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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我的胎记磕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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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虎将“完了再算账”牢记于心,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哭过之后就满脸写着无情,猛地推开段江山。

    又转过身子去,说:“晚上你跟我妈弄宿娃们,叫我媳妇儿好好歇歇。”

    “我也能专心伺候她。”

    段江山心里又酸又满足,明白他这就是已经开始跟他“算账”了。

    “好好好,”他草草抹了两把脸:“爸也想好好看看我大孙儿们呢,刚听你妈跟你方婶儿说的我心里都——”

    “你别乐了行么?”段虎横眉立目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高兴?你这么高兴还咋叫我有报仇的感觉?!”

    “……”段江山迅速噤声,非常配合的道:“好,爸、爸不高兴,爸难受。”

    “爸,爸今儿晚上都不睡……我、我叫自己好好受受累,我不叫你妈管,我自己照看娃们。”

    段虎不搭理这茬,直接起身走人。

    段江山坐在炕上,瞅着他又扽走了那块抹布,完了从外头掖在门缝子里,再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上,眼圈再次悄然烧起来。

    “哎……

    ”他都不知道该咋说了,只剩下深深的感慨。

    他都不知道他们咋就得了个这么怪、又这么好的儿子。

    一个既能痛痛快快的发火,完了还不耽误他心疼人的好儿子。

    段虎回屋就发话:“妈,您把娃们抱走,看他们一宿。”

    “我想好好伺候花花儿,也叫她能踏实养养。”

    孙巧云只是短暂怔愣,然后就笑了:“成,我跟你婶儿收拾收拾,把娃们裹好了抱走。”

    “你一会儿把小床挪去。”

    其他的她啥都不问,也不说,心里既满足又喜悦。

    虎子这是主动要“麻烦”他们了,这就足够叫他们高兴的了。

    季春花也在这虽然仍有些别扭,却又不失温馨的气氛中傻乎乎的乐,乐到一半儿感觉有点显得不跟他一队似的,怕他不乐意,便忙拽着被钻进去乐。

    段虎把小床送过去返回来后,就见炕上那个的“小山包”忽忽悠悠的颤,真是又想乐又想发火,快步走过去往炕上一扑,怄气似的使劲压住。

    “哎呀!”季春花痛呼一声。

    段虎翻个白眼:“甭跟老子装,你脑瓜在那头儿呢,我压的是你大腿!”

    随后虽然这么说着,还是略撑起身子掀开被角,“再给我瞅瞅后脑勺,我瞅瞅消肿了没。”

    季春花眨眨眼:“你给我亲亲吧,你亲亲马上就能消肿了。”

    段虎脸一热:“你、你甭跟老子来这套嗷!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

    “你有没有心?我为你这么生气你还非不叫我生气?”

    季春花笑得眼眸弯弯,动人又可爱,拉住他炙热的大手:“你给我摸摸?你摸摸我有没有心?”

    “季春花!”段虎直接炸了,面上黑红黑红的,“你再跟老子闹我就真跟你急眼了!”

    “好好好,不闹不闹,给你看,给你看总行了吧?”

    季春花慢慢吞吞的背过身,“你看吧,真的没事儿,我磕的那棵大树嗯……是棵好树,它只是在我要摔着的时候搂了我一下,”

    “要是没有它挡着,我可能就要搂着爸接着往下滚,没准还会伤得更重呢。”

    “好家伙,你倒挺会说啊?”段虎嘴角抽搐两下,都要被她无语笑了,“还搂你一下,那树成精了嗷还会搂人?”

    “再说这种事儿能比吗?说一千道一万,他要是不瞎犯病非得跑出去,你能追上去?你能伤着?”

    季春花不接话,软乎乎的问:“你瞅见了没,瞅见包了吗?”

    “是不是个好小的包?大夫说只是稍微破了点皮,给我涂药了,他说这么小的伤口捂着不如露着好,别沾水就成,有几天就好了。”

    “……确实是不大,瞅着倒也不严重。”段虎蹙紧眉,硬邦邦的道:“但那也只能说是你运气好,老子也不能不怪他,也不能不跟你生气了。”

    季春花继续问:“胎记呢?我的胎记磕坏了吗?”

