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夫人要和离,残疾侯爷气得站起来了 > 第28章   手帕(2)
    丑时,江绾还是来了。

    那女子正独自在阁楼露台上,席地而坐,身旁还有一盏玉白青壶。

    江绾近身,她也没回头,只道:“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自己都······有些不清楚,”江绾站在她身旁嘀咕着,“不对,我不过是想知道铃铛为何不响罢了。”

    她才意识到,这女子从不自称奴婢,可她却没有觉得被冒犯或是认为她不守规矩。

    就好像,她与生俱来就该是主子一般,她有这种气质,天然高位者的气质。

    她太神秘了,无时不刻地吸引着自我压抑许久的江绾。

    那女子解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串子,抬头,拉着江绾的手,趁她不被,将其按下。

    “啊!”

    小声又可以压制地惊呼一声。

    江绾被迫与她并坐,“站着多累啊。”

    说着,她自顾将手串系在江绾手腕上,左右转着,似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真是适合你。”

    江绾摇晃着手腕,果然,铃铛还是不发声。

    那女子就看着你的动作,嘴角一直挂着笑,可江绾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落寞。

    不过,她没有深问。

    “所以······”

    女子打断江绾的问话,“不急,你若是学会了我教给你的舞蹈,我就告诉你为什么铃铛不响。”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不许这么胡乱加条件。”

    江绾有些恼羞。

    “可我一个人着实太无聊了,你就不能当做是,陪陪我?”

    “那你怎么不去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不行啊,”她不再看江绾,而是望着天,天边云雾遮掩着星辰,却依旧蒙蒙透出半缕月儿。

    她提起手边的青壶,轻轻摇晃着,继续道:“我睡不着又该如何?酒也喝了,再醉,也没法安眠呢。”

    “为什么?你白日做活不累吗?我身边的丫鬟白日可累,到了夜里比我还要困,早早便倒头睡了。”

    江绾属实不理解,她注意到,女子的手上没有粗活落下的茧子,秋茶就算不怎么做粗活,却也有几处茧子。

    可一个宫里的丫鬟,却没有。

    行宫,很闲吗?

    那女子起身,拉过她的手,“不说这些,我教你,好不好?我太好为人师表了,若是你不愿意,我真会伤怀一辈子的。”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我想看你跳啊,鲁国的银铃舞,我自己跳却没办法看到,就算月光下可以瞅见几分影子,却总是不够看呢。”

    “那,为何一定是我?”

    “不知道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是你,而且,必须是你。”

    她说话总是带着笑意,眯着眼睛看着你,温温柔柔的,却总是一副命令的姿态。

    不,是不容易察觉的命令。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渴望,江绾不忍拒绝。

    “······好,我答应你,但,若是我学不会,可不能强求。”

    她笑出了声,“打个赌如何?我赌你学得会!”

    “赌注便是······”她从袖兜里掏出一张方帕,“这是鲁国特有的布料与刺绣工艺,在你们大燕可寻不到的。”

    后来江绾也去找过,可就算两国贸易频繁,却寻不到一块帕子与它同种布料与工艺。

    也是过了很久,江绾才知道,那是鲁国公主特有的。

    江绾当下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在意那个刺绣的样式,“为何是一块白骨,我还从未见过有谁在上面刺白骨的。”

    “不会觉得不吉利吗?”

    那女子忽地抚上她的肋骨处,离胸脯就一指尖远,她按了一下某块骨头,而后迅速放下。

    江绾反应过来时,后退了一步,羞红了耳尖,“你······就算是女子,也不能这般动手动脚的!”

    这反应过于可爱,惹人疼爱。

    她却装着无辜,“我不过是想向你解释一番,靠说的,你怎会清楚,这块骨头,就是方才我碰的那根。”

    “距离心脉最近的肋骨。”

    “现在,你还觉得它不吉利吗?”

    竟会有这层深意,江绾要接过那帕子,却在摸上那顺滑布料时,又被人从手掌心间抽走了。

    “这是赌注,想要,便学会这支舞。”

    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将她的舞蹈消化殆尽。

    “不愿意?”

    江绾抿唇,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过了两个秋,江绾竟真的学会了这银铃舞,寻了一个圆月,在许多人告假回家时,江绾没有回去。

    她来到了着处破旧的院落。

    尽管院落才凋敝,可院前的那棵梨花树,依旧盛开着雪白的梨花,朵朵眉扬目展。

    在强烈的月光下,映照着阁楼,那女子照旧坐在那儿。

    江绾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这般自由的宫女,她可没见过。

    她一直强迫自己忽视这个问题,宁愿相信佛说,那女子大概是某个仙女下凡。

    这种无稽之谈······

    她不断催眠自己,深信不疑。

    “师父,我给你带了梅花酿,是我娘酿造的,可好喝了。”

    “你这年纪,能饮酒了?”

    “这梅花酿不醉人······”

    梅花酿不醉人,可梨花散落,在阁楼,飘散在江绾身边,她就像是醉了一般,舞出了银铃舞的另一种姿态。

    花瓣被她的动作弹开又散落,再弹开,再飘落。

    月下美人,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就说你会吧?”

    她将手帕扔出去,如火萤般绕着江绾。

    这副美画卷,看痴了无意闯入院落的少年。

    少年眼里,是天女下凡,搅乱心灵,月光映照着美人的影子,铺在阁楼下的地面,与少年重合。

    少年不自觉随着她的动作武起了手中剑。

    许是剑锋反光,射疼了江绾的眼眸。

    她往下一瞥,慌乱得不行。

    手帕也被她不小心拍落到阁楼下。

    这地方怎么会有外男!

    “姑娘!”少年清脆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响亮,“你的帕子掉了,我这就拿上去给你。”

    不行!

    江绾本来都缩进去不让人看了,闻言马上探出去。

    “别说!别来!你若是来了我就叫人啦!你,快走!”

    她急得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少年却拽紧了帕子,“是我唐突了,夜里不方便,白日,我便让人拿过来此处,还给姑娘。”

    看到他走了,江绾才松下防备又紧张的心。

    她师父却在旁笑得别有深意,她知道那个少年是谁,也明白,是时候了。

    江绾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师父!”她抿嘴,嗔怒,“这可是内廷,怎么会有男子进来,而且······这里不是不应该被知道吗?”

    她说这话时小声了些。

    师父却上前,又掏出另外一块手帕给她,“此处你往后就别来了,我也不会来的,我被派到圣上身边伺候,是不是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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