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张维贤缓缓站起身,弯腰躬身作揖行礼:“还请陛下,向礼部和司礼监下一道旨意。”
朱由检嘴角微微上扬,压不住的笑容:“放心,国丈大人。等王承恩回来,朕立即让司礼监,下一道圣旨。册封英国公嫡女张书欣,为贵妃。居住在永寿宫,宫女太监二十人。”
永寿宫在明初,叫做长乐宫。万历四十四年,改名永寿宫。
英国公张维贤,顿时喜笑颜开:“臣。多谢陛下。”
“英国公。明日的早朝。朕要重启,调查红丸案。施首辅会率先提出,把矛头对准郑太妃。”朱由检缓缓开口,表情严肃,看着英国公张维贤。
英国公张维贤,面色一变。弯腰躬身,作揖行礼。语气委婉:“陛下。可是想为光宗...”
郑太妃是谁?他心里一清二楚。那是万历皇帝的宠妃。当年的国本之争,让四个内阁首辅,丢官罢职。牵连到很多人。
“没错。我父亲,死得太惨了。一月天子啊,多么的讽刺。”朱由检冷笑一声,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
“这个老妪,刚才还送来八个美姬。想要和朕,玩美人计。嘿嘿。”朱由检冷笑连连。
“当年,我父皇怎么死的?英国公,你也是朝廷的老人。四朝元老。”
英国公张维贤,喉结上下蠕动。陷入沉默之中。
当年,明光宗朱常洛。因为吃了红丸,稀里糊涂就暴毙。
有人说是郑贵妃,暗中做的手脚。有人说光宗皇帝,身体虚弱,纵欲过度,这才暴毙驾崩。
朝野震动,因为这件事,整整吵了八年。
郑太妃当年,还是郑贵妃。直接给光宗皇帝,送了八个美姬。让光宗皇帝,声色犬马.沉迷美色。
“陛下,老臣明白了。明日早朝,老臣会上题本。彻查郑太妃,谋逆之事。”英国公张维贤缓缓抬起头,作出这个决定。
毕竟,自己堵上了一切。还把嫡女,送给了朱由检。
小皇帝朱由检,想要为父报仇。为自己的父亲明光宗朱常,讨回一个公道。
那么自己当然要支持,代表勋贵。
朱由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好。英国公,忠君爱国。真乃国之柱石。我大明朝的脊梁啊。”
反正说两句好话,又不用钱。
......
与此同时,东厂和锦衣卫出动了一千五百人,一人双马。
快马加鞭,冲出京城。驰骋在官道上面。
魏忠贤身穿大红色斗牛服,腰间悬挂一把绣春刀。双腿夹紧马腹部,左手拉着缰绳:“驾!驾驾!”
“陛下有命!命咱家,三日之内。必须潜入洛阳城。”
魏忠贤声音尖锐,面色严肃,大声喊出来:“福王朱常洵,密谋造反!贬为庶人,流放云南。抄家得到的钱粮金银珠宝,留下100万两。”
“是!厂督!”
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策马疾驰。挥舞起马鞭,抽打在战马的屁股。
.....
话分两头,京营,营寨内。
四支巡逻小队,手持长枪,身穿皮甲。面容精神抖擞,按照既定路线巡逻。
演武场内,喊杀声.操练声,此起彼伏。
“太好了,臣,多谢陛下。”
“哈哈,好!这些长矛,矛头都是精钢锻造。”孙传庭顿时喜笑颜开,拿起一只锰钢长矛。向前斜刺,手腕一抖。长矛顿时上下翻飞,化作肉眼可见的残影。
30000支精钢长矛,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安全运送回京营。
“孙总兵。陛下下了一道圣旨。封史可法河南巡抚,洛阳总兵。掌管洛阳的军事.财政。”王承恩表情严肃,身后站着两个锦衣卫千户。
孙传庭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锰钢长矛。朝着史可法,抱拳道:“恭喜啊,史兄。得到陛下重用。”
史可法感触良多,感慨道:“都是陛下圣明!吾,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了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传庭叹了口气,有些惋惜:“京营现在,已经重新招募五千新兵。正在加紧训练。”
史可法回过神来,弯腰抱拳:“传庭兄。贤弟要前往洛阳,领兵三千。骑着战马,一路南下前往洛阳城。”
“王公公,这也是...陛下的旨意?”孙传庭将目光,对准了王承恩。
王承恩点了点头,表情郑重:“是,这是陛下的口谕。陛下,要对福王...动手了。”
孙传庭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变得严肃:“明白。王公公。”
“正好,这段时间。吾招募新兵,还和马贩,买了一批战马。5000匹战马,总共花费20000两白银”孙传庭回过神来,连忙开口。
“现在战马,已经全部送到。就在马厩。”
“多谢,传庭兄!”史可法不由得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之后,史可法点起三千老兵,骑上3000匹战马,浩浩荡荡的疾驰,冲出营寨。
......
