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峰,终于承认那五千块钱是你偷的了吧?”
曾玉莹冷笑着说。
我惊愕地盯着曾玉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想着是谁偷了那五千块钱的事?
“五千块钱很重要吗?你妈欠了二十万高利贷,这个家都毁了!”我冲着曾玉莹大吼了起来。
曾玉莹却笑了,笑得很开心。
“好,很好,毁的好,全部都毁灭吧……”
曾玉莹笑得很吓人。
我以为她突然遭受巨变,被吓傻了,心中对她甚至有了怜悯。
然而,曾玉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赵尚钢、曾媛还有你赵晓峰都该去死!一对奸夫淫妇还有你个狗杂种……早该去死了!”
曾玉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不怕实话告诉你,从走进这个肮脏的地方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一个目的,让你们这群王八蛋全部毁灭……你们不配活着!”
我甚至都不清楚曾玉莹为什么会如此恨我!
但我没有问,默默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没有去医院看赵尚钢,也没有去派出所打听曾媛的消息,也没有回学校。
2005年,沧阳县城的米线是一块五一碗,猪肉是五块钱一斤,那个时候在农村修建一栋小两层砖混结构的房屋只需要四万块钱!
我的书包里有一万两千多块现金,而曾媛欠下了二十多万的高利贷……
我在凤凰花园外面的公园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抽了一整盒的香烟。
这一年,我十九岁,人生遭受巨变。
我以为最差也不过如此,却没有想到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社会肮脏不堪。
江湖不是快意恩仇,而是尔虞我诈!
快十二点的时候,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9栋303。
门打开,客厅里面坐着小海的女朋友。
这个性感风骚的女人,自从我住到这里就再没有出现过。
我无心理会她,径直走向房间。
“小海找你!”她看见了我,立即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好像是非常急的事情!他都去了学校两趟!”
我吃了一惊,忙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我转身就要出去,去城东修理厂!
“赵晓峰!”她慌忙叫住了我,“是小海让我在这里等你!让我带你走!”
“走?”我疑惑地看着她,“去哪里?”
“他没说,让我带你出去躲一段时间!”女人继续说。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海还说了什么?”我问。
“他让你一定要跟我走,不要问为什么!”女人说。
她提起了放在沙发旁的行李箱,“你的东西,我都收好了!”
我脑袋一片混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听从小海的安排,跟着这个女人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往楼下走去,我接过了女人手中的行李箱。
刚刚走出9栋的单元楼,迎面就见到了一辆车开了过来。
是那辆小海经常开的大众汽车。
车子停在了我的面前,里面走出来了三个人。
“赵晓峰,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的是留着非洲雄狮一边发型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我在城东修理厂的见过他两次,知道他的绰号叫:“刀疤!”
他神情冰冷,面露不善。
“小海呢?”我问。
“在等你了!”刀疤回答。
我被带上了汽车,来到了城东修理厂。
平日里这个时候的城东修理厂外面已经停满了汽车,今天却空荡荡的没有一辆车。
平日里都是紧闭着的大铁门,在听到三声鸣笛后,却罕见地打开了。
车子开了进去,停留了卷帘门入口处,我被三人带着来到了地下赌场里面。
里面亮着灯,但没有往日热闹的赌徒们。
陈龙坐在巨大的根雕茶几前,他的椅子是一个老虎造型的根雕木椅。
在他左右站着七八个汉子,一个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陈龙的面前热水沸腾着,盖碗上面灰褐色的茶叶上冒着热气,他手里握着一对核桃,眼皮低沉着,似乎再看那碗茶叶!
小海并不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微微弯腰喊了一句:“龙叔!”
陈龙缓缓抬起头来,仿佛才知道我来了。
“曾媛是你的什么人?”他面无表情地问我。
“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和我爸有关系!”我回答。
“呵呵……”龙叔冷笑了起来:“你报的警?”
我的脑袋一阵轰鸣,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说!”
龙叔身边一个地中海发型,身材非常强壮的家伙发出了一声怒吼。
我被吓了一跳,尚未反应了过来,后背就挨了一记重脚。
我飞扑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后背,胸脯一阵剧痛!
有人冲了上来,从后面掐住了我的颈部,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你个狗东西,害了我的大哥还在这里装无辜,老子废了你!”
说话之间那人就要动手打我,小海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龙叔!”小海发出了一声大吼,他冲了过来,一把将按住我的人撞开了。
“阿狗,你狗日的什么意思?动我兄弟?”小海发出了怒吼声。
我被小海扶着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踹我的人是在地下赌场被称为狗哥的家伙。
这是一个留着长发,耳朵、鼻孔、嘴唇都打着铁钉的王八蛋!
“你兄弟?”阿狗发出大吼,“陈小海你搞清楚了,我大哥还在局子里,是这个杂种报的警!”
“不是他!”小海大吼了起来。
“不是他是谁?陈小海,麻烦你护短也搞清楚状况!我操你妈!”阿狗大吼着。
“阿狗,你这狗鸡巴杂种,再骂一句试试?有种拼刀子!”小海发出了大吼。
“狗日的,老子还怕你?”阿狗毫不退让。
“来啊!”小海一把就亮出来了腰间的跳刀,“狗鸡巴玩意,老子非剁了你不可!”
阿狗也亮出来了刀:“卵毛都没长齐的杂种,来啊!”
“小海!”
龙叔喝了一口茶,冷幽幽地说:“你说不是他报的警,那是谁?你说出来!”
“龙叔,我打听清楚了,不是赵晓峰,是他的一个同学报的警!”小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