    段虎嗤道:“你他娘天天到底都是啥重点?这时候你还惦记那胎记干鸡毛啊?”

    季春花认真回答:“因为它很重要,我希望我能一直带着它,等到再投胎的时候也带着它,这样你一看见就会想起我、认出我,无论啥时候,咱俩都能找着对方。”

    段虎真真实实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嘴惊得张着,眼也瞪得老大,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从头到脚都在震颤着发麻。

    脑瓜子里也是滋滋的,像是坏了、转不动了,一片空白。

    渐渐的,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哆嗦着手去扳她的身子,季春花也安安静静的顺着力道转了过来。

    她湿红着眼,乐着伸手摸他的眼:“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谎是啥?”

    “就是段虎不爱哭。”

    段虎说不出话,短短两天的工夫,这么些大事儿都赶在一块儿了。

    这两天以来,他的这颗心被接二连三的喜跟惊扯得拽得都快裂开八瓣了,如今刚要稍微缓一缓,又听见她说了这么句话。

    他又想生气,又想哭,又想笑,在错综复杂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动容中带着咸涩的眼泪一下一下的亲她。

    一下很轻很小心,一下又突然失控般的重。

    季春花猛地伸直双臂,贼使劲贼使劲地搂住他的脖子去回应,半拉身子都悬起来,“虎子,虎子哥……”

    她叫着他,跟他一样失控的颤抖。

    再后来,季春花忍不住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两个好像都变成了动物。

    只会发出喘息声跟低吟声,只会互相舔舐和啃咬。

    她想她再也不会说段虎是个野蛮又粗鲁的人了,因为她好像也没有多文明。

    她情难自控地咬着他坚实贲张的臂膀,甚至咬出了带着血的牙印,她寻思指定是可疼了,因为他被疼得又开始哭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都要停了的雨再次下起来,下得老凶老凶,风也呼呼的刮起,雷声也轰隆隆的响起。

    屋里却像是与世隔绝的初夏,热气不断地蒸腾翻涌着,附着在他们紧密相贴的皮肉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他们终于开口说话,却仅仅是叫对方的名字。

    每一次脱口而出时都如哭如诉,深深糅杂着抵死缠绵般的爱意。

    他们似乎要在愈发炽热的温度里被烧成灰烬,之后血肉又被彼此浇灌、滋润着重新猛烈地生长出来……

    天渐渐的越来越黑,须臾,季春花听见“唰拉”一声。

    她迷蒙着双眼去看,见是段虎大汗淋漓地划着洋火柴,将炕柜上的煤油灯点亮了。

    “喝水?”段虎瞅她舔两下嘴皮子,单手撑着炕沿又来亲她。

    “嗯……”季春花嗓子哑得要命,沙沙的响。

    “我去烧。”

    他准备穿衣裳。

    季春花诶了一声,“不要热的,”

    咽咽唾沫道:“要凉的吧,凉的。”

    段虎想了想,去端炕桌上的茶缸子,“那你少喝点嗷,喝多拉肚儿。”

    “就许喝一口……行行行,差不多得了。”

    “再一口,再一口。”季春花皱起脸儿黏黏糊糊的求:“最后一口,最后一大口!”

    “不成。”段虎立马拿走,“本来你就快到日子了,大冬天还贪凉?”

    “哎。”季春花哆哆嗦嗦的瘫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你咋这么快就变回去了呐?我不是你最稀罕的小胖丫儿了嘛?”

    段虎光不出溜的重新钻进被窝,粗笑道:“你是啊,但你还是老子认定的媳妇儿啊。”

    “老子对媳妇儿就这样,你有意见不?”

    “……”

    “你不喝吗?”

    季春花满脸天真的看向他:“你今天跟爸哭完又跟我哭,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儿,没给你流干巴吗?”

    “你也去喝水吧!多喝点,好好补补。”

    “……”

    “呵。”他皮笑肉不笑地欺身上前,“埋汰老子呢,是不?”

    “故意拿你虎子哥找乐儿呢嗷?”

    “行,来来来,咱俩今儿就好好比比,看看到底谁能干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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