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想起刚才许嫣挑衅的样子,看来刘家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
“春雨,让你大哥明日来一趟,我有事让他去做。”
今日被胡三搅和了生意,铺子里冷冷清清,她坐了一会儿带着半夏走了出去,在街上绕了两圈然后戴上面巾去了寻欢楼的后门。
半夏拦在她面前,震惊道:“姑娘,这可是寻欢楼!”
来的就是寻欢楼。
“你若害怕就在这儿等我。”
林绾推开她直接推开门走进去,半夏连忙跟上,生怕把她跟丢了。
守门的婆子瞧见她,以为是哪家捉奸的夫人,拼命拦着不让进去。
林绾拿出一块碎银子,“我要见一下金妈妈,找她买个姑娘。”
不是捉奸就好,婆子收了银子,让她稍等立刻进了楼里,不多时便看见一道妖娆的身影走出来,摇着扇子扭着腰出现在林绾面前。
杨柳细腰盈盈一握,眼波流转魅惑勾人,不愧是寻欢楼的管事妈妈,听闻京城许多人都是金妈妈的帐中客。
“你要买姑娘?”
金妈妈看见林绾有些惊讶,她都和离了,想买丫鬟去找人牙子不就行了?
林绾跟着她坐在后院一间干净的屋子里,“我想要一个调教好的,最好能懂些诗书,不要太出名,暂时不能让人认出是这里的人。”
这条件听起来像是要给家里的男人纳妾,可是林绾没男人啊!
金妈妈好奇道:“你一个刚和离的小娘子,要她干什么用?”
林绾捂着脸上的面巾,“你认识我?”
金妈妈挑了一下她的面巾,嫌弃道:“我见过的姑娘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单凭一条眉毛一只眼睛也能认出来。”
林绾尴尬地摘下面巾,“不愧是金妈妈……”
金妈妈出去领了一个粉衣姑娘进来,“这是红绡,一百两银子,你还买吗?”
林绾爽快地付了一百两银子,“还有一位叫云斐的,今日与胡三设计陷害我,我想见见她。”
金妈妈面露难色,“云斐这会儿正在接客,不方便见你。”
林绾给了银票,金妈妈也不愿去叫云斐,看来云斐的这位恩客有点来头,她也不坚持,带着红绡和她的卖身契离开了寻欢楼,与来时一样,在街上饶了两圈才回了梧桐巷。
柳芽震惊得目瞪口呆,“姑娘,你是不是学坏了?”
半夏一巴掌拍过去,“小丫头懂得真多,我看你才是学坏了。”
红绡无措地站着,她本来就是孤儿,有幸被一对老夫妻收养,去年养母去世,她被家中叔父卖进寻欢楼。
林绾让半夏和柳芽出去,才开口道:“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你想办法勾引刘瑾,一年之后我将卖身契还给你,还你自由。”
这可比当青楼女子容易多了,红绡已经在心里幻想一年以后的快乐生活。
……
刘家
许嫣当家之后,卖了许多家当,又添了三个丫鬟和一个厨娘,张氏又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日子,不再操心家里的琐事。
刘瑾更是整日在外面,忙得不沾家,回家便是要银子。
许嫣被母子俩哄得找不着北,一门心思赚钱养家,最近掏空家底模仿林绾开了胭脂铺子,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能回本开始赚钱。
张氏每日都变着花样夸她比林绾厉害多了,许嫣现在比拉磨的驴还有劲儿。
今日一早张氏看见她又要出门,劝道:“嫣儿,这几日瑾儿不舒服,你还是不要去铺子里了,在家照顾照顾他。”
许嫣正在照镜子戴耳环,听见张氏的话,头都没抬。
“姑母,我们的钱都投在铺子里,我哪里敢在家偷闲,而且表哥只是在杭州水土不服,早上喝了药已经睡下,我在家也没什么事。”
她如今体会到赚钱的快乐,一刻也不想在家待着。
在丫鬟的陪同下,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张氏转头去了刘瑾的屋子。
“瑾儿,许嫣最近太不像话,你生病她也不关心你,整日往外跑,心思都野了。”
刘瑾丢了丝绸巡查官的差事,心情烦闷,听他娘絮絮叨叨,更加不耐烦,“娘,嫣儿挺着肚子出去为我们赚银子,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难道你想过没钱的日子?”
张氏不满道:“难道铺子一定要每日都去?以前林绾在的时候也没见她经常出去。”
刘瑾:“所以她的钱很快就被我们花完了,你都忘了吗?娘要是记性不好就吃点药。”
张氏从未被儿子这么不留情面地怼过,张了张嘴,没再说话,脸色十分难看。
刘瑾意识到刚刚的话说重了,语气放松了些,“我今日心情不好,刚刚说话过分了,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母子俩正僵持着,门外有小丫鬟进来传话,“老夫人,门口有位姑娘自称是金陵老家的亲戚,带了好些药材来探病。”
刘家以前就是在金陵,不过刘家那些穷亲戚不上门打秋风就不错了,谁会带着药材来探病?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猜出来人的身份,刘瑾吩咐丫鬟将人带过来。
“既然来了,至少让人进门说话,娘还记得老家那些亲戚吗?”
张氏听见儿子的问题,在脑中回忆了一遍刘家那些人,“刘家在金陵是大族,孩子众多,但是与我们交情都不深。”
红绡身穿粉色织锦长裙,腕间带了一对成色极好的玉镯,身边带了一个小丫鬟站在刘家门前。
没一会就被刘家的下人请进去,直接被带去刘瑾的院子。
刘瑾原以为是个粗鄙的乡下丫头,瞧见她俏丽的身影,后悔自己没有梳洗一番,现在的样子太过不修边幅,恐怕要让她笑话。
张氏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眼,想不出她是谁家的孩子。
“你刚才说你是金陵来的,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粉衣姑娘朝她行了礼,声音中带着金陵口音,“伯母,我爹是刘金,我娘是柳敏,大家叫她柳四娘,从前我们两家住在同一条巷子呢。”
她说着就从丫鬟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故意露出人参的一角。
“我家这几年做药材生意,这次我和哥哥来京城进货,半路不幸与哥哥走散了,就想起爹娘经常提起伯母和刘瑾哥哥,只好过来投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