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差不多的地点,江南征“咚”的一下纵身跳下船,朝着适宜的上岸位置游去。
几人瞧见他顺利登岸,这才放心地操控着渔船缓缓驶离。
江南征并未急于下海,而是伫立在岸边,望着渔船渐行渐远,向着站在甲板上仍面露担忧的王铁柱挥手作别,随后便迈着大步,往沙滩深处走去。
先是仔细检查了布包内的物件,确认洋火和饼都未被海水浸湿。
接着他砍了些树枝,将布包挂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随后他脱下被海水打湿的衣裤,在海水中轻轻漂洗,拧干水分后挂在一旁晾晒。
此时时间尚早,阳光还不至于把人晒伤,江南征便在这海岛上悠然漫步起来。
平日里,这样的海上小岛鲜有人至,即便有船只出海捕鱼中途靠岸休息,人们也宁可聚在一起喝茶打牌,而非在沙滩上寻觅东西。
相较于上峡村或是江家村的海边赶海之处,这海岛的沙滩与礁石堆里,螺的数量格外丰富。
江南征仅在海边逛了一圈,便收获了大半兜的螺,此外还有十几只皮皮虾、三只梭子蟹以及一条鱼。
仅仅一个多小时,这收获比江家村赶海人一早上所得还要多。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江南征感觉后背被晒得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浑身燥热难耐。
他把网兜的绳子抽紧,系在岸边的乔木上,将网兜浸入海水中,确保里面的鱼和皮皮虾能够鲜活存活。
接着他戴上手套,把另外两个网兜缠在腰间,顺着海流的方向,纵身跃入水中。
“哇!”刚一潜入海底,江南征便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
大片绚烂多姿的珊瑚礁映入眼帘,成群结队的小剥皮鱼欢快游弋,其间偶尔穿梭着几条体型稍大的加吉鱼。
其他各类海底生物,也远比他前两次下海所见更为丰富多样。
望着这番景象,江南征不禁暗自思忖,怪不得上峡村的日子过得那般滋润。然而,这些鱼价格普遍不高,且行动敏捷,并非他理想的捕捞目标。
江南征欣赏了一会儿这海底美景后,便朝着海底深处潜去。
他瞧见一处微微隆起的沙地,于是伸手斜插入沙中,一只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大青蟹便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这只大青蟹似乎对江南征有些不满,挥舞着大钳子,好似在示威,试图展现自己的威风。
看着手中的大青蟹,江南征心中也有些无奈,这蟹并非值钱的品种。
他将大青蟹放入网兜,又朝着另一个沙地鼓起之处游去。
伸手一抓,抬手一放,第二只大青蟹也进了网兜。
他虽能感知到有螃蟹存在,却无法确切知晓其品种,为了不错过可能出现的好货,也只能选择统统收入囊中。
就这样,连续抓了十几只大青蟹,又捕获两条拖鞋鱼之后,江南征不禁心生疑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如此资源丰富的大海,没理由不出些稀罕的好货吧?
江南征心中暗自思忖,并不奢望能捕到重达几斤的馒头蟹,或是同样分量的大龙虾,这类可遇而不可求的海产。哪怕来几只石头蟹,似乎也不算过分的要求。
这般想着,江南征向前奋力游出几十米。忽然,他的手如闪电般探入沙堆,竟捞出一只馒头蟹。
“哟呵,刚念叨没好东西,这就送上了门?”江南征凝视着手中的馒头蟹,不禁咧嘴笑出声来。这馒头蟹可比石头蟹金贵多了。只见它挥舞着硕大的钳子,模样看上去还有些懵懂。
趁它尚未回过神,江南征眼疾手快,一把将其塞进网兜之中。
紧接着,江南征又兴致勃勃地去挖掘下一处沙坑。事实证明,好运一旦开启,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仅仅半天时间,他又收获了十多只石头蟹、五六只馒头蟹,还有大青蟹、海参、海虾等,满满当当装了一网兜。就这收获,今天出海这一趟,可算是赚得盆满钵满。
江南征心满意足,拉着网兜游回岸边。
将网兜抽绳绑在岸上,他特意把装螃蟹的部分浸泡在海水里,与装螺的网兜放置一处,然后轻轻搓掉了黏在衣服上的薄薄盐渍。
