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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与众不同\\\’才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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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牛眼瞅着段长乐好像要哭似的,蹲下身子就搂他:“对,对,长乐说的对。”

    “长安跟长乐都是好弟弟,大牛可稀罕的弟弟,你们也稀罕我,大牛都知道。”

    “咱们也可铁可铁了,长乐不行哭……是大牛哥不对,大牛哥叫你难受了。”

    段长乐被这么一哄,马上就冒出个大鼻涕泡,撒泼一样捶沈大牛肩膀:“那你做啥要说添麻烦那种话,叫人听的难受!”

    “我不乐意听!我不乐意!”

    “我妈跟我奶都说过,家人之间、朋友之间、还有互相稀罕的人都是互相麻烦互相帮助的,正因为这个咱们才在一起不是吗?”

    “咱们都不是自己个儿,咱们是一个集体,集体就要团结,要互帮互助,这个道理我们老师也说过的。”

    “大牛哥你不也上过学念过书的吗?难道你们老师没有教吗?”

    “教了,教了。”沈大牛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顺着他说:“是大牛脑瓜傻,忘了。”

    “你不傻!”段长乐哇哇的,接着捶他:“你不傻你不傻,不许说你自己傻!”

    “不傻不傻。”

    大牛也要哭了,“大牛又错了,大牛不说自己傻。”

    “长、长安,你快……快来帮帮,”沈大牛想要寻求段长安的帮助,因为长安弟弟比他会说话多了。

    怎料这一扭头,天都塌了!

    长安弟弟咋也哭了呀!

    段长安吸吸鼻子,缓缓走过来,趴沈大牛后背上闷声道:“大牛哥,你有没有瞅见长喜?”

    沈大牛愣了愣:“……瞅见了,长喜妹妹。黑黑的,眼睛圆圆的,可漂亮。”

    段长安道:“长喜不像别的女娃瘦瘦白白,也很好看吧?”

    沈大牛:“好看!好看!”

    段长安又问:“那长乐呢,以前有娃子骂他长得像娘。”

    沈大牛很生气:“不的不的,长乐很好看,长安也好看,都好看。”

    “你们长啥样都好看,大牛都稀罕。”

    段长安道:“为啥要跟别人一样呢,大牛哥。”

    “跟别人一样,叫‘大多数’。”

    “跟别人不一样,叫‘与众不同’,叫‘珍贵、稀有”,还有很多很多别的形容。

    “‘大多数’就只是‘大多数’。”

    “从古至今,没有多少文人诗人乐意描写‘大多数’,他们都愿意描写‘与众不同’‘珍贵’‘稀有’,无论是人还是风景。”

    “所以我觉得做‘大多数’没啥了不起,‘与众不同’才了不起,大牛哥,咱们都很了不起,你说对不?”

    “……”

    “……”

    傍晚时分,季春花从段长乐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他不光把事情始末都说清楚了,就连段长安对沈大牛讲的那几句话也几乎一字不落地说给季春花听。

    听完以后,季春花懵了老半天老半天,回过神来赶紧叫段长安。

    “天老爷啊……”季春花捧着段长安的小脑瓜叭叭就是亲,段长安也傻了、段长乐也傻了。

    季春花怜爱不已地摸摸段长安圆咕隆咚的脑瓜,感慨道:“我儿子这脑瓜到底是咋长的呐?感觉也不随我也不随你爸呢?”

    “我感觉我俩都没你这么聪明,这么能叭叭儿呢?哎妈呀,说的真好呀!”

    “妈都觉得自己比不上你,不如你会说呀安安。”

    她不禁想起几年前自己对大牛说过的话,当时她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大牛也只是个不一样的小孩。

    却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自己的儿子能把这个“不一样”讲成这样。

    “季老师”的职业病都要犯了,很想掏出本子把自己儿子说过的这些话记录下来,怎想段长乐越瞅越眼红,一个猛子就挤进来—

    “为啥只夸哥不夸我!我也保护大牛哥了!”

    “是、是因为我说不出哥那么厉害的话,我就不棒了嘛?就不用表扬我了嘛?”

    “不是不是!”季春花立马非常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妈忽视咱乐乐了,咱家乐乐也贼厉害!你们都很厉害,都是—”

    “都是与众不同的娃!”

    夸完,马上也往段长乐脑门上补了几个超级大亲亲。

    段长乐老好哄了,瞬间就美得又要冒鼻涕泡了。

    刚想再搁季春花怀里黏糊会儿,就听见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

    “春花姨姨!”沈大牛问:“我、我能不能也跟你们一起吃呀?”

    “我想跟春花姨姨,还有弟弟妹妹待一起,成不?”

    “当然成呀。”季春花探着身子道:“快进来跟我们一道吃,一会儿菜该凉了。”

    他们放学回来以后,段长安跟段长乐就说要回屋跟季春花一起吃,段虎当然是乐不得了。

    他有些事要跟老沈和李守财唠,本来就不想季春花自个儿带着闺女搁屋里,就起了咔嚓的拿碟子碗分好了菜,叫俩崽子跟他一起端回屋。

    只剩了沈大牛自己个儿留在大人堆里,没过一会儿就觉得闲得慌、没意思,于是他也提出要去后院吃。

    原本季春花就想趁大牛没走之前找机会把他叫过来唠几句的,她知道这娃很懂事,跟长安一样,有时候为了怕给大人添麻烦,好些事都藏心里不说,自己消化。

    所以等到沈大牛进来,几人都爬上炕围着炕桌,季春花便轻轻柔柔的开了口:“大牛,你今天去接弟弟们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是不?”

    “你有啥寻思不明白的,或者是别扭的地方一定不能憋着,得跟我们说,知道不?”

    沈大牛嘴里塞着老大的一口饭,嚼了好几下才咽下去,随后使劲摇头,“大牛不别扭,春花姨姨。”

    他憨态可掬地咧开嘴,鼻尖上还沾着个饭粒,笑着说:“大牛脑瓜确实不好使,我知道的。”

    “其实……以前姨姨跟虎子叔,还有我爸,孙奶奶、赵姥姥,还有刚才弟弟们哄我的话,好多时候我都只能听明白一点点。”

    “但是,我可以明白,老明白老明白大家为啥哄我。”

    大牛干净到仿若不沾染一丝尘埃的瞳颤抖着,一字一句地道:“大牛脑瓜不好使,不用记那么多事,只记得一件就行。”

    “那就是大牛有老多老多的爱,还有老多老多的关心,有老多老多人在乎。”

    “所以大牛是幸福的。大牛不用寻思自己到底是一样、还是不一样了,我只记得,我是幸福的,贼幸福贼幸福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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