差点亮瞎了迟梦的狗眼。
让她体内因药效而发酵的狼血,瞬间沸腾起来,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要命了!!!”迟梦第一时间闭上双眼,强制隔绝那份视觉上的冲击。
咬紧牙关,她硬是凭着惊人的毅力,压制住体内疯狂上涨的药性。
今晚把她反锁在房间里的人,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药,让她刚一惊醒过来,浑身就感觉不对劲了。
但之前她身体里的异样还不太明显,现在突然看到床上那个妖精一样的男人,血液里极速涌动的激流,让迟梦瞬间明白过来她中的是什么药。
啊呸!臭不要脸的竟然给她下了强力的催情药,还是一发作就让人热血冲脑手脚虚软的那种!
没看过猪跑步,总是吃过猪肉的,更何况迟梦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少女,这一刻她的心里有如明镜似的。
只是,她是人不是畜生,肯定不会随意放任自己的欲望。
就算被人下了药也不行!她凭什么要让那个想害她的人如愿?
艰难地抵抗体内的药力,迟梦迈着虚软的步伐继续往房门的方向摸去。
黑暗中,床单被人体轻轻摩擦的声音,强力地穿透她的耳膜。
迷夜的氛围,加上药物的作用,让迟梦的感觉神经似乎比平时更敏锐上百倍。
控制不住直张嘴呵着热气的她,浑身颤抖地靠在墙上咬了咬牙。
她极力瞪大热气蒸腾的眼睛,视线却无法控制地看向大床上的妖精男人。
朦胧的床头灯下,男人穿着一身系扣的无袖睡衣,外加一件很休闲的短睡裤。
他肤色如玉,裸露的臂膀和双腿肌理分明,看上去十分惹人触摸。
大概是因为挣扎过,他本就不长的裤腿被拉扯到大腿根处,露出两条修长又白皙的大长腿,看起来矫健有力又极为好摸。
迟梦的目光缓缓往上游移,最后定格在他光裸的手臂上。
那里的肌肉线条极其优美,不是那种夸张的大肌肉,而是韧劲十足富含力道的流畅肌理,十分契合她的审美。
只是远远地看着,迟梦眼里就不自觉地冒出了绿光。
她心底不可抑制地一再涌起想上前摸一摸、亲身感受一下他肌肤质感的冲动。
可床上的男人俨然没有任何直觉,更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他正难耐地仰起头,闭上眼睛磨着牙,鼻间发出微微的闷哼声。
那张汗湿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俊美又野欲,勾人得不行。
迟梦一时被男色迷住,作贼心虚又小心翼翼地盯着男人看了又看,甚至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在这样的夜晚,昏暗的房间里,微黄的灯光下,床上男人动情的样子实在是诱人极了。
他的双颊微微泛红,殷红的薄唇紧紧地咬在一起。
一双弧形优美的眼睛紧紧地闭合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周投下两片阴影。
他的鼻间若有似无地哼出细碎的呻吟声,在暗夜中听来既难耐又暧昧,让迟梦整个人从耳根到身心直发烫。
她悄悄地磨了磨牙根,心中暗骂道:“要死了!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我今晚的劫难吧?”
难道她逃离了五楼,却逃不出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