从网兜中取出大饼与水壶,他先是啃了一块饼,喝了几口水,接着又吃了个苹果。
靠着岸边的大树稍作休憩后,江南征起身走到海边,抬头望向天空。尽管无法确切知晓时间,但日头高悬,估摸距离王铁柱他们折返来接自己,少说还有六七个小时。
闲着也是闲着,江南征灵机一动,砍来一段树枝,削成一根木棍,带上最后一个空网兜,再度跃入水中。
这次他不再执着于潜入海底惊扰螃蟹与海虾,而是围着礁石悠然游动。一旦感知到有鱼的踪迹,便把木棍伸进去轻轻戳一戳,或是在礁石上轻轻敲打。
如此一来,鱼群受到惊吓,便会游出藏身之处,他便能看清是什么鱼,估摸其大小以及价值几何。这个方法不仅轻松省事,还充满乐趣。
至于鱼是否开心,那就另当别论了,反正江南征玩得不亦乐乎。
正玩得兴起之时,一条约莫三斤重的石斑鱼闯入江南征的视线。这可绝对是个值钱的宝贝!瞧见这条鱼,江南征仿佛看到富婆那和蔼可亲、仿佛散发着金光的面容。
在江南征的敲打下,它游出礁石堆,却又转身躲进另一侧面积更大、隐蔽性更佳的礁石里。
江南征小心翼翼地游过去,将网兜开口尽可能拉大。一边轻轻敲打着珊瑚礁,一边依据石斑鱼的游动方向,灵活调整网兜出口的位置。
待确定石斑鱼没有突然转向别处的空间后,江南征加大了敲打礁石的力度。石斑鱼受惊,猛地向前逃窜,待鱼嘴撞上网兜才惊觉不妙,可此时江南征已然迅速收口。
江南征在水中喜笑颜开,把网兜拉到眼前,凑近缝隙仔细端详。这条石斑鱼看着比之前捕获的馒头蟹稍小些,估计在三斤上下。
这可是纯野石斑鱼,放在后世价格也比同类型鱼高不少嘞。
由于抓捕过程相对温和,鱼身并无破损。倘若能够养着,保持鲜活状态,出手价格定然不会低于上一条馒头蟹。这条石斑鱼完全配得上拥有一个“独栋别墅”般的养殖环境。
江南征不再寻觅其他鱼,带着网兜回到海边,特意为石斑鱼找了一处水域较深的地方安置。
上岸后,他穿好衣服,在岸边收集了一些干树枝,置于太阳下晾晒。随后,他哼着小曲,悠然登上高处的礁石。把刚才带下水的木棍劈成细条,再用柴刀精心削成较为圆润的长木签。
待到天色渐渐暗沉,涌上来的潮水也有缓缓退去的迹象。江南征在沙滩上生起一堆篝火,从第一个网兜里拿出皮皮虾,又从第二个网兜里取出海虾,将它们一一串在削好的长木签上。
一边欣赏着绚丽的晚霞,一边悠闲地烤制手中的美食。
海虾肉天生带着鲜甜滋味,自身还带有淡淡的咸味,无需添加任何调味料,便已美味至极。皮皮虾剥起来稍显麻烦,江南征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大饼,把十多个皮皮虾逐一剥好,卷在大饼里一同食用,既美味又饱腹。
吃饱后难免觉得口渴,江南征又起身喝了些水。
江南征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守着篝火,望着远处来来往往闪烁的灯火。他不禁思索,这些船只究竟是正要回港,还是刚刚扬帆出海呢?
江南征这才发觉,虽说自己在海边长大,可对渔民的生活,实则了解有限。
天色变黑,退去的潮水又重新淹没了大半沙滩。江南征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火堆烧得更旺些。
毕竟几十年未曾依靠看天来判断时间,这门技能早就生疏遗忘。他暗暗想着,要是有钱了,一定要买块手表,方便知晓时间。最好再购置一辆自行车,总借江小海的也不是长久之计。
家里的房子也着实破旧,要是能推倒重建,盖一座两三层的小别墅,那才算是过上了好日子。毕竟再过几十年,村里就不允许随意推倒重建房屋了。
老宅一旦破旧,只能进行修缮,要是成了危房倒塌,那盖房的这块地也就不再归自己所有。这几十年的时代变迁,有时快得仿佛只是转瞬之间。
江南征正思绪纷飞之时,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如舞动的精灵,朝他所在的方向摇曳而来,一艘渔船正缓缓靠近。
“我们回来啦!”
经过几个小时的等待,江南征早就有些按捺不住。
确认是王铁柱他们的渔船后,江南征背上布袋,解开绑在树上的网兜,拎着三个布袋走向水边。
今天的收获,可不小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