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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外盟诸族,内启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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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盟诸族,内启新篇

    林丹巴图尔现在的感受很奇怪。

    对面前这个汉人皇帝,他应该是痛恨的。

    然而看着他洒脱自如的豪迈模样,又觉得是一个鲜活而令人想亲近的大哥。

    对朱常洛来说,胜者心态,踏足秋日草原,他的心情与在紫禁城中时也大不一样。

    于是有了又一晚篝火畔的引颈高歌: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

    既是典仪,随行自有乐班,可他们不知如何演奏。

    就连袁可立等人也不免目瞪口呆地看着放情纵意的皇帝。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这是朱常洛熟悉的歌,此刻深埋心底的记忆也喷薄而出。

    在那已经遥远的世界里,他所处的圈子如有什么活动,最常唱的自然是这一类有年代的老歌。

    但老歌能经久不衰,自有原因。

    如今他来到了草原上,以帝皇之尊,慑服诸部,这酒后一曲,不知是唱给自己听,还是唱给他们听。

    【鸿雁,北归还……】

    行殿之中,乌拉那拉·布顺达眨着眼睛,意外地听着遥遥传来的歌声。

    她看了看与皇帝一同到这里来的两位贵人,只见她们脸上也是惊异的神色。

    范思容和李思琴确实没有见过皇帝的这一面。

    朱由检看着父亲站了起来张开双手,一手拿着酒壶,一手虚掌夜空。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

    朱常洛脸上带着笑,走到林丹巴图尔、布扬古等人面前: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试问谁又能拒绝呢?

    朱常洛就这么领着他们唱,饮酒。

    这会盟,倒真像是成了联欢会。

    毫无疑问,这是一首好歌,唱得草原上过来的各部头领们心绪纷乱。

    林丹巴图尔怔怔地看着且歌且饮的朱常洛,忽然觉得:他是懂草原的……

    大明的文臣们眼见皇帝如此放浪形骸,然而今夜,此情此景,却似乎值得在史册上记一笔。

    “大宗伯,可知此曲出处?”有人忽然问方从哲。

    “……《小雅》之中确有一首鸿雁: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

    方从哲吟诵了两句,随后摇了摇头:“像是脱胎其中,惭愧,我不知出处。不过……”

    他细细回忆着皇帝唱出的词句:“陛下治学向来推陈出新,此曲韵调、词句体例,应当是新篇。”

    当然是新篇,礼部带来的乐班当中,乐师们很清楚。

    他们也是专业的,听得一两遍之后,就有人能大致弹奏一下了。

    于是气氛就更加热烈。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林丹巴图尔毕竟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汉子,看着朱常洛笑容满面地在面前邀歌、作出给他斟酒的模样,心中情绪涌动,终于也站起来学着他唱着、喝着。

    “哈哈哈哈!”朱常洛喝完一口,大喊了一声,“痛快!痛快!”

    “长生天汗!长生天汗!长生天汗!”

    袁可立看着鄂尔多斯的博硕克图看起来极为动情地一边抹泪一边呼喊。

    至于博哈布等这些年算得上“颠沛流离”的海西女真三部权贵们,也无不动容。

    今天一开始是令人恐惧的,可后来的感觉确实越来越不同。

    白天里,今天、外盟诸族,内启新篇

    权力来自于下级的服从和支持,他的法统权威自然也是来自民心向背。

    具体到在这通辽,又是针对邻居部族的民心向背,包括他们当中的权贵。

    “陛下,夜深了,天凉……”

    “是淑妃啊……盖个毯子吧,朕再坐一会。”

    其实还有火盆在,并不算冷,只不过他现在喝过酒,身体散发热量之余确实也容易寒气入侵。

    行殿这边没有外臣了,范思容走了过来陪着他。

    随后李思琴来了,乌拉那拉·布顺达和其他各部进献的“宫女”则都在准备着为皇帝就寝前做服务。

    刘若愚端来了热茶,搁在一旁的案桌上之后顺着朱常洛的视线看了看天空,然后开口问:“陛下,是不是这星象有何异样?”

    “特别好看,是不是?”他摇了摇头,却笑着反问。

    草原上的星空,确实别有感觉。

    刘若愚和范思容等人都感觉到今天皇帝的情绪十分不同,范思容想了想就把话题引向之前:“臣妾服侍陛下这么多年了,还是地为长生天汗道贺。

    通辽这里是诸国道贺的场面,大明腹地诸省今天夜里则有许多人患得患失。

    八月初九,乡试第一场,十二第二场,十五第三场。

    明天将是乡试第二场,第一场仍如以前考基本功,但现在乡试的第二场除了继续考诏、判、表、诰等公文,议论文则已经大为不同,基本是从格物致知论的体系出发去评判一些实务得失,考较生员们的思维。

    所以许多应乡试的生员们患得患失。

    在山西太原,十六岁的孙传庭这是第二次参加乡试。

    他家里,已经是连续四代能中举,但还没出过进士。而三年前十三岁时就在童子试中夺魁成为生员的孙传庭,自然被此时做知县的祖父寄予厚望。

    孙传庭已经决定了,如果今年还不能中举,那就径直去考太学的中学苑。

    之所以还要再考一次乡试,一是因为年纪还小,二是因为自从祖父那边给自己送来格物致知论后,他觉得十分对自己的脾性,研习颇有心得。

    而这天夜里,陕西延安府米脂县的一户贫苦农家里,当家的李姓汉子看了看熟睡中的三岁幼儿就对婆娘说:“去辽东吧!给艾扒皮放羊,不如去给肃王爷放羊。老骆找的路子,应该是好的。”

    “额听伱的……”

    “黄娃子,那黄衣人怕是应的皇帝他老人家。现在朝廷劝咱去塞外,大就在辽东给你讨个好日子!”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梦见有个黄衣人走进土窑,因此给他小名取做黄娃儿。

    至于大名,雇他放羊的举人老爷帮忙取作鸿基。

    但李鸿基的爹虽然感谢艾举人帮着取名,却深觉继续给他放羊没有出路,那厮当真是盘剥过甚。现在九边都在编为民籍,艾扒皮又在想方设法,让他爹觉得未来茫然。

    刚好,肃王以前封在兰州,离这里虽远,但名声不错,也有一些从那边过来的人准备去辽东投奔即将封在建州的肃王。

    李鸿基他爹决定一起跟着过去。

    三岁的李鸿基还不知道以后将会离开熟悉的家乡。

    至于他未来会不会再改名为李自成,谁知道呢?

    这天夜里,虽然还只是八月,但从广西的平南,也有一个年轻人已经启程了。

    他也是赶考,但赶的是明年的会试。

    泰昌七年会试大改,头一年刚刚中举的他没能适应。

    而这一次,他又潜心学了三年。

    虚岁二十六的他,名为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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