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十分为难:“我,我要等我二师兄来。
”
不能再说了,我二师兄喜欢孙掌门,我要是在这儿胡说八道,不就坏他事了吗?不行不行,坚决不能说。
文恪听了,停下了手:“你是要和傅及说吗?”
“嗯。
”曹若愚点点头。
“那就是你们师门的事情?”
曹若愚心想,二师兄的感情问题,也算他们师门的事情吧?毕竟大家都是兄弟,二师兄也没有藏着掖着。
于是他又点了点头:“嗯。
”
“那我确实不方便过问。
”文恪见此,便也作罢。
他拍拍这个傻瓜的肩膀,“睡吧,明早还要干活呢。
”
“好。
”曹若愚说着,又问,“那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那不废话?我还能把你扔出去啊,外边这么冷。
”文恪哭笑不得,摸摸他的头,“睡了睡了。
”
“唔。
”曹若愚突然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下半身好像……
“我出去一下。
”
没等人反应,他抓起裤子就往外跑,文恪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直接躺下了。
曹若愚在溪水里边泡了一会儿。
如果可以,他还想游个泳。
但可惜水太浅,坐在里头也只能淹到他的前胸。
“唉。
”
“唉——”
“唉!”
曹若愚这十九年的人生里,
次日天刚蒙蒙亮,
文恪尚在熟睡中,曹若愚就睁开了眼睛。
他见到那张沉静的睡脸,小心翼翼挪开对方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轻手轻脚出了被窝,
下到一楼。
哑奴正坐在那木箱上,
佝偻着背,困得眼皮打架,头也晃来晃去。
曹若愚没有惊醒他,很快就出了门。
房子外头有一个临时搭造的土灶头,他们平常一日三餐就用它解决。
曹若愚从溪边打了个点水回来,
将詹致淳给他的鸡蛋煮熟,然后再把带来的干粮热了一些,
就当是他们的早饭。
做完这些,
他就揣着那颗鸡蛋,闪回屋内,趁着哑奴没醒,给那人硬塞了进去。
曹若愚每次干这种事都很紧张,总有种会被人当场抓包的强烈预感。
他长舒一口气,又悄无声息地上了楼,没有注意到床上那人微微蜷起的指节。
文恪还在睡。
曹若愚本想叫醒他,但见人如此不设防的模样,
又心生欢喜。
他趴下来,注视着那张清俊的脸。
文恪一看就是那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腹有书香气自华,
连眉毛都比他细长。
曹若愚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戳了下这人的眉头,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睡得很香。
怎么不醒?
曹若愚想着,亲一下会醒吗?
他猛地愣住,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望着头顶的天窗。
曙光已然透了进来,屋内逐渐变得亮堂,他的心里好像也投进了一束光似的,那原本藏在夜里,沉于水中,懵懂模糊的感情,隐隐约约露出了端倪。
文恪忽然往他这边摸索了两下,手又搭在了他的颈侧。
曹若愚小小地吓了一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摇醒了他:“文长老,该起床了。
”
文恪茫然地睁开眼,见他已经穿戴整齐,还有些迷糊:“你起这么早?”
“我去把最后一颗鸡蛋给那位夫子吃了。
”曹若愚如实答道。
文恪猛地惊醒:“啊?你都喂进去了?怎么不叫我?”
“啊?你也没和我说呀。
”曹若愚呆呆的,文恪揉揉惺忪睡眼:“我还想着去看看呢,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能起死回生。
”
曹若愚想了想:“现在去看也来得及。
”
文恪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件一件套好衣服,曹若愚就坐着,乖乖等他,眼睛就像长在对方身上似的,文恪走哪儿他看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