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踹渣夫,嫁权臣,她在侯府杀疯了 > 第26章  耻辱
    方知月眼眶更红,低头哭得更可怜了,沈远舟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劝慰,一时没了法子,竟转身上了马车。

    留下方知月哭也不是,咬咬牙,只能也跟着上马车。

    一路行驶着,沈昭昭心里却越发慌张,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若她见到了亲人,她该如何面对他们,她如今成了残废,又该如何保护他们?

    若是这次,她没能见到亲人,又该如何?

    纷乱的思绪铺天盖地地砸来,让沈昭昭头疼欲裂,最终只落下最后一个问题。

    她润了润干燥的唇,偏头轻声问银杏,“若是,若是我见到他们,他们会不会不肯认我?”

    毕竟她如今成了残废,大哥和父亲都嫌弃她,那贺家的亲人,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

    会不会也嫌弃她站不起来,所以不肯认她?

    沈昭昭的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听都听不见,银杏还是听到了。

    她将自家姑娘冰凉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暖着,然后安抚道,“贺家是夫人的娘家,也是您的娘家,他们是您最亲的人,既是亲人,他们都会很喜欢姑娘您的,又怎么会不认您?”

    是这样吗?

    沈昭昭茫然地眨眼。

    可是大哥和父亲也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喜欢她呢?

    马车一路行到城外的难民营。

    京城里为了安置这些从外地流窜来的难民,特地在城外搭了几处棚子,每个棚子里都挤着上百个蓬头垢面的流民,棚外还燃着火把,几个将士把守着营地。

    从前,沈昭昭也跟母亲一同来施粥救济过,所以对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

    侯府的马车停靠在不远处,上头华丽的装饰立刻就引来难民垂涎的眼神,因着有将士的把守,也无人敢轻举妄动。

    银杏先把轮椅搬下来,又抱着沈昭昭坐上去。

    前头沈远舟和方知月也下了马车,却是连看都没有看沈昭昭一眼,便径直走去了难民营里施粥的粥棚。

    这样冷漠的态度,沈昭昭早已经能做到不在乎了,她今天来是有自己的事情的。

    银杏推着她在营地里走,沈昭昭一个不落地搜寻着棚子,试图从中找出熟悉的脸。

    可是这难民营里少说也得有上千人,个个蓬头垢面,想要从中找人,实在难如登天。

    一路上,虽没看到贺家的亲人,沈昭昭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南峰。

    她与南峰虽认识了许久,却并不熟悉,从前她是国公府的常客,南峰跟在霍渊身边,她也见过几面。

    后来霍渊领兵出征,南峰又跟了霍北战。

    沈昭昭与霍北战定亲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这个未婚夫了,有一回她受了委屈想见霍北战一面,却只见到了来应付她的南峰。

    南峰冷冷讽刺她一顿,便转身离开了。

    她以为是自己得罪了南峰,回到侯府,便开始自省自己是否有哪里言语不当惹了他。

    南峰当时刚成为霍北战的贴身守卫,沈昭昭也有心想与他交好,之后更是想找机会讨好他,可是每每去了国公府,却连南峰的面都再难见到。

    更别说霍北战了。

    碰壁的次数多了,沈昭昭也看得出来霍北战在躲着她了。

    她是侯府嫡女,自小被如珠如宝的宠大,也是有自尊的,她不知霍北战为何要躲着她,可是连他身边的守卫态度都如此冷淡,那霍北战对她,应当也是不在乎的。

    沈昭昭想通这些,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了,尽管她对霍北战有感情,却也不愿抛下自尊。

    从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看着南峰冷冽的脸,沈昭昭只当自己没有看见他,偏过脸不去看他。

    南峰也看到了她,目光微微一拧,却走了过来,“沈二姑娘来这里,该不是为了救济难民而来的吧?”

    他的话并不好听,甚至带着些讽刺和冷淡。

    自从母亲去世后,沈昭昭除了去国公府,便很少出侯府的门了,更别说来施粥救济难民了,倒是方知月经常来城外施粥。

    京城中都赞她菩萨心肠,与她的母亲方婉禾都是心善之人。

    只是南峰这般轻蔑的态度始终让沈昭昭不明所以,她从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到了面前的人,满打满算,她与南峰不过见了三四回,甚至第一回时,他的态度就称得上恶劣。

    沈昭昭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让他如此看她不顺眼。

    先是听从霍北战的命令,闯入她的卧房将她拖出来,昨日县主府门口差点卸了细柳的胳膊,现在又对她这样恶声恶气。

    南峰才跟着霍北战不到半年,应当不至于为了霍北战如此厌恶她吧。

    面对这样的态度,沈昭昭也不留情面,“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没功夫猜你的心思。”

    南峰脸色更寒,嗤笑一声,“沈二姑娘若是想留住霍小公爷的心,就好好修修自身的德行,莫要东施效颦,你以为多往难民营跑几趟,自己就能变成良善之人了吗?”

    沈昭昭静静地看着他,眸中翻过深意。

    南峰被她看得难受,冷声道,“我说得不对吗?沈大姑娘来施粥,你就也跟来了,让人看得想笑”

    原来是这样。

    沈昭昭反应过来,弯唇轻轻笑了,她看着南峰,“你喜欢方知月。”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南峰面上闪过一瞬间难堪,随即反驳道,“沈二姑娘慎言,莫要坏了沈大姑娘的名声。”

    沈昭昭笑意更深,“碧游是方知月的陪嫁丫鬟,她唤方知月大姑娘我能理解,可是你曾是霍渊的副将,按理应该叫她一声将军夫人才是,为何也唤她沈大姑娘呢?”

    她的笑容美艳无双,却叫南峰心里发紧,他恨不得上前撕烂那张如花的脸。

    可是他不能。

    南峰咬牙强忍怒气,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不过区区一个侯府不在乎的女儿,若不是那人交代过他,让他护住沈昭昭的命,他才不屑理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昭昭慢慢收起面上的笑意,“银杏,我们继续找吧。”

    现在已经到了午间,银杏便将沈昭昭推到马车边休息,又从随身带的包袱里掏出水壶和干粮。

    方知月和沈远舟也结束了施粥,并行着来到了马车这边,南峰也跟在二人身后。

    沈远舟依旧没有看她,方知月却似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径直朝着沈昭昭走来,“二妹妹,怎么吃起干粮来了,不如吃些我带来的杏仁酥吧,这是阿战今日一早便去荷芳斋买来的,应当还没凉透。”

    沈昭昭却不想搭理她。

    每次方知月说话,一句话里,总是带着或明或暗的炫耀和试探,可是她的脸上,却是满满的真诚。

    她都替方知月觉得累。

    见她还是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沈远舟终是没忍住脾气,“你这副样子也是跟贺氏学的吗?你不过是断了一双腿便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吗?知月跟你一样都是侯府的嫡女,她的母亲比你的母亲出身要高贵得多,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

    他从来都因自己是贺氏生出来的而觉得耻辱。

    一个商女!

    沈昭昭为何半点都不觉得羞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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