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李景晨眯起双眼,“把他藏好?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他,事情一定不简单。
晏泽系着马儿,回头看了眼李景晨,“县令大人姓吕,吕寒墨也姓吕。”
李景晨双眼放亮,“你说是,吕寒墨这小子,是县令家的小公子?”
他兴奋地搓起手来。
“极有可能。”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景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昨天去了趟县城,听一个跟县衙门相熟的人说的。县令家的小公子,年纪九岁多,白净微胖,小名叫墨儿。住在你们家的吕寒墨,十分符合这些特征,他不是县令家的小公子,又是谁家的?”
李景晨眨了下眼,“可是,有一次暖玉问他,怎么跟县令一个姓时,他还矢口否认跟县令的吕不是一个吕,或许是姓闾?”
“他是逃出来的,他怎会承认?”晏泽轻笑。
李景晨一拍脑门,“有道理,但把他藏好,又是怎么回事?”
“县令府上在寻找小公子,我说我找到了,要不了多久,会有人来你们家接走吕寒墨,还会重金感谢。”
李景晨眸光转了转,伸手搭上晏泽的肩头,笑眯眯说,“晏泽,吕寒墨住在我家,他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我家出的钱,要是分钱,我家七,你只有三!”
“没问题。”
李景晨惊讶,这么爽快?
又担心晏泽会说话不算话,他决定找个人来做证。
李景晨往左右看了看,发现李暖玉朝这边走来,他拉过李暖玉看向晏泽,“我妹妹作证,刚才的约定,你不能反悔!”
晏泽看了眼李暖玉,点头道,“不反悔。”
李暖玉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约定?”
“暖玉,有个好消息……”李景晨压低声音,将刚才的事情,说给了李暖玉听。
李暖玉早猜到了吕寒墨的身份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县令的儿子。
难怪这孩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在永平县,他可以横着走。
“这件事情,暂时保密,不要说出去。”晏泽看了眼李暖玉,对李景晨说。
“那是当然,让别人知道了,偷走吕寒墨,我这赏银不是到不了手里吗?”李景晨拍着胸口,“放心,我现在将他祖宗供着!”
见晏泽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李景晨拉着晏泽往院里走,“你才回来,还没有吃饭吧?走,上我家吃饭去!”
“好的,三哥。”
李暖玉惊讶的看着两人,晏泽居然喊李景晨三哥?
晏泽不是比李景晨还要大一岁吗?
李景晨将晏泽单独安排了一个座位,亲自陪着晏泽吃酒。
李暖玉看着他们哥俩好,忍不住好笑在摇摇头。
听说吕寒墨喊累假装生病,回了自己的屋里后,再没有出来,李暖玉来到了他的屋子前。
“吕寒墨!”她拍了拍门。
吕寒墨正躺在床上,啃着一只鸡腿。
这是他从厨房顺出来的。
听到外面李暖玉拍门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手里的鸡腿差点掉到了地上。
“什……什么事?我肚子疼,走不了路,哎哟……一点力气也没有……”
喊着疼,声音却是洪亮的。
李暖玉忍不住好笑。
“要不要我给你抓点药来?”李暖玉又拍着门问。
“不……不要……我睡会儿觉就好!”吕寒墨啃着鸡腿,含糊说。
“也行,那就你就在屋里休息,别乱跑,不然肚子会疼得更厉害!”
“好的好的!”吕寒墨连连应声。
李暖玉看了屋门,勾了勾唇,离开了。
屋里,吕寒墨轻轻打开窗子门,看到李暖玉离开了,他得意地拍腿大笑,哈哈哈,终于不用干活了,可以睡觉吃鸡腿了。
李景晨也走来,哄着他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但是,不能跑出去,说今天人多,当心撞着他。
吕寒墨感动得不行,他在家里装病,父亲只会罚他,万万没想到,来到李家装病却是有好待遇?
太好了,他要在李家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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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会摆七八桌,但现在只来了一半的人,酒菜还剩余不少。
天气渐渐热了,肉菜放久了会坏掉。
平昌王妃便将一些肉和鱼分成了几份,送给了帮忙的田家人和里正家,另外,还让三公子李景晨送了两斤卤肉和一条鱼给晏泽。
宴席吃完,就在大家跟李家人告别,准备离开时,一辆宽大的马车,在两个骑马家丁的陪同下,从前方村路驶来,停到了李家宅子前面。
大家好奇地停下脚步,朝马车看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先从马车上走下来,将手伸向车内。
不多时,一个头穿着披风,脸带面纱的女子,走下了马车。
她朝看她的一众村里人看了眼,扶着中年妇人的手,朝李家宅子门走去。
李景明看到陌生人走来,走过来问道,“你们是……”
“我从县城来的,想找李家宅子的主人。”年轻女子朝李景明微微颔首。
她打量着李景明,心里暗暗惊讶,想不到一个穷山村里,还有如此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
李景明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弟弟和妹妹李暖玉,“我们就是。”
李暖玉想到刚才李景晨和晏泽说的事情,朝那女子说,“进宅子说话吧。”
“多谢。”年轻女子的目光,又移到了李暖玉的脸上,同样惊讶起来。
这家的姑娘,竟也如此貌美。
李暖玉将年轻姑娘和中年妇人,请进了宅子里。
李景明向高里正他们挥了挥手,也跟着回了宅子。
村里人好奇地打量了几眼马车,纷纷离开了。
高里正媳妇回头看了眼马车,疑惑地问高里正,“这李家,居然认识县城的人?”
“他们从京城来的,认识县城的人,不算稀奇。”
“那又怎样?还不是穷过旧衣!”高刘氏撇了撇唇,“对了,提到县城,我差点忘记了件事,娃他爹,县令家的小公子,还没下落吗?”
“没,哪里都打听了,也没听说有姓吕的小娃。”高里正摇摇头。
“这都半个多月了,八成已经被别家捡到了送到县令家了吧?便宜那个捡到的人了!”高刘氏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可是,没听说送回去啊?今天一大早,我还遇到隔壁村的里正,他还问我有没有捡到吕县令的小公子呢。”高里正摇摇头说。
高刘氏睇了眼高里正,“娃他爹,这李家的酒也吃了,你再不能找借口偷懒了,回家后,马上骑了骡子,再到别家找去,咱村没有找着,就上外村找去!外村没找着,只能是那个村的里正太废物!八成就藏在哪村的哪个家里。”
“你催啥催的,我马上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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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来的是年轻的女客人,平昌王和李景明都不方便出面,平昌王妃是年长的妇人,身份也不对等,李家便让李暖玉三姐妹作陪。
“不知姑娘前来,所谓何事?”大郡主在王府时,没少接待过京城的年轻女眷,她仪容端庄坐在主座上,目光平静看向到访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