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第九道天雷劈落时,整个玄天宗的山门都在震颤。
我躺在焦黑的渡劫台上,闻着自己毛发烧焦的味道,耳边是山门外此起彼伏的惊呼。
\"苏家赘婿居然扛下了天道筑基九重雷劫!\"
\"这特么是天道筑基的雷劫?开什么玩笑!\"
\"快看!圣女来了!\"
鞋底碾碎灵石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睁开肿胀的眼皮,看到一双白玉靴停在我鼻尖前三寸。
不用看,就知道谁来了——我的未婚妻苏清月,玄天宗圣女,修真界年轻一辈第一剑修。
她指尖燃着一簇灵火,正在焚烧我们的婚书。
\"叶凌霄。\"她的声音比北极寒铁还冷,\"解除婚约,本圣女赏你全尸。\"
我吐出一口嘴里的血沫,咧嘴笑了:\"娘子,这可是老祖定下的婚事,有本事你找老祖去呀。\"
婚书燃烧的灰烬正好飘进她衣领。
全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苏清月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她指尖的灵火猛然暴涨,周围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
“叶凌霄,你以为抬出老祖就能压我?”
她声音森寒,剑意隐而不发,“你一个废物赘婿,就算是天道筑基,也不配提老祖名讳?”
我躺在焦黑的渡劫台上,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我咳出一口血,慢悠悠道,“婚约是老祖定的,你想毁约,可以,去求老祖收回成命。”
“否则——”我眯起眼,一字一顿,“你今日敢动我,明日玄天宗上下,就得跪着求我活过来。”
全场哗然!
“疯了!这赘婿疯了!”
“区区刚入筑基期,敢这么跟圣女说话?!”
“他扛过了天道九重雷劫,该不会真有什么底牌吧?”
虽然说天道筑基很强,但在玄天宗,也不算希有,为何老祖会把圣女许配给他。
苏清月眸光一厉,手中灵剑“霜华”铮然出鞘,剑锋直指我咽喉。
“找死!”
剑光如雪,杀意凛然!
然而——
霜华剑的寒芒抵在我咽喉前,都始终不敢下手,因为他知道这是老祖亲自为他安排的婚约。
我依旧躺着没动,只是抬眼看向苏清月,咧嘴一笑:“娘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闭嘴!”苏清月眸光冰冷,“再敢胡言乱语,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悠悠道:“行啊,你割,来,来,来,你割。
全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苏清月。\"我咧嘴笑了,露出被雷劈得焦黑的牙齿,你的嘴就像\"你的肠子,比剑还直的样子真带劲。\"
围观人群中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玄天宗,没人敢这么跟圣女说话,更别说是个入赘的废物。
“叶凌霄,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声音压得极低,剑尖往前递了半分,刺破耳边的发丝,发丝顺着剑锋滑落。
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反而往前凑了凑,让剑锋更深地贴进脖子边。
“杀啊,”我咧嘴笑,“杀了我,你看看老祖会不会让你跪着把我从阎王殿背回来。”
全场死寂。
苏清月的手腕微微发抖,剑锋却再难前进半分。
“你——”她咬牙。
“我什么我?”
我抬手,直接用两根手指夹住霜华剑的剑锋,慢悠悠推开,“娘子,你这剑不够利啊,连个筑基期的赘婿都杀不了,传出去多丢人?”
“噗——”围观人群里有人没憋住笑。
苏清月脸色瞬间铁青。
“叶!凌!霄!”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掏了掏耳朵:“听见了听见了,不用喊那么大声,我又不聋。”
“你找死!”她猛地抬剑,剑光暴涨,眼看就要劈下——
“住手。”
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山门深处传来。
这声音不大,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耳边炸响,连空气都跟着震颤了一瞬。
苏清月的剑硬生生停在半空。
全场弟子“唰”地跪了一片,额头贴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站着没动,只是歪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山门深处,一道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出来。
那是个看起来随时会断气的老头,头发稀疏,满脸皱纹,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但没人敢小看他。
因为他是玄天宗辈分最高的老祖——整个修真界活着的传奇,更是苏家的老祖宗创史人?
一根手指就能碾平一座山头的存在。
半月前,就是这个老头,突然发疯似的把苏清月许配给了叶凌霄,甚至当着全宗上下的面宣布:
“从今天起,叶凌霄就是清月的夫君,玄天宗的赘婿。”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老祖修炼走火入魔了。
包括苏清月。
老祖慢悠悠地走到渡劫台前,浑浊的眼睛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扛过九重雷劫了?”他问。
我点头:“扛过了。”
老祖眯着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焦黑的身体,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不错,没死。”
我耸耸肩:“您老都发话了,我哪敢死?”
全场弟子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但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老祖和叶凌霄的对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苏清月终于忍不住了:“老祖!
他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废物,就算是天道筑基,那他又凭什么——”
“闭嘴。”老祖头都没回。
苏清月瞬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老祖掏了掏耳朵,看向我:“她刚才是不是要杀你?”
我咧嘴一笑:“是啊,还要烧婚书呢,您看,灰还在天上飘呢。”
老祖抬头看了看天上还没散尽的灰烬,点点头:“烧就烧了吧。”
苏清月眼睛一亮。
“反正婚约是口头的,烧了也没用。”老祖补充道。
苏清月:“……”
我:“噗。”
老祖转头看向苏清月,语重心长:“清月啊,我知道你不服气,但这是为了你好。”
苏清月咬牙:“老祖,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老祖摆摆手,“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天起,叶凌霄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他要你往东,你不准往西,他要你——”
“老祖!”苏清月终于绷不住了,霜华剑指剑叶凌霄“他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废物!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清月。”老祖头都没回,语气平淡,“把剑收了。”
苏清月脸色一僵,但不敢违抗,咬牙将霜华剑归鞘。
老祖这才慢悠悠地看向她,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脾气还是这么冲。”
苏清月低头:“老祖教训的是。”
老祖摆摆手,又看向我:“能走吗?”
我咧嘴一笑:“您老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可能真走不了了。”
老祖哼了一声:“少贫嘴。”
说完,他转身往山门内走去,拐杖在地上敲出“哒、哒”的声响。
我拍了拍身上的焦灰,抬脚跟上。
苏清月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走了两步,我忽然回头,冲她眨了眨眼:“娘子,不一起?”
苏清月眼神瞬间冰冷,但碍于老祖在场,只能强压怒火,冷冷道:“叶凌霄,你别太得意。”
我笑了笑,没再刺激她,转身跟上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