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季岚话音落下,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变得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苏婉晴拿筷子的手一顿,脸色难堪,心脏隐隐作痛。
提到孩子,她就不由得想到林曼曼肚子里的孩子,那是陆彦霖的种,她婚姻中最大的耻辱。
偏偏沈季岚擅长在她伤口上撒盐,她越痛苦,她越开心。
老太太不满的皱起眉头,放下筷子,厉声指责沈季岚。
“这种事情,你私底下跟婉晴说,当着全家人的面提这个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沈季岚不以为然,不把老太太的警告当回事。
“妈,我是为了陆家着想,女人结了婚为夫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为什么要回避?难道您就不想抱曾孙?”
“再现实也是人家夫妻两口子的私密事,彦霖和婉晴还年轻,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晚几年要孩子有什么关系?”老太太思想开明,通情达理。
沈季岚不服气,“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身体要是没毛病,怎么可能四年还没怀孕。妈,这不合常理呀,并非我鸡蛋里挑骨头针对她。再说,您不着急当祖奶奶,不代表彦霖不想当爸爸。”
她理直气壮的说完,还特意问了儿子一句,“彦霖,妈说的没错吧?”
陆彦霖脸色阴沉,下颚紧绷,没有吭声。
在苏婉晴看来,沉默等于默认,不否认等于承认。
陆彦霖根本不在意她窘迫的处境。
好在她也没有指望他能庇护她。
苏婉晴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抬起头直视沈季岚。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看什么妇科圣手。”
沈季岚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满。
她眼神犀利,冷冷的盯着苏婉晴,像在看仇人。
没想到这个软柿子居然有胆量回应,而且回应的还挺硬气。
不仅驳了她的面子,还转移了问题的根源。
“你这话什么意思?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你身体没问题,意思是彦霖有问题?”
苏婉晴:“我没说陆彦霖有问题。”
沈季岚不习惯她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摆出长辈的架子,严厉的质问,“苏婉晴,你在跟我顶嘴?”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打消你的疑虑。”苏婉晴始终很平静,没有表现出情绪激动的样子。
沈季岚姿态高傲,轻蔑的冷哼一声,“就算你身体没毛病又怎么样?结婚四年没有生下孩子就是你的错。”
“你如果不想生或者不能生,趁早让位,有的是女人愿意为彦霖生孩子,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四年前若不是……”
老太太实在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
“闭嘴,再说一句不该说的,马上滚出去。”
沈季岚难以置信的愣了下,潮水般的委屈涌上心头。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震霆的老婆,又是三个孩子的妈。”
老太太端坐在主位,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气场碾压所有人,像宫廷剧里的皇太后。
“你是当婆婆的人,我也是,你能教训儿媳妇,我就不能?”
“……”沈季岚被怼的哑口无言,颜面扫地。
老太太本来不想揭儿媳妇的短,可她实在太过分,不给点教训,往后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来。
“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和震霆结婚六年才生下彦霖,如今,婉晴嫁到陆家才四年,你有什么资格批评她不生孩子。”
沈季岚的脸色青红交加,握紧拳头,指甲扎进掌心,恨不得原地消失。
“你刚才想说,四年前若不是婉晴救了我,她哪有资格嫁到陆家。”
“可你别忘了,几十年前若不是我全力支持你,赶走震霆最喜欢的那个女人,你能顺顺利利嫁到陆家吗?”
这话犹如五雷轰顶,沈季岚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
陆彦霖起身,过去扶住他妈,恳求老太太。
“奶奶,求您别说了,我妈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同样是女人,你知道心疼你妈,不知道心疼你媳妇。”
“自从婉晴嫁给你,这四年来,你妈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你再问问你妈,当初我是怎么对她的。”
陆彦霖心里不是滋味,无力反驳。
他不是不心疼苏婉晴,而是……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
陆震霆踩着点回来,发现家里气氛不对。
他还没开口,沈季岚就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陆震霆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老太太依旧正襟危坐。
“要哭回房间关上门哭,别让我听见。”
“……”
陆震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搂着沈季岚上楼。
陆蓝希全程没有说话,也被打发回房间去了。
此时,餐厅里只剩老太太,陆彦霖,苏婉晴三人,佣人全部自觉退下。
陆彦霖心里清楚,今天这事没完呢,轮到老太太审他了。
“奶奶,您想说什么就说,孙子洗耳恭听。”
老太太没给他好脸色。
不维护不心疼老婆的男人,不是合格的丈夫。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愿不愿意跟婉晴过一辈子。”
“愿意。”陆彦霖脱口而出。
他从来没想过离婚。
老太太看向苏婉晴,眼神温柔下来,眼里满是怜惜。
“婉晴,你呢,你实话告诉奶奶,你还想继续当陆彦霖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