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见夏简兮落泪,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紧紧地抱住夏简兮,怒骂:“将军府对你们帮扶诸多,你们倒好,挑唆亲戚上门闹事,到时候大家撕破了脸,你们母女便好坐收渔翁之利!”
夏夫人的声音夹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的凄厉。
原本还围着夏茂山的众人,突然回过神来,一个个的,都转过头来盯着夏语若母女。
尤其是三叔公,他原本就因为夏茂山说要收回帮扶的事情着急上火,如今听到夏夫人这般说,立刻想明白了这对母女的用心,当下便气得大骂:“好啊,好啊,你这个贱妇,竟然敢利用我们,你这黑了心肠的毒妇,我打死你!”
眼看着三叔公的拳头就要砸到夏二夫人的脸上,夏语若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叔公息怒,我,我娘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我们只是不忍心那么好的婚事就这么没了,叔公,我娘真的不是有心的!”
“不忍心婚事没了,如今倒是忍心住在庄园里的亲戚们流落街头!”夏简兮看着跪在地上做戏的夏语若,冷不丁的说道。
刚刚歇了一点火气的三叔公,立刻又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夏语若的手,扯着她走到夏茂山的面前:“茂山,都是她们,都是她们母女,是她们派人到庄子上,说你们为了保全夏简兮的名声,宁可毁了一桩上好的婚事,也不愿意将这好处给族人,是她们挑拨离间啊!”
夏茂山看着满脸通红的三叔公,心中满是失望。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供养的夏氏宗族,竟然是这般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所以,在三叔公看来,一桩有好处的婚事,比我的性命重要?”夏简兮冷不丁地开口。
三叔公的脸色一僵:“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夏简兮看着三叔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是明知道,这门婚事是我的,还非要来抢?还是,想污蔑我的名节,抢走我的嫁妆?”
夏茂山听着三叔公的话,目光逐渐坚定。
他上前一步,将夏简兮拦在我的身后,冷眼看着面前的亲戚,自嘲一声:“我自认为,自从父亲去世,我从未亏待过夏氏族亲,便是我的夫人,也是出钱出力,族中老弱孤幼,我皆有照拂,却不想,到头来,养了一堆白眼狼!”
“茂山啊!我们真不是……”
“不是什么?是不贪图婚事,还是不贪图嫁妆?”夏茂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苦笑,“我照拂族亲,是因为我膝下无子,若有一日我先夫人一步离去,诸位族亲可以看在我往日眷顾,可以多多帮扶我的妻女,却不想,我如今尚在,你们就已经是这般嘴脸,我又怎么敢将我的妻女托付给你们?”
夏夫人听着夏茂山的话,不由得红了眼眶,眼中满是愧疚。
“从今往后,我夏茂山自愿被夏氏驱逐,自断情缘!”夏茂山看着三叔公,“请三叔公将我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吧!”
三叔公顿时慌了神,他一把抓住夏茂山的手:“茂山,茂山,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
“来人!”夏茂山甩开三叔公的手,随后冷声道,“请诸位夏氏族亲出门去吧!日后再不许登门!”
三叔公的脸色吓得铁青,如今他们真是将夏茂山得罪干净了,等他回到庄子上,告诉那些孤儿寡母,庄子要被夏茂山收回去了,那他可就成了整个夏氏的罪人了!
“茂山,你不能这么做啊!我是你三叔公啊,你祖父要是在世,他定然也不会允许你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
“大伯,我娘只是心疼我,你知道的,我爹爹他在官场上向来不得力,我如今这个年纪,早就该谈婚论嫁了,可一直没有好的媒人上门,我娘只是担心我的婚事,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事情啊!”夏语若赶紧拉住夏茂山的衣角,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夏简兮冷眼看着夏语若这番做派,再看看眉眼明显有松动的夏茂山,不由得自嘲。
前世的自己也是如此,总是被夏语若可怜兮兮的模样所欺骗,最后,心甘情愿地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
“你的婚事,我娘一直都在为你相看,我也攒了不少家私想着等你嫁人的时候为你添妆,可你们呢,为了永安王府的婚事,这般折辱我,还早上宗族,逼得我自证清白,夏语若,你娘心疼你,难道,我爹娘,就不心疼我了吗?”夏简兮看着夏语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散落在地。
夏语若向来柔弱,平日里一个不顺心,就会哭哭啼啼,可夏简兮却不同。
她是将军府的独女,在外,便要盯着将军府的规矩和名声,所以她向来坚韧,五岁以后,便是夏茂山和夏夫人,也鲜少再见过她落泪。
夏夫人瞧着夏简兮这般,明白她这是受尽了委屈和苦楚,当下便心疼得难以自已,她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紧紧地抱紧怀里:“夏茂山,她们是你弟弟的妻子和女儿,你可以心疼她们,可简兮,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若原谅她们,就是在背叛我和简兮!”
“纾棠……”夏茂山立刻便着了急,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夏夫人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
那一刻,昔日总是心软的夏茂山,突然硬了心肠:“你的婚事要紧,你娘心疼你,尽快去心疼,可怎么由不得你们这般算计我家简兮!事已至此,再说下去也无用,来人!”
早早地等在一旁的小厮和管事,一股脑地冲了过来。
“请诸位夏氏族亲,还有二夫人二小姐,出去!”夏茂山说完,毅然决然地背过身去。
府里的小厮和管事,早就被这群不要脸的东西气得快要脑袋发昏了,好不容易等到夏茂山发话了,当下便乌泱泱地挤了上去,管事率先开口:“诸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