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就能生了。”时间仿佛静止不前,只有腹部规律有序的疼感提醒着他时间的流失。诸韫玉呆呆望着床顶,雕栏勾花是妻主替他挑选的兰,说同他一般高雅圣洁,温文尔雅,是花中君子。烛火摇曳之下,双胯之间的春光若隐若现,白皙的双腿之间,一双手正在耐心检查,墨竹跪在身侧,缓着腹部,他抓着喜毯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难耐的祈祷这宫检能快些过去。产公起身随手拿起帕子,擦去裹在指尖的蜜液,缓缓开口道,“三指了,缓些正君将药喝了吧。”诸韫玉面色绯红,点了点头。那药苦的厉害,若是妻主能给他一颗怡糖就好了,若是妻主在就好了……他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腹中胎儿许是闹腾累了,也短暂的停息一阵。新婚之夜,妻主踏入他的房中,秤杆掀开他的盖头,他满心欢喜,终是得偿所愿,床纱慢慢放下,鸾帐中他学着房事公公教他的那般讨好妻主,初次动情他动的僵硬。妻主也不恼,掐住他纤细的腰惊得他一激,手掌嫩滑令他流连忘返,终在掌心中软为一摊春水。那两臀肉瓣圆圆润润,中间的花穴粉红粉红,身体起伏间,拉出千根淫丝。他闭眼听着床榻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身体的欲望即将到达顶峰。啪!戒尺打在他白皙匀称的掌中,母亲严肃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错了,重新背!”他睁眼疑惑,口中却开口道,“男有四行,一曰夫德,二曰夫言,三曰夫容,四曰夫功,不得……”那篇儿时背的滚瓜烂熟的男戒,此刻像个项圈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呼吸不得,他想逃,却发现房间四四方方,没有一个出口,炭火烧的啪啪作响,他即将溺死。“正君!!!正君!!!”“呃……”他从梦中醒来,得以喘息的机会。墨竹轻轻晃着他上身,诸韫玉脸憋的通红,又不出气,这才声音越喊越急,他睁开微红的双眼,感觉身下嫩处又被探了进去,腹中绞的紧,蓄精养锐的胎儿每一下都极为致命。“嗯……”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闷,产公从身下退出,匆匆走到诸韫玉身侧,“正君,还得等一等。”他只能无奈的点头,呼出一口热气。再次被拉下床榻,双腿岔的比从前还要开些,胎儿坚实的顶在他耻骨处,并不拢腿,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产程在汤药的浇灌下突飞猛进。屋外雪已停,明亮的月光洒在雪白雪白的院中,衬得好似青天白日,屋内人头攒动,换了一盆又一盆热水。“呼……呃…孩子……快些下来吧……嗯……”诸韫玉面色憔悴,歪着身子一下一下拂过挺起的肚子,汗蘸湿了发梢,青丝垂于腰间。他已经走了很久,依然不允许躺下,肚子坠出里衣下沿,小半个露在外头,他撑在设来生产的木方上,沉下腰崛起屁股。身后产公终于透出喜悦的声音,“正君,六指了!”他只是听着,心中也舒畅起来,“墨竹……呃几更了……“将将卯时。”墨竹将他额前凌散几缕发盘与耳后,继续揉他酸疼的后腰。诸韫玉捏着小步继续走,突然腹中紧紧一缩,他拉住墨竹的手不自觉的加大力度,弯下腰撑住膝盖保持不动,低头吐气,腹中如浪花一波接一波,不得停歇,终将他激的溃不成军,仰面吐息。产公见此状,立马拍案叫板,快速喊道,“就是现在!!快!扶着正君继续走!!别停下!”侍从虽有不舍,但平日里被诸韫玉调教以大局为重的观念根深蒂固,只能不顾诸韫玉痛苦的扭曲脸色,拉着他往前迈步。“慢些……呃嗬…好疼……肚子……慢些……”诸韫玉不奢求能够停下,只是每走一步,都压在了娇嫩之处,几乎是失去双腿点地的力气,像一场被刑罚过的罪人,残缺的双腿拖在地上,任由衙役带入下一场刑罚。