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也学着陆阳站在外围围观了一会,忍不住嘀咕一句。
“阳子,这摊上的人可真多,真的涨起来过吗?”
陆阳压低声音。
“能不能涨,你自己不明白?赌石就是一场心理战,关键在于你敢不敢玩大的。”
他说话间已经径直来到了解石机旁边,把那三块料子递了过去。
“师傅,先来这一块,看看到底有没有出绿。”
一旁围观的张虎倒吸一口冷气。
“真敢解啊,你这两百还能挽回就见鬼了!”
不说张虎,就连老张头也一路跟了过来,此时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明明记得自己挑出来的料子,压根就是几块随意丢进去混淆的杂石。
竟然还能被人挑出来玩?
在赌石行里混了一辈子的他,自然不相信这种天差地别的运气。
解石师傅接过头一块石头,简单消了消表面泥浆。
随后稳稳地启动解石机。
声音震耳欲聋,陆阳却仿佛被世界隔绝般镇定自若。
当机的刀片缓缓切开视野的时候,人群忽然传来惊呼。
“绿了绿了,有种子了!”
声音不算大,却带着股意外的酸味。
张虎瞬间凑近,眼睛瞪得发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卧槽!阳子,真特么出绿的了!”
解石师傅手上动作不停,操作解石机的手法娴熟无比。
没多久切开的大石头竟然露出了完整的翡翠原石。
虽然层次较低,但肉眼可见,这绿意十足。
“这是……糯冰种?!”
老张头忍不住低声惊呼,他这一辈子混迹石场。
无论真假都一眼明了,可没想到居然真的让陆阳赌出来了种子。
张虎来回踱步,不住地擦着汗,嘴上却几乎喊破嗓子。
“兄弟,你打哪儿来的狗屎运?要不你干脆去买彩票算了!”
陆阳微微勾唇,整个人立刻显得比方才神秘。
“狗屎运?你再看两块。”
这种话说得意味深长,顿时让周围观众的期待翻倍。
陆阳刚准备解下一块石头,张老头却忽然喊了一声:“停下!停下!这石头我不卖了!”
这一嗓子如同扔下一颗炸弹,场面瞬间炸开锅。
围观的众人立刻将目光聚集在老张头身上,眼中满是兴奋。
赌石摊的戏码虽然屡见不鲜,但当真护着本来卖出去的石头,还不多见。
“这可真是光天化日抢戏啊。”
人群里有观众嘀咕道,“真没想到,张老头干起这种事倒挺熟练!”
老张头脸色铁青,声音却依然中气十足。
“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那石头,是我的东西,你们休想再解!”
陆阳脸色一沉,冷眼扫过老张头,又瞧见他身后两名大汉走了过来。
这两人身披灰色夹克,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干粗活的,浑身肌肉隐约可见,目光里透着股凶煞气。
张虎一见这阵仗,往前迈了一步,瓮声瓮气道。
“张老头,你真行。刚才你可是一点都不打算给我们便宜啊,怎么现在看我们涨了,你就反悔?你脸皮比石头还厚!”
老张头冷哼一声:“我不是反悔,反悔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这是为了保护我的货!这石头本就不是卖给你们的,之前卖给你,是我操作失误。”
一旁有人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讽刺道。
“老张头,你是怕自己赔大了吧!这翡翠货色不是糯冰种吗?随便一块都值小一千了,你心里不痛快,说得倒冠冕堂皇。”
老张头大声喊道:“懂什么!我的石头,我有权收回!这也是规矩!”
陆阳轻轻吐出一口气,平静地说道。
“老张头,赌石摊的规矩我不是第一次碰,而你看生意做得这么熟,就别拿操作失误这套说辞。”
“你以前坑人的钱不少吧,现在棺材本都不舍得动了?”
这话犹如一柄利刃刺入老张头的尊严深处。
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猛然挥手示意身后两个打手。
“别废话,先把剩下两块石头拿回来!他们起价两百,就给两百!”
打手立刻行动,直接冲着陆阳过来,伸手要去抢石头。
张虎按捺不住,咧着嘴迎了上去。
他本就魁梧高大,在加上脖子上的青筋一爆。
气势瞬间跃升,吓得两个打手脚下顿了顿。
“来啊,抢啊!看看到底是谁大谁小!”
张虎大吼着,拍了拍自己手臂上隆起的肌肉。
仿佛展示一具黑曜石浇筑的身躯,威胁满满。
其中一个打手咬了咬牙,仍然硬着头皮凑近。
眼看局面剑拔弩张,老张头忽然冷笑一声。
“别以为光靠蛮力吓人,你们就是混石场的新手,还不知道这里真正的规矩吧!”
他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同时抬脚往旁边一跺。
片刻间又有几名汉子从围观人群里冒了出来。
他们显然是张老头提前安排好的人。
此刻毫不迟疑地站定了自己的队列。
原本拥挤的摊位顿时成为一方战局,空气中的微妙氛围急转直下。
张虎咂了咂舌,低声道。
“阳子,这老家伙就是碰瓷高手,别中他的圈套。”
陆阳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
“圈套?除了耍无赖,他根本没什么本事。”
说罢,他忽然将剩下的两块石头重重放在了解石台上。
稳健得像是扔下一颗重炮。他转头冷冷地看着老张头。
“不让解石,行。”
“老张头,你说说,你到底凭什么?在这场子里,你有权发号施令?”
“还是说,只要别人买了原石赌涨了,就必须要还回去?”
老张头被问得哑口无声,一时语塞。
陆阳心中冷笑,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老子坑人了!
“你想要也不是不行,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两块里面有没有绿,这样,两百还给我,这两块里面你挑一块,怎么样?”
此话一出,老张头有些犹豫了。
原石赌涨后的收益摆在眼前,但是绿货的真假又是未知。
一边是诱人的可能性,一边是巨大的风险。
老张头的小眼睛来回打转,心里如同有两头猛兽撕咬纠缠。
最终还是贪婪战胜了理智。
他绷着脸,语气硬邦邦地说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挑一块,我挑一块。”
“不过你必须先选,否则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