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威武!”
在方解城不起眼的角落里,县衙府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方解城,怕有二十多年,没看到县衙审案了吧!”年纪大的老者说道。
“那是自然,秦仙人在时,哪轮得到县令做主!这可是几十年来,方解城头一个案子,可有热闹看了!”
“是啊,听说还是一桩当街行凶的命案,搞不好要判杀头!”
众人议论纷纷,只把旁边的叶无言阿娘和妹妹弟弟们,吓得心惊胆战。
叶无言的舅舅,则在旁边,五味杂陈。这孩子是姐夫捡来的,和自己也没血缘关系,判杀头就判杀头吧!只不过,自己好不容易把大姐一家几口,从家里拉了出来,给自己家腾出位置,要是这小子真判了刑,自己岂不是还要把自己姐姐一家接回去?
很快县令就穿着官服,从后堂走了出来,是一个二十多年岁青年人,坐在太师椅上。
一拍惊堂木,道:“肃静!公堂之上不要喧哗!”
闲了多少年了,可不得在今天,好好抖抖威风,众人立马安静了。
青年县令很是满意,摸着自己不长的胡须,继续拍着惊堂木,问道:“堂下所站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叶无言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
被轻视了,县令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堂下所站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只把旁边记录卷宗的师爷,也惊得仔细看了看。
旁边的孙捕头,赶紧上前答道:“回吴老爷,此人是石屋村的叶无言,也是此案的被告!”
吴县令不快的看了一眼孙捕头,要你插嘴?
“此人既然是被告,那原告呢?”
“原告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自然,自然是被告杀死的!”
“呈上物证来!”吴县令有些不爽的说道。
一个捕快拿着黑布包着的物证,放在公案上,解开布,露出一把刀,一把龙纹剑来。那记录卷宗的师爷,看着龙纹剑,明显一愣!
吴县令问道:“这一把刀,一把剑,到底是哪把杀了原告?”
“是刀杀了原告!”
吴县令狠声道:“好你个小子,你竟敢光天化日的,当众持刀杀人!”
叶无言没好气的说道:“吴县令,我持的是剑,不是刀!”
吴县令一愣,问道:“这刀是谁的?”
“刀是原告的!”孙捕头旁边解释道。
“你是说,这被告拿着原告的刀,杀了原告?”
“被告并未碰原告的刀!”
你吗!吴县令火气一下上来了,跟我扯犊子呢!
吴县令拍着惊堂木,连声说道:“凶犯叶无言,害人性命,押监下去,待本官上奏批复,秋后问斩!”
那令箭正要扔下,只见师爷拼命咳嗽,对县令使着眼色。
吴县令看着,内心疑惑,说道:“众人先行等候,本官还有要事处理!”
说罢走向后堂,那师爷也停下笔,跟了过去。
吴县令回头问道:“周师爷,你可是有话要说!”
周师爷做恭道:“老爷,这少年可判不得!这少年杀的可是恶霸!”
“虽是恶霸,但杀人偿命!”
“但这少年,可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他能是什么人?”
周师爷看着这愣头青,微微摇头,说道:“大人你是读圣贤书,考取功名!不像在下读书颇杂,有些事儿,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少年是龙门大客,可得罪不起啊!”
“龙门,你所说的,可是京都之上,云宫中的龙门!”
“是的,老爷!”
“龙门自然地位超凡,但与皇权比,区区宗门又算得了什么?”皇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一个宗门大客我还治不了你!
区区宗门?周师爷也是无语,问道:“以大人看,普天之下,谁的权利最大!”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臣。自然是皇权的权利最大!”
“属下要是说,这皇上,只是龙家宗门的杂役,你又当如何看!”
“大胆,你竟敢说皇上是杂役!”
周师爷差点哭了,这县老爷脑子挺灵光的,怎么在这事上转不过弯来!
“老爷,小的问你,皇上寿几何?皇朝寿几何?宗门宗主寿几何?您可答的上来?”
“皇上虽称天子,但终究是凡人,通常百年不到都会驾崩!朝廷兴衰更替,最长也不过三千载!至于宗主寿几何,我确实不得而知?”
周师爷道:“老爷,我要是告诉你,一个修到仙境的宗主,寿命至少万年起步,你会不会惊讶?”
“啊?你是说,宗门宗主的寿命里,竟然能有好几个皇朝更替?”
“那可不,这个世上,可是铁打的宗门,流水的朝廷。您还敢说,皇权大于宗门?”
吴县令听得冷汗直流,拜道:“多谢先生点醒梦中人,只不过这天下,数之不尽的宗门,日后当如何行事?”
“大人不必发愁,新南国只有五大宗门,水灵仙门龙家,土灵仙门万家,金灵仙门欧阳家,木灵仙门鲁家,火灵仙门朱家。你只需谨记,不要得罪这五大宗门即可!至于风雷冰音宗门,都不在南国。那些小的宗门,自己都活在大宗门的阴影下,不敢乱来,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五大宗门啊,为何皇族只被水灵仙门的龙门掌控!”
“仙灵之力,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彼此也是在争斗。只不过每过几千年,九州大陆中,就会有一仙灵最盛。传说一千年前,九州大陆洪涝四起,自然是水灵最盛。老百姓民不聊生,而之前的帝国也随之崩塌。龙门宗主天神下凡,拯救黎民百姓,并建立了新南国。而新南国的皇帝,仅仅是龙家宗门的代理人而已!”
吴县令又拜了一拜,说道:“原来如此,依先生所见,此案该如何判罚!”
“依属下看来,大人该释放叶少侠,并嘉以褒奖!”
“释放,还褒奖?可他毕竟杀了人!”
“大人有所不知,能做龙门大客,一般都是修仙境界颇高之人。修仙者与凡人比较,犹如人与蝼蚁比较,大人觉得,人踩死一只蚂蚁,需要判罚那人有罪吗?”
吴县令发着呆,自己读了一辈子书,好不容易考了功名,还做了县令,以为能出人头地了,想不到,竟然还是蝼蚁。
喃喃细语道:“蝼蚁?想不到我们都还是蝼蚁!”
周师爷自觉比喻不当,赶紧说道:“大人,命自有天定,我们常人,只当竭力行事便是!”
吴县令叹了口气道:“是啊!命由天定,福自我求!凡人有凡人的命运,修仙之人,有修仙者的命运!周师爷,咱出去,宣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