墨竹着急心切,顾不礼仪跪在产公身下,哭诉道,“产公,慢些吧,正君会受不了的。”产公受不起这一拜,连忙拉起墨竹的手叫他赶紧起来,扶在诸韫玉两旁的侍从看见这一幕也稍稍放缓脚步。他扶起墨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是没办法,正君这药也喝了,胎膜过厚,要是不闹腾些,那能熬的过这……”他长叹一口气,一拳头拍在自己手中,“我也是看着不忍心,但哪位男子能舒舒服服的走一遭着鬼门关,半只脚都踏进去了,我也是不敢拿正君和小殿下性命开玩笑之人呐!”诸韫玉强撑起眸子,隐忍至极,“墨竹……都听呃听产公的……”说完,疼痛与他拉扯,他催促着身侧的侍从,“不必……不必顾我……”产公心中暗自感叹,皇太女的这位正君真如传闻中通情达理。不似其他寻常家的男子分娩时大喊大叫,始终保持他那份骨子里的姿态,连隐忍不下去了,呼出的呻吟都是低低的,加上漂亮的身姿,分娩时都是别样的端庄贤淑。墨竹受不了这屋内断断续续发出的低喘,端起新换的热水盆就往屋外走去,天光大亮,他盼着皇太女早朝过后能快些回府,赶紧来看看他们家公子。墨竹越想越气,越哭越凶,替公子敢到委屈,气不打一出来,狠狠踢了一脚树桩,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他心中顿感不妙,火急火燎的朝里跑。只见短短几分钟,他们家公子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白色里衣肌肤肉隐肉现,凸起的两个小红点倒是格外刺眼,顺着他的目光下移,两腿微曲,身下一大片水渍,大腿根部细细流出两道血痕。诸韫玉还在余疼,修长的脖颈上,嘴唇干裂,张着嘴巴一口一口的吸气,肚子坠的战战兢兢,肚脐眼都露在里衣外头。产公轻拍着诸韫玉的背,哄道,“好了好了,破水了,正君,就快了。”诸韫玉被抬回床上,床梁上垂下两条喜庆的红凌,产公托起他丰盈的双臀,在臀下放上一块方方正正的大红喜帕,产穴已不似从前那般生涩,水滢滢的不停冒出羊水。产公轻松就能将手全部伸进松软的产穴,甬道却把他当做腹中胎儿朝外推,他慢慢向前探去,逆着力道,诸韫玉苦不堪言,终是没忍住发出一声,“疼!”想必是十分难受,他不在往前勘探胎儿的头骨,在诸韫玉产穴周围仔仔细细涂上那盒羊脂玉膏,再替他按松大腿根部长期张开而紧绷的肌肉。摸索半日。“正君,可以生了!”经历了一夜,诸韫玉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墨竹接过诸韫玉口中吐出的参片,产公让诸韫玉疼的时候抓住那两条红凌向下使劲,他将红凌绕上几圈缠在手上,巨疼来临,挺起胸脯盯着高高耸起的肚子。“呃……下来吧……呃……”身下随着他力道,胎头抵在耻骨处呼之欲出,胀疼难忍。产公压下诸韫玉还预挺起的腰肢,“正君请泄力,这孩子还得循循渐进,一次是娩不出的。”“正君,歇会!”墨竹也在旁附和道,替他擦去额头渗出的汗珠。诸韫玉嘴唇发颤,无力说话,空闲时产公坚持不懈的从上往下掠动他的肚子,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又顺着宫缩挣扎了一柱香,产道里始终空空如也。“往正君背后垫些棉被,他使不上力。”每每支起半个身子,诸韫玉便没了力道,突破耻骨始终差上一口气。诸韫玉如今半坐,省去最费力的那段,确实感到轻松不少,但腹中疼痛不减,产公呼吁他憋足气,同时将手轻轻按在诸韫玉腹部低端,正是哪难娩之处,他激昂的鼓励诸韫玉,“正君!用力!别泄气!再用些力!”氛围感染整个房间,大家都沉住气,只听到诸韫玉时不时露出的痛哼,“嗯……嗯、嗬……”产公原本只是放在腹低的手轻轻施力,在诸韫玉的努力下,胎头挤开狭窄的耻骨来到产道,但这感觉似乎比刚刚还要难受,胎儿肉嘟嘟的身躯还横在耻骨与胞宫之间,传来复杂的疼楚。