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误酒 > 第76节
    云谏扯着马缰,发束衣袍与马鞭一并飞驰,自由得无边。

    偌大的草场里不必担心青砖道路的尽头,也不必担心交织的人车,缰绳松紧便是酣畅淋漓的沐风奔驰。

    黎梨踏上草场,遥遥看着他,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从京城去往蒙西的那条乏味的官道。

    她坐在马车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策马快意。

    云谏和那时候一样,在众多人的视线中,精准捕捉到了她的目光。

    黎梨看见他朝她扬起笑脸,掉转马头,当即朝她飞奔而来。

    黎梨正犹豫着要不要往后退一些,让开停马的地方,下一刻却见他侧了身,她还在发懵,就被他一把捞上了马。

    黎梨一息之前还在平地,猝然上了马背,被草原上的烈风吹开了散在两侧肩头的发束,吓得惊慌往他怀里靠。

    云谏笑得胸膛起伏,将她的手牵到缰绳上握着,迎着耳边呼啸的风浪,大声道:

    “郎君教你骑马可好?”

    原是二人私下的亲昵,黎梨

    睡吗

    一场时雨沥沥,暮秋过去,孟冬初寒送入新霜。

    凉风透过绿瓦白墙,吹入庭院,橙黄橘绿落尽,瞧着冷清萧条,但一墙之隔的居室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春景。

    厚实的毡帘遮挡住寒意,满室铺设绒毯,银丝炭伴夹着香枝干果,在炉子里缓缓烤着,熏绕得房里温香融暖。

    脚步声轻微,而后低垂的帘幔被撩起,珠链晃响,少年的手将埋在软被里的人捞了出来。

    “黎梨。

    ”

    榻上的少女还没掀开眼帘,一截寸缕未着的粉臂先探了出来,循着来声搭到了对方的腰身上。

    云谏顺势搂住,将她抱入自己怀里,垂眼就看见了毫无遮掩的雪白春光,参杂着未消的红痕点点。

    他抬手撩开她肩上散垂着的青丝,目光幽幽地叹了声:“你这样,我都不想走了。

    ”

    黎梨迷糊地耷着羽睫,回道:“随你。

    ”

    “但是说好了的,早上就不可以了……”

    自那日在药房里闹了个大乌龙,黎梨看见钟离英就羞臊得抬不起头,再也不敢说要同她学鞭法了,唯恐对方又想起那根白狐皮鞭来。

    云谏乐得见她不去军营里受苦,自告奋勇地要教她。

    起初黎梨确实有几分兴致,但学鞭时二人贴身相近相抵,炽热的呼吸相融,花香逸散,她越是勤学苦练,就越是容易握上别的鞭……

    鸳鸯意起,少不了半推半就,鸾凤和鸣。

    除了荒唐几番,平日里黎梨学武尚算认真,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于武道一途并无天赋,甚至远不及她对医术悟性的百分之一。

    她没怎么犹豫就弃了长鞭,找陶娘取了几本医书,有模有样地学起经络穴位。

    但云谏说他也要学。

    黎梨看着他每日帮她处理蒙西的公文,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时间学医,只知道这人于医术一途是个庸才。

    她体贴大方地要教他,可他越是勤学苦练,越是容易出错,时不时就会按到别的穴位上……

    黎梨半懵半醒领受了两场侍弄,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狼崽子叵测的居心。

    她当即生了气,但春江水暖总叫人心软。

    二人初尝情果,青涩好奇,其实颇有些意趣。

    那日清晨,难得早醒,黎梨说什么也要绑他,云谏被磨得没办法,只好松口答应。

    还是那根暗红丝线缠绕的铃绳,与云谏的心慈手软不同,黎梨将他绑得结结实实,分毫动弹不得。

    起初云谏还有耐心,一声声教她自己动作,但几次尝试下来,黎梨还是不得章法,她脸上的神情渐渐垮了。

    小苦瓜最终趴到了情郎的胸口上,丧气道:“我累了,不想玩了。

    ”

    云谏不上不下,被她吊足了胃口,本就忍得额角青筋都在抽疼,眼下听她说不玩了,他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他好勉强维持住神色与语气,紧着慢着哄她松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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