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
陈川小心翼翼地从熟睡的王清禾颈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他凝视着王清禾熟睡的样子。
她睡得那样安稳,像无忧无虑的孩子。
柔弱可人。
清禾,你放心,我陈川,将来一定会让你过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
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轻轻起身,穿好衣服。
天色尚早,在去东宫面见太子之前,他必须先去一趟太子妃那里。
自己就算再怎么和太子绑定在一起,到底还太子妃的人!
这次远行赈灾,事关重大,必须先向她报备!
并且,也要借此机会,再次巩固彼此之间那脆弱的联盟。
打定主意,陈川不再耽搁,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宅子,向着皇宫方向走去。
清晨的宫道格外寂静,偶尔有早起的宫人低头匆匆走过。
陈川轻车熟路地来到太子妃的寝宫外。
啧,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私会情妇的隔壁老王?
与宫中其他地方人来人往不同,太子妃这里略显冷清,只有几个侍立的宫女,见到陈川走近,都纷纷低下头行礼。
陈川微微点头示意,没有停留,径直推开了太子妃的卧房门。
一股与王清禾身上截然不同的幽香扑面而来,不知什么名贵的香料混合着女子独特的体香,让人心神微荡。
卧房内光线昏暗,帐幔低垂。
“娘娘?”陈川放低了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声。
“娘娘?您醒了吗?”
床榻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陈川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走近,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掀开了床榻边垂落的薄纱。
视线掠过,他呼吸猛地一滞。
只见床榻之上,一双修长匀称的玉腿交叠侧卧,肌肤细腻白皙,笔直而诱人。
再往上看,雪白的香肩袒露在外。
头发披散,绸缎被面遮住了她身子的三两部分,引人遐想。
咕咚。
陈川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连忙移开视线,定了定神,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大了些许:
“娘娘!奴才陈川!即将随太子殿下前往灾区,特来向您辞行!”
床榻上的人似乎被惊动了,发出一声慵懒的低哼。
她伸了个懒腰,锦被滑落少许,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肤。
然后,她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出现在陈川面前。
柳叶弯眉,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天然的媚意,却又因为清冷的气质而显得疏离。
陈川只觉得一股燥热。
兄弟,你果然虽迟但到……
“陈川?”太子妃陈婉儿慵懒地开口,却透着一股冷意。
“本宫还以为,你早就彻底投靠太子了呢?”
陈川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躬身行礼。
“娘娘说笑了。奴才永远是娘娘的人,这一点从未改变。”
他抬起头,迎上太子妃的目光,继续解释道。
“奴才所做的一切,包括之前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都是为了稳固娘娘您的地位。太子势强,娘娘才能安稳。”
“哦?”太子妃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
陈川强压龙抬头之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
“娘娘,此次随太子前往灾区,乃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哦?机会?”
太子妃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她随手拢了拢衣襟,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川,“说来听听。”
陈川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赈灾之事,必然要与地方以及基层官员打交道,从州府到县衙,层层叠叠……”
“太子虽然亲临,但诸多具体事务必然无法亲力亲为。这便是我的机会!”
“但凡有值得拉拢之人。我会以娘娘您的名义,而非太子殿下的名义,与他们建立联系,施以恩惠,许以将来。”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借着太子的势,悄无声息地在地方上安插我们自己的人脉……”
陈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蛊惑力。
“娘娘,太子殿下心性如何,您比奴才更清楚。我们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一旦将来朝局有变,或是太子殿下他日登基后翻脸无情,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自保!”
太子妃静静地听着,看不出喜怒,眼神不断变换。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门外下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良久,太子妃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道:“你考虑得很周全。”
她侧过身,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质印章。
“这是我父亲镇南侯的信印。”
太子妃将锦盒递向陈川。
“你拿着它。到了地方,若真遇到可用之人,或是紧急情况,可凭此印信调动侯府在那边的部分力量和资源。”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臂从锦被中伸出,将锦盒递到陈川面前。
陈川心中一喜,连忙伸出双手,恭敬地去接。
两只手接触的瞬间,太子妃的指尖,轻轻从他的手掌划过。
仅仅是短暂的一触,便让陈川心神猛地一荡!
心中不自然的情绪又有抬头!
他连忙弯下腰,回道:“陈川……定不辱命!”
陈川姿势怪异,好在太子妃没有盯着他看。
“记住你的话,永远是我的人……”
太子妃收回手,重新躺下,侧过身去。
“办好差事。别让本宫失望,也别……暴露了自己。”
陈川看着她的背影,曼妙有致,凹凸起伏。
“是!奴才明白!”
再多待一秒,好伙计就失控了……
他弯着腰,恭敬地行了一礼,匆匆退出了太子妃的卧房。
门被轻轻关上。
陈川站在廊下,深深吸了几口清晨微凉的空气。
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这太子妃真是妖怪,每次见她都控制不住。
难道她也有系统?
陈川挠挠头。
不过……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锦盒。
陈川取出太子妃递来的信物,触感冰凉。
她竟如此轻易地便将这等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自己?
要么,太子妃倒却是信守承诺,把陈川当成了绝对的自己人。
要么,其中隐藏着什么他尚未察觉的深意?
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印信的纹理。
看起来并无异样。
或许,这确实是太子妃对他的一种示好,一种拉拢。
这个念头让他稍感安心。
无论如何,这枚信物都将是他此行的一大利器。
随太子前往灾区,利用太子妃这层关系,不动声色地编织一张属于自己的网络。
施以小惠,许以未来,让他们知道,除了太子,还有另一条更隐蔽、更可能带来实际利益的门路。
如此一来,才能为自己和太子妃脱离太子自立打下根基,不会被太子察觉和控制。
这张网,也是自己在太子妃面前价值的证明,将是他不会被随意抛弃的保证。
他深吸一口气。
当然,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任何人摆布,他做的这些远远不够。
但现在……
只能依靠太子妃。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大有收获!
收好印信,他整理了一下衣冠,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