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没想到自己在医院一住就是五天。
期间警察来过,做了笔录和调查,因为少管所里关的都是未成年,江宁又没有受到实质性侵害,所以张海他们也只是延长了被关的时间。
在这五天里,陆钧言一直没出现。
这在江宁的意料之中,要知道当初她流产,陆钧言也没来看望过她。
不仅没来,还陪着楚情雪度假海钓。
江宁吹了吹杯子里的温水,喝下一口,嘴里苦的要命。
小张倒是照旧给她送来了陆钧言的慰问品——
一束粉玫瑰。
她流产住院时,也曾收到过,那时她都没舍得扔。
“兰兰,帮我个忙。”
“你说。”顾兰兰走过来。
“帮我把这束花扔垃圾桶里。”江宁毫无留恋地把花递给顾兰兰。
“就等你这句话呢!”顾兰兰二话不说抱着这一大束鲜花就往病房外面走。
江宁花粉过敏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也知道江宁爱惨了陆钧言,只要是陆钧言送的,屎都乐意收。
没有花粉的病房,又流动起新鲜的空气。
只可惜平静的住院生活还是被打破了。
陆钧言来了——
带着楚情雪一起来的。
楚情雪经过走廊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了插在垃圾桶里的粉玫瑰花束。
这种包装这种鲜花,想也知道是陆钧言派人送的。
楚情雪停下脚步,一脸可惜,“这么美的花,就这么扔掉也太浪费了吧!”
直到听到楚情雪的话,陆钧言才注意到被扔掉的花。
他送楚情雪花时,无论品种还是包装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而他送江宁的都是交给小张。
不过小张跟他时间长,了解他的喜好与品味,所以垃圾桶里的这束花,陆钧言一看就知道是他让小张送江宁的那束。
陆钧言没说什么,只是深邃的眼瞳像滴了墨汁,黑的更浓。
他走在楚情雪前面,刚一进病房就看到坐在江宁床边削苹果的宁俊哲。
宁俊哲的手巧的很,把苹果削成了小兔子形状,看到陆钧言进来,他立刻用果叉叉了一块喂到江宁嘴边。
其实在陆钧言来之前,江宁都是自己吃苹果的,并没有用宁俊哲喂。
江宁张开嘴,咬了一口苹果,苹果酸甜。
“你伤的地方是手?”陆钧言冷冷开口。
江宁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不自己吃?”
陆钧言的质问让整间病房里的气温陡然降了好几度。
宁俊哲本想怼陆钧言,却看到江宁摆摆手。
“我现在也想被人伺候了,就跟你一样。”江宁看着陆钧言,眼里没有半分示弱。
陆钧言沉默片刻,勾了勾唇角。
江宁不得不承认,陆钧言颜值是真的很高,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微笑唇,有种天然的魅惑。
“你是在提醒我别忘了这些年你的任劳任怨么。”
江宁没这个意思,不过她也懒得纠正陆钧言对她的误解。
这时,楚情雪接过话来,“钧言辛苦工作,赚钱养家,身为妻子,任劳任怨地伺候他不是应该的吗?”
江宁看向楚情雪,龇牙一笑,“你这么理解他,可他却连个伺候的机会都不肯给你,你也真是可怜。”
楚情雪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旁边宁俊哲都被逗笑了。
“宁先生,我和我妻子有话要说,麻烦你这个外人出去一下。”
被陆钧言驱赶,宁俊哲不乐意,但身份上他确实是外人,只好先离开。
江宁发觉陆钧言口口声声说让外人离开,却没有赶楚情雪走。
病房里只剩下江宁、陆钧言、楚情雪三个人。
“少管所的工作我帮你辞了。”
陆钧言说的理直气壮,江宁瞪大双眼。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的合法丈夫。”
陆钧言一句话怼的江宁无言以对。
“你才出去工作几天就闹得警局医院哪哪都有你,你就不适合抛头露面,在家做主妇才得心应手,我也不会亏待你……”
“陆钧言,我已经跟你提离婚了。”江宁咬牙切齿地打断陆钧言的话。
“但我没同意。”陆钧言回的斩钉截铁。
站在旁边的楚情雪把自己的粉裙子捏出了好几条褶皱。
这次交谈又是不欢而散,江宁感觉自己就像卯足全力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
陆钧言临走的时候还对她说,如果她不喜欢粉玫瑰可以提前告诉他,他下次让小张送别的花来。
走出医院住院楼,楚情雪看到陆钧言掏出烟点燃了一根。
在病房里不能抽烟,所以陆钧言一直忍到现在。
楚情雪知道,陆钧言烟瘾不大,只有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忍不住想抽。
有好几次她都想问陆钧言,为什么不同意跟江宁离婚。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相信陆钧言直到现在仍喜欢她。
只是陆钧言这个人报复心很强,又很理性。
楚情雪不禁再次后悔如果当初她没一气之下出国,没发那些朋友圈刺激陆钧言,陆钧言可能根本不会和江宁结婚,现在也不至于不肯离婚。
医生本来建议江宁再多住几天,可是江宁着急出院,结算时发现住院费已经有人替她缴清了。
金家侦探事务所前,江宁对了对地址与名称,应该没找错。
顾兰兰有工作,江宁不好意思让顾兰兰总请假陪她,而宁俊哲在听说她辞去了少管所的工作后也主动辞了职。
所以今天陪她来的人是宁俊哲。
网上都说这家侦探社抓人出轨的业务能力很强,当然要价也不菲。
江宁办了最贵的套餐,要十万,宁俊哲本来想替江宁付这个钱,他知道江宁婚后一直做主妇,没有工作,与其花陆钧言的钱,还不如花他的。
可是江宁自己刷了手机,而且他看江宁的神色,不像是在花陆家钱的样子。
宁俊哲有点好奇,但他没问,江宁没有主动说,他就不该问。
两人离开侦探社后,江宁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走,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听到宁俊哲这么说,江宁摇头,“你刻意来陪我,当然应该是我请你。”
“不行不行,之前那顿日料本来是我要请的,我后来才反应过来,必须补上。”
江宁哭笑不得,感觉宁俊哲这反射弧也未免太长了。
两人正在街边找饭店,江宁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