“呃啊……”“好了好了,歇会。”产公立马给墨竹使眼色。墨竹一手抚背,一手拍在诸韫玉胸口顺气。“正君……”说不心疼是假的,他带着哭腔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诸韫玉缓过气来,问道,“……什么时辰了……”“快午时了……”他默默闭眼妻主还没回,也没来找他,许是昨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给耽搁了,这也好,他这副模样最不想妻主瞧见了。“正君,还请集中注意力,用力……”产公提醒道,他想的入迷,不知不觉熬过了一波宫缩。思绪拉回,疼痛逐渐明了。金碧辉煌的内殿,所以人都保持沉默,唯恐枪打出头鸟,昨夜母上宣你入宫,近西北方向悍匪横行霸道,百姓苦不堪言,问你有无推举之人,待年后开春之时前去剿匪。这才早朝后留下你们几姊妹,你意明白母上中意二姐,但二姐有意推脱,举荐四姐,总之一圈子推下来,也没个结论。你颤颤巍巍举手,真心不想再待下去了,只想回去贴贴抱抱你的小美人们,“母上,我去!”母上念在你年纪尚小,又刚刚成家不久,不曾出过远门为由,昨夜便驳回了你的想法,母上是偏心的,偏在了你这边。一小奴行色匆匆快步走到母上身旁的锦绣姑姑身旁,她们细细密语,时不时看上你一眼,你内心瞬间就想到不好的事情,果然在告知母上过后,你便被其他的缘由提前离席。你快步往宫门小跑,跟在你身后的嬷嬷拿着狐裘一路追你,气喘吁吁的喊道,“殿下!外头冷……您先披上斗篷……”你没停,跑的更快了,宫门外头立着一匹骏马,马背上少年郎一身黑色金绣常服,外罩黑中带红毛领斗篷,高高束起的发随寒风飘逸,萧萧端坐在没什么人的大门前,是司徒方旬。你朝他大喊,“司徒方旬!你还要不要你的身子!”他身躯一怔,偏头看向你,随手甩了甩马鞭,姿态潇洒,扬长而去。你真想跟他打一架!待你走进诸韫玉紧闭的院门,地上洁白的雪被踏出混乱的脚印,端水的,送药的,熬汤的,烧炭的,齐刷刷看向你,眼中带着泪光,一副总算是把那盼来了的模样,看来发作有一段时间了,你继续朝里走,就听到房内传出不太熟悉的声音喊道,“正君,您再使把劲,这小殿下的头就快出来了。”“正君,加油呀……”这声音你熟,是墨竹。你疑惑他怎么哭了,直到走至房门口才听见隐约诸韫玉一阵一阵的痛苦的呻吟声。“蓝蓝,你没事吧!”你一边推门,一边朝里头喊,热浪席卷你冻僵的脸,书案上写药方的女医闻声抬头,对你行礼。诸韫玉还在疼,正当你打算迈步走入屏风后头时,他急忙喊道,接着是一声惨无人寰的尖叫,“妻主,别……别进来……啊啊啊————啊——”“出来了,胎头出来了!”产公兴奋的喊道。“小殿下头出来了!”墨竹也兴冲冲喊道。你本是停下了步子,在诸韫玉发出那声摧心抛肝的惊叫,你看见床榻上诸韫玉立着上身,圆润的肚子被他压的变形,他嘴角泛白仰着脖子,发出嘶哑的余声,瞳孔涣散,浑身抽搐。紧绷的两腿之间,血水混着羊水将那喜帕染成刺眼的深红,昔日承欢的穴口含着巨大胎头,紧紧贴合薄薄发凉的穴口边缘,随时都要撕裂的风险。你心疼的跑过去解开他高高悬空的双臂,红凌之下是更触目惊心的勒痕,你轻轻吹气,对他说好话。诸韫玉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眼睛颇为复杂的看着你,但他喘得厉害,说不出一句话来,等到他呼吸稍微平顺一点,声音都在发颤。“妻主……这不合礼数……呃还请妻主……呼嗯……到外头等候……”他挣脱你的手,语气恳求。“我能去哪里!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向来见惯了他这副恪守尊卑礼节的模样,从来都是撒娇加哭闹,他很吃这套,但今天你实在着急,口气说重了些,并无针对他的意思,你一怒,在场的人齐刷刷的跪下一片,他明显没想到你会生气,发红着眼睛垂眼不再看你。气氛一顿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