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过去,和小海站在一起。
“兄弟啊,你啊还跟以前一样,犹犹豫豫的……这不好!”小海有一种老气横秋的口吻笑着对我说。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葬爱家族的成员,我就看见黄磊等五六个人就带了过来。
黄磊已经被打成了大熊猫,血迹干在了嘴角。
“知道他是谁吗?”小海问。
黄磊一只眼睛被打得肿成了一条缝,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了看我,点了一下头。
小海突然就动起手来,他恶狠狠地给了黄磊胸口一拳,然后一只大手掐住了黄磊的脖子。“晓峰,你说要他断手还是断脚?”
黄磊被掐得几乎断气,口中不住发出呜呜声。
“只要他以后不再找我麻烦就行了!”我连忙说。
“他敢!”小海松了掐住黄磊脖子的手,“你是我兄弟,谁敢动你,我要谁的命!”
小海这句话说得非常大声,他仿佛是说给整个一中的人听。
我突然就变得惶恐了起来,不敢看周围的人群,更不敢看李佳怡……
小海回头看着黄磊,用一根手指盯着黄磊的脑门上,大声说:“给我们锋哥道歉!”
黄磊一副要死了的模样对我说:“锋哥,对不起!”
小海一脚就将黄磊揣在了地上,“你他妈的道歉是抬着头的吗?你是不是想死?说,是不是想死?”
黄磊像是一条狗一般拍在地上,惶恐地伸手挡着自己的头。
“锋哥,对不起,锋哥,对不起……”黄磊大声说。
“兄弟,原谅他么?”小海问我。
我赶紧点了点头。
小海一脚踹在了黄磊的脸上:“杂种,算你运气好!滚!”
黄磊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两步又跌倒,然后又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面走……
人群开始散开,我在人群中努力寻找李佳怡,但她早已经消失不见。
小海带着我去吃饭,在距离一种不远的文明南路的餐厅里,吃的是“海陆空”所谓的海陆空就是海里的甲鱼、陆上的母鸡、空中的鸽子是大补之物。
一张桌子上满满当当做了十来个人,小海挨个给我介绍:“虾子、耗子、刘哥、皮哥……”
他们都不是良善之辈,个个有文身,面露凶狠。
整个包房很快就乌烟瘴气一片烟雾缭绕……
我几乎没吃几口饭,我就赶回学校去上自习。
小海送我下楼,“以后谁敢欺负你,你直接来找我,自己不方便就让人带话……放心,这一片我们罩得住!”
教室里,大家依旧埋头读书,只是我进来的时候多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李佳怡一直在认真做习题,头也没有抬一下,也没有想要跟我说话的意思……
我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地学习了。
我认真听讲,专心做题,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正轨。
然而,真正狂风暴雨却在家里等着我!
气氛从我回到家打开门开始就不对劲了。
一直住在店里搞装修的赵尚钢回来了,曾媛、曾玉莹都坐在沙发上。
曾玉莹双眼通红,头发凌乱,有半边脸是红肿的,上面隐隐有手指印,大概是被蒋兰留下的。
“你个畜生还有脸回来!”我刚进门就听到了赵尚钢的咆哮声。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曾玉莹将前一晚在我房间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
“赵晓峰,你还是不是个人,怎么说莹莹也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叫人去学校打她?”
曾媛恶狠狠地质问我。
这下我明白了,他们说的是曾玉莹被打的事!
“没有!”我立即反驳。
不管我多么讨厌曾玉莹,也绝对不会叫人去打她。
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今天蒋兰来一中,我是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如果知道,也一定不会让她对曾玉莹动手。
“还不承认!”赵尚钢发出了一声怒吼,冲上去扇我耳光,被我用胳膊挡住了,他就顺势一脚揣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一下子站不稳,撞在了后面的墙壁,将那里的木头架子撞坏了。
大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赵尚钢这一脚用了很大的力量。
“上次偷钱你就不承认,这次又叫人打了你妹妹,你还不承认?赵晓峰,你个混账东西!”赵尚钢发出了咆哮声,双眼充血,仿佛要杀人。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紧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好,好,好!赵尚钢,我在你眼中早已经是一个贼,如今又是一个混账东西?很好,非常好……”
我大吼了起来:“那五千块钱就是我拿的又怎么样?曾玉莹就是我叫人打的又怎么样?你们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我不在乎!从此以后,咱们一刀两断!”
我一把拉开了门,往外面走。
“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永远别……”
赵尚钢的大吼声被我重重地关在屋子里!
我背着书包,游离在熟悉的马路上。
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泛黄的路灯孤零零地站在街边,四周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我像是一个孤魂野鬼,漂浮在这尘世间。
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很糟糕……
我一直在努力读书,发奋学习,可是命运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我又到了城东修理厂,那里灯火通明,路边停满了汽车。
小铁门口坐着还是那个雄狮发型的少年,他记性不错,我一出现就认出了我,“找小海?”
他主动问我,我点了点头。
他就大声对里面的人:“小海的兄弟来了!”然后他递给我一支烟。
我不会抽烟,但今晚我决定抽上一支烟。
我接了过来,他就拿出打火机给我点烟。
烟点着了,我猛吸一口,呛得眼泪流了下来。
狮子头少年对着我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抽烟吧?吸那么猛干什么?哈哈……第一次抽要慢慢吸进去,然后缓缓从鼻子里呼出来……”
我擦了一把被呛出来的眼泪,照着做了,一学就会,抽烟也没有那么难嘛。
小海走了出来,还是黑坎肩、牛仔裤,他看见我抽烟,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