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宇文照真死了,说不定这位陛下才是最高兴的人。
“顾北辰,我不揭发你了,凶手就是这小兵,你能饶我一命吗?”
想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宇文照没出息的滑跪在地,朝着顾北辰磕了个响头。
顾北辰只是冷冷瞥他一眼,眼看着已过亥时,没再同他计较。
转身走出军机处,却见副将匆匆而来。
“世子,春桃在外头等您一个多时辰了,似乎有要紧事。”
闻言,顾北辰眸色一紧,大手在衣领胡乱一扯,朝着那边疾走两步。
在营地外头焦急等待的春桃瞧见有个身影朝着这儿飞奔,急忙过去相迎。
见来人正是顾北辰,春桃俯身跪下,开口道:“世子恕罪,奴婢没能看管好姨娘,让她跑去苏家了。”
顾北辰眉头紧锁,神色愈发骇人。
这女人伤还没好,又要回去送死吗?
“她怎么会回苏府?”
若是没有理由,苏碧云不会冲动的。
“是苏府的丫鬟传信苏夫人病危。夏兰来找过您,只是军营戒严没找到您。都怪奴擅自做主,还请世子责罚。”
春桃主动揽下所有罪责。
顾北辰只是瞥她一眼,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去找人。
他飞身上马,一路往苏府疾驰。
寂静的长夜里,马蹄声催人入梦。
扣响苏门大门时,苏望山还以为是在梦中。
直到瞧见前厅里的那道身影,苏望山打了个冷颤,如梦初醒。
“世…世子怎么深夜前来?莫不是碧云惹您不快了?”
察觉到顾北辰周身冷意,苏望山结结巴巴的开口。
顾北辰收起几分怒意,才开口:“我是来接碧云回去的。”
此话一出,苏望山眉头一皱,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您说碧云回府了?”
“她不在这里?”
顾北辰猛的看向他,眸中掠过一抹怒意。
苏望山有苦说不出,急忙让管家将二夫人请来。
听闻顾北辰是来寻人的,二夫人转身去了苏珍珍的院子里。
“娘,你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苏珍珍的好梦被叨扰,语气里带了几分埋怨。
二夫人语气急促:“别睡了,那小蹄子失踪了,是你做的吗?”
“失踪了?”苏珍珍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欢快,佯装无辜道,“我今日连门都没出,自然不是我做的。”
“既如此,你同我一起去前厅吧。”见女儿这般诚恳,二夫人没再怀疑。
两人走到前厅时,顾北辰派去的人也从锦氏那里回来了。
春桃摇头示意,苏碧云并没有回过苏府。
二夫人朝着顾北辰行了一礼,诧异问道:“碧云那丫头并未回府,她也不在侯府,这三更半夜的…”
话说至此,二夫人事实住口,惹人遐想。
“是啊,姐姐怎么这般没分寸,她一个弱女子若是出了事如何是好?”
苏珍珍也跟着帮腔,面上带着几分担忧,眼睛里藏着一分怨毒。
顾北辰朝苏珍珍看去,那双深黑的凤眸里迸发出一抹杀意。
饶是素质再好,苏珍珍还是有些胆颤,别扭的别开视线。
“春桃。”
顾北辰唤她一声。
春桃上前将补品交由苏望山!
“今日我是来给苏夫人送补品的,还望苏大人记住。”
顾北辰平淡开口,那双眼睛却没离开过苏珍珍。
“是,下官记下了。”
苏望山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俯身答话。
将顾北辰送出府,苏望山这才松了口气。
他目光幽幽的看向苏珍珍,“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爹爹为何这般想我?难道女儿在爹心里是这般龌龊吗?”
苏珍珍瞬时落下泪来,泪眼婆娑的看向苏望山。
见她这样,苏望山随意安慰了几句,也回主院歇息了。
苏珍珍见人都走了,这才放肆的笑出声来,苏碧云那个贱人自然是被她劫走的,顾北辰让她难堪,她就让那贱人身败名裂!
这个时辰,苏碧云应该已经被卖到青楼去了。
角门里有人影闪过,行色匆匆的停在苏珍珍身前,神色慌张道:“二小姐不好了,苏碧云被人劫走了。”
苏珍珍笑意僵在脸上,拧眉朝人问道:“被劫走了?是谁干的!”
那人摇了摇头。
“废物,这点小事都干不成!”苏珍珍气急,一脚踹在那人腿上。
不过她目的已经达成了,只等明日一早她前往侯府拜见侯夫人,一切都不重要了。
夜色匆匆,顾北辰一路疾驰回到军营,派人在城中秘密寻找。
“主子,人已经带来了。”
下属飞辛手提着一人朝顾北辰走来,将那人重重丢在地上。
“方才便见他秘密与苏二小姐会面,人就是他抓的。”
狭长的眸子一眯,杀意流淌其中。
“世子恕罪,小的是抓了苏大小姐,但中途她又被人劫走了,小的也不知那人是谁。”
察觉到阵阵杀意,那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讲了。
听到“青楼”二字,顾北辰随意抬手,利刃划破那人的脖颈,汩汩鲜血喷溅而出。
“青楼?”顾北辰冷笑一声,“既然苏珍珍喜欢那地方,你便送她一程。”
飞辛领命离开后,顾北辰飞身站在屋檐上眺望,月色下冷峻的面庞上多了一分忧虑。
那女人,到底还得罪了谁?
亦或是…被谁所救?
……
苏碧云醒来时,有人替她的伤口换过药了。
抬眼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苏碧云眸色一紧。
她似乎上当了。
才出侯府,便有一伙人将她堵嘴拖走,谁知才上马车,又有人将她掳走了。
她如今,正在那贼人手里。
苏碧云急忙低头查看,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换了。
“吱呀”一声,苏碧云抬眼看去,进来的是个丫鬟。
“姑娘醒了,快将药喝了,免得少爷担心。”
丫鬟嘴角带笑,见苏碧云迟迟不肯喝,又道:“您放心,我家少爷是好人,您这身衣裳是奴婢换的。”
听了这话,苏碧云略微安心。
小腹传来阵痛,她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来了癸水。
“碧云,你醒了就好!”
一道男声从门外传来,苏碧云如受惊的猫儿,周身汗毛竖起。
“别怕,我是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