紫禁城,景仁宫内。
“皇上驾到!!”
朱由检十分尊敬,朝着眼前的懿安皇后张嫣,作揖行礼:“皇嫂。不知有何事?这么着急,让朕前来。”
懿安皇后张嫣,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后。也就是朱由检的大嫂。
天启帝乳母客氏与魏忠贤勾结祸乱朝政,张皇后多次向天启帝进言,甚至当面斥责客氏。
懿安皇后张嫣,身穿明黄色双凰祥云襦裙。头发高高盘起,插着一根珍珠翡翠花簪。面如观音,口若朱红,声音清脆动人。
“皇帝。你既然让锦衣卫佥事许显纯,送客氏一杯鸩酒,让他下黄泉陪伴先帝。”
“为何,不杀魏忠贤?”懿安皇后张嫣,面色难看。注视着朱由检。
朱由检沉默足足二十秒,长叹一声:“皇嫂。朕,敬重你。现在大明,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宗室子弟,越生越多。已经达到恐怖的100万人。”
“每年光是养,这群宗室。就需要花掉一大笔的钱粮和银子。”
“河南和四川的赋税,加起来还不够支付,宗室子弟的俸禄。”
“皇嫂啊,国库已经是一穷二白。鼹鼠都在里面饿死。”朱由检缓缓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有江南盐商,富甲天下。甚至富可敌国,他们还不用缴纳赋税。”
“辽东的努尔哈赤,建奴虎视眈眈。”
“宁远.锦州.山海关的军饷,已经拖欠了五年之后。”
“陕西,大规模的旱灾。上百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易子相食。”
“皇嫂。朕用魏忠贤,是迫不得已。”
朱由检语出惊人:“没有魏忠贤,依靠东林党?他们能够收上来赋税?能够发放给边军将士的军饷吗?”
懿安皇后张嫣,顿时无言以对,完全无法反驳。
其实,朱由检还是能理解。张皇后的孩子,就是死在魏忠贤和天启帝乳母客氏的手里。
“皇嫂。看待问题,不能光看表面。要看到问题的本质。”
“朕,不管魏忠贤。是忠臣还是奸臣?是好人还是佞臣?只要他能给皇室,能给我们大明,带来军饷。给朝廷,给国库带来钱。”
朱由检深呼吸,注视着懿安皇后张嫣:“他就是一个有用的人。这条老狗,是一把好刀。”
“皇嫂。难道,你觉得皇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朱由检一语双关,沉声道。
懿安皇后张嫣错愕的表情:“皇帝。汝何意?”
朱由检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张皇后:“皇兄为什么不杀魏忠贤?还要留着他。”
“魏忠贤说到底,只是一个宦官,一个太监而已。”
“天启四年,东林党人魏大中等七十余人纷纷上疏指责魏忠贤。叶向高与翁正春建议,皇兄罢免魏忠贤,遣他出宫,以平息众怒。”朱由检缓缓开口,叙说着三年前的往事。
懿安皇后张嫣,陷入沉默之中。
她听出来了,朱由检的言外之意。东林党势力太大,已经威胁到皇权!
自己的丈夫朱由校,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魏忠贤害死。
依然,还是相信魏忠贤。重用魏忠贤,就是为了制衡,打压东林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