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只见一袋袋米面从天而降,整齐地码放在院子里。
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才结束。
下人们在一旁有序地将粮食往屋子里搬,直到将每一间屋子全部装满。
如此,院子里还堆了许多。
秦星宇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转为惊奇,到最后彻底习惯。
“九弟,此乃神助啊!那个时姑娘是天上的仙子吧?”
秦星洲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令人不易察觉的弧度,不知怎的,面对秦星宇的夸赞,他心里竟隐隐有些骄傲。
云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秦星洲身侧,见他嘴角微扬,忍不住掩唇偷笑。
“嘉儿,你还好吗?”
时又夏将有些脱力的秦嘉文抱在怀里,关怀道。
“我还好……姐姐,嘉儿休息一会就好了。”秦嘉文眯着双眼,累得直喘。
“这浴缸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我才是它的主人,却要一个孩子才能传送?”
时又夏心疼地摸着秦嘉文的小脸蛋,气得踢了两脚自己曾经很宝贝的浴缸。
“明知道小孩子精神力没那么强,还非得以小孩为媒介……”
时又夏止不住地嘟嘟囔囔。
秦嘉文足足休息了半个小时,才继续传送剩下的物资。
秦嘉文深吸一口气,开始传送药品。
“不行了,姐姐,嘉儿好累……”
秦嘉文瘫坐在地上,后背被汗水浸湿。
时又夏取来一个冰凉贴,贴在他额头上。
“嘉儿加油,先把牲畜传送过去,它们快要热晕了。”
听着时又夏温柔的鼓励,秦嘉文猛喝了两口水,又吃了点饼干补充体力。
“嘉儿先过去跟叔叔说一声……”
秦嘉文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回到玄王府就一阵天旋地转。
“嘉儿!”
秦星洲一个箭步上前,把即将晕倒的秦嘉文捞进怀里。
“嘉儿!”秦星宇也赶紧围过来查看情况。
“快传府医!”
迟迟等不到秦嘉文回来的时又夏慌了神。
“怎么还不回来……”
时又夏在院子里看着即将中暑的母鸡,急得来回踱步。
“嘉儿不会是晕倒了吧?”
时又夏很着急,但她无法将自己传送过去,甚至连跟那边联系都做不到。
秦嘉文回去之前就已经是脱力的状态,时又夏转身推了个笼子的功夫,他就自己回去了,根本没来得及阻拦。
如果秦嘉文晕倒了或者出了其他事……
时又夏不敢往下想,心里一阵阵自责。
整个玄王府此刻一团乱。
“奇怪……这太奇怪了……”
府医把着脉连连摇头,看得秦星洲心都提了起来。
“哪里奇怪?”
“回王爷,小世子满面通红,实乃中暑之相。”
“中暑?”秦星宇百思不得其解,“可现在是冬天,外面雪都没化,何来中暑之说?”
“这便是小人所说奇怪之处。”府医摇了摇头,“府里药材不多,恐怕凑不出解暑药啊。”
秦星洲想起此前刚传送来的一批药品,里面也许会有。
“你们在这守着小世子,本王去去就回。”
“七哥,随我来。”
秦星洲拉着秦星宇去了专门放药品的屋子,开始对着这些花花绿绿的药盒翻找起来。
秦星宇看得头大,这么多,得找到什么时候?
好在这些药品都被分成不同种类,统一存放在各个箱子里,两人找起来也算快。
大概过了半盏茶,秦星洲在最下面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解暑药。
秦星宇则拿了一盒退烧药。
二人回到秦嘉文房间,叫来府医一同研究说明书。
府医对这小小的药片很是好奇,就这样用水冲服就能解暑吗?
纵然好奇,但也识相地没询问药物的来历。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秦星洲按照说明书抠出两粒,塞进秦嘉文嘴里,又端来水。
“咽下去了。”秦星宇在一旁观察着。
秦星洲的心松快了许多,他起身,“七哥,先替我守着嘉儿,我出去一趟。”
秦星宇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
云翎本来在存放粮食的院子盯着下人登记数量,此时听到秦嘉文晕倒的消息,急匆匆地来了。
“母妃,来得正好,您看好嘉儿。”
“嗯,你有事就快去做吧。”
云翎担忧地坐在秦嘉文床边守着,还拿沾了水的帕子替他擦拭额头。
秦星洲独自去了隔壁院子,他的浴桶正孤零零地摆放在院中。
秦星洲敲敲浴桶。
很快,他听到一阵模糊的声响。
他不禁凑近,整个耳朵都快要贴在浴桶上。
时又夏对着浴缸喊了不知多少声,依旧没人回应。
她气急败坏,骂了浴缸好多遍,边骂边打,手都拍红了。
担心秦嘉文却不得见,时又夏无助地趴在浴缸边上,气哭了。
连同多日来受到的委屈,通通哭了出来。
更多的还是担忧秦嘉文。
泪水砸在浴缸上,顺着沿儿往下滑。
她迷迷糊糊期间,好像听到了敲击声。
咚,咚,咚——
时又夏连忙止泪,对着浴缸喊:“嘉儿,是你吗?”
浴缸里除了发出有规律的咚咚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时又夏起身围着浴缸转了好几圈,以同样的规律敲击。
秦星洲也听到了敲击声,只不过很模糊。
但他确定,这就是敲击声。
时又夏在回应他。
得出这一结论的秦星洲眼底闪过欣喜,他开始持续不断地敲击浴桶。
随着敲击声传来的,还有些杂音,听不清楚是什么。
秦星洲凑近了些,可依然听不清。
时又夏急得团团转,她不想放弃这一信号。
如果能听见模糊的声音,那能不能传物?
她取来纸笔,迅速地在纸上写下文字,然后丢进了浴缸里。
时又夏紧紧盯着缸底的纸,心中无比期待它能被传送过去。
过了半分钟,纸张还躺在缸底。
时又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狠拍了下浴缸。
倏地,浴缸一震,纸张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时又夏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去摸了缸底。
滑滑的,确实没有纸的触感。
除此之外,她的指尖还触碰到一些潮湿,应当是刚才自己的眼泪不小心滴落进去了。
秦星洲正摸着浴桶沉思,突然,一抹醒目的白刺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