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张义去忙活之后,张元德原本有心去跟爹娘说说话的。
之后忙起来,可就没什么功夫聚在一起说话了。
可还没走到爹娘住的后院正房呢,就听到里头传来的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声。
张元德顿时脖子一缩,脚步一转就朝着来时路赶紧走去。
这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怕是就要危及自身了。
如今倒是有老爹顶缸,可之后呢?
这要是一不留神自己撞到了枪口上,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儿,张元德干脆扭头就朝着外头走去。
这两天稀里糊涂的事情挺多的,都没去道观看看来着。
如今正好没其他地方去,就去一趟道观吧。
正好,那边也有些事情要安排来着。
国公府跟道观就隔着一条街,委实不远。
因此张元德只是跟门子说了一声自己的去向,便干脆车都懒得叫。
就这么安步当车的晃晃悠悠朝着道观走去。
不多时,来到真武观正门,看着眼前熟悉的牌匾,张元德也是感慨颇多。
一不留神,自己一两天的功夫,竟是惹出了这么多事儿。
如今再看到这道观牌匾,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由于本就是真武观仅次于掌院的真人,还是在此修行多年的‘老人’。
张元德那叫一个熟稔啊。
不用人引导,没不存在迷路什么的,张元德没急着去自己的小院。
反倒是背负着双手在这真武观众溜达了起来。
这真武观其实并不大。
毕竟这京城可谓是高门大户遍地、勋贵高官扎堆,简直不要太繁华。
但京城的地皮本就是有限的。
那么一个并不是那么有名的道观,又能占下多少地方呢?
所以,这实际就是一个两进带两个跨院的宅子而已。
只不过,根据道观的规制进行了一定的改进而已。
刚进门,便是一个并不大的院子。
院子当中乃是一个石质的香炉。
此刻里头已经插满了香头。
想必是今日里来道观求签上香的居士插的。
而正对着香炉的正殿里,则是当仁不让的供奉着三清塑像。
张元德随手从一旁的箱子里头摸出几根线香,就着一旁的长明灯点燃后,一甩手。
呼……
原本燃烧着的香头立马灭了,升起了袅袅青烟。
双手掐着三根线香冲着三清塑像连拜三下,并在心中默念一遍静心咒。
张元德这才把手中原本捏着的线香插到了供桌上的香炉中。
这香炉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插香的。
而张元德这位不仅是掌院师弟、还是道观多年来最大金主家小公子,顺便还是入道真人……
单拿出来一个,那都得道观上下郑重对待。
更何况还是三个身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呢。
所以,用小香炉插个香怎么了?
其他人不能插,那是他们身份不够!
插好香后,一转身,张元德毫不意外的冲着站在门外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掌院师兄行了个道揖。
“见过天真师兄!”
仙风道骨的真武观掌院天真真人,闻言眉头一挑。
而后同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道揖:“见过千户大人!”
张元德直接嘴角一撇。
“我都不知道该夸师兄你消息灵通呢,还是师兄你消息不灵通?!”
“哦?难道我这称呼有错?”
“嗯!确实!本官如今的身份乃是虎贲卫指挥佥事!”
“嘶……师弟,你说师兄现在投奔你,还来得及不?”
张元德看着自家师兄那一脸谄媚的模样不仅没反感,反倒是笑眯眯的一点头。
“不仅来得及,师弟我还巴不得如此!”
“不妨先从试百户开始做起,如何?”
此言一出,直接把天真掌院给说楞了。
“不是!天元,你来真的啊!”
张元德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试百户而已,就凭师兄你练气二层的修为,当个试百户有甚了不起的?”
“不过是方便之后累功升迁而已!”
“都不用找其他人,师弟我一句话就能给你办了!”
天真掌院苦笑着冲着张元德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有这份心,师兄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其他的就算了!”
“师兄我若是敢把这真武观掌院的位子扔了,咱们那师傅怕是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给师兄一个大耳刮子!”
张元德回忆了一下记忆中自家师傅跟师兄的相处模式,而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貌似师兄说的还真是。
自家师傅那暴脾气,还真是如此!
而且,张元德也明白,自家师兄其实反而不适合放在自己麾下。
毕竟,这么多年过来,绝大多数时间可都是这位师兄代师收徒、代师传艺的。
结果一不小心,仗着家世、圣眷这些个东西,自己反倒是成了师兄的上官。
那师兄弟之间的相处肯定会出问题的。
不过,有些事儿,还真得跟师兄聊聊。
张元德冲着一旁指了指道。
“师兄,若有空的话,不妨去我那小院坐一坐,如何?”
“正好有些事情想跟师兄讨教!”
天真掌院闻言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天元一眼,点点头。
“行,那师兄便叨扰了!”
二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小院,也没用其他人伺候什么的。
张元德沉默着先行点燃炭炉、烧水、泡茶!
等到第一杯茶喝完重新续上了,张元德这才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升官的前因后果。
天真掌院听完以后看张元德的眼神,跟看怪物没啥区别了。
“所以,你这官儿升得简直莫名其妙啊!”
“唉,师弟,你跟师兄说说,你是不是从小就没少溜进宫?”
“你怕是陛下抚养长大的吧?”
“不然为何陛下如此信重?”
张元德苦笑着摇摇头。
“师兄莫要玩笑了!”
“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帮师弟想想法子呢。”
“我反正就是个刚刚进入练气一层的小修士而已。”
“你要是不想办法让我学会点术法、招数什么的,师弟我怕是真得在外边吃个亏呢!”
天真掌院闻言烦躁的搓了搓手,再次看了眼张元德道。
“呃,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就是吧,这术法的来历有些不大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