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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暑还是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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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穗穗越是紧张着急,胃里更是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喉咙口涌。

    她死死掐住虎口,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钻心的刺痛勉强压制住那股令人作呕的感觉。

    见她难受至此,瞬间有七八个脑袋瞬间凑了过来。

    刺鼻的汗酸味混着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熏得林穗穗眼前阵阵发黑。

    “穗穗这是怎么了?”

    “快快快扶一下,好像快晕倒了。”

    林穗穗本来只是胃酸想吐,眼前发黑,听了这话,倒真的顺势往地下倒。

    陆临舟从人群中冲过来,扶住了林穗穗:“穗穗!”

    “临舟!”林穗穗伸手揪住陆临舟的衣摆,指尖用力戳着他汗湿的后背:“扇、扇子!热……”

    他俩没带扇子,陆临舟环视一圈,二话不说,伸手从旁人手中抢过蒲扇,对着林穗穗一阵猛扇。

    随着蒲扇的快速摆动,晒谷场的灰土扑簌簌地扬起,灰尘弥漫。

    李叔被呛得直揉眼睛,忙不迭地喊道:“临舟,慢点,慢点!”

    “不能慢!”陆临舟手上动作更快。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将林穗穗围得水泄不通。

    陆临舟像只护犊的小兽,沉声道:“你们让开!”

    大家都有些慌神了,都在怀疑林穗穗是怎么突发疾病了。

    “这陆家挺邪乎,怎么一个接一个……”

    “造孽哦!”

    再演严重点儿,陆临舟这“克人”的头衔只怕是洗不掉了。

    林穗穗指尖悄悄掐了把大腿,钻心的疼痛逼出两滴生理泪,她带着哭腔说道:“晒太久了,犯恶心半天了……”

    就在这时,陆家叔公的拐杖“咚咚”地戳开人群:“都散开!穗丫头这是中暑了!”

    “可不是嘛!”刘寡妇随声附和,突然拍了下大腿,“这两日热得邪乎,我家老黄牛都趴窝了!”

    说着,她用袖口蹭了蹭林穗穗汗津津的脸,关切道:“快扶穗穗去树荫下!”

    陆临舟突然蹲下,胳膊一伸就要抱林穗穗:“临舟背穗穗!”

    “别!”林穗穗慌忙按住他肩膀,掌心下的肌肉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我、我喝口水就好……”

    这年代,大庭广众之下,他背着她跑,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好不容易洗清他俩“搞破鞋”的名头,可不能再这样了。

    李叔皱着眉头,扫视一圈众人,扯着嗓子对妇女主任喊道:“赶紧让人去卫生所拿点解暑药!”

    一时间,众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替林穗穗解暑。

    人中被狠狠掐着,手腕穴位被人狠狠捏着,疼得林穗穗直皱眉。

    林穗穗不敢龇牙咧嘴,只能强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只有她知道,这哪是什么中暑,显然还有其他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眼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让大家相信,自己只是被这毒日头晒得中了暑。

    大家都焦急等着,林穗穗躺着装中暑,这大热天的装病也不容易,地上温度烤人,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鬓角。

    再这样,不是中暑也得中暑了!

    “王姐,你身上不是总是备着解暑药吗?”刘寡妇突然开口镀铜镯子在阳光下晃出刺眼的光,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王婶。

    去年她儿子中暑抽过去,向王婶讨半颗药都没得到,气得刘寡妇好久才跟她重新走动。

    王婶下意识地攥紧衣角,往后缩了几步:“这十滴水是去年公社评先进才奖的,统共就三颗……”

    她偷瞟了眼林穗穗愈发苍白的脸,嗫嚅道:“要不还是等卫生所拿药?”

    “等个屁!”春苗嫂双手叉腰,扯开嗓门吼道:“穗穗上个月还帮你家收过麦!你快拿出来!”

    李叔皱着眉头,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王桂花!下月粮站发防暑茶,补你两包!快着点!穗丫头嘴唇都紫了!”

    王婶满脸不情愿,磨磨蹭蹭地从帕子里抖出颗蜡封的药丸。

    黄褐色的药壳上,“十滴水”三个字已经褪色,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快含嘴里!”陆临舟一把抢过药丸。

    他掰开蜡壳,凑到林穗穗嘴边。

    刹那间,刺鼻的薄荷味混着樟脑扑面而来,林穗穗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临舟打开带来的搪瓷缸盖子,给林穗穗喂水,里面是他冲的糖水。

    顾不上许多,陆临舟把搪瓷缸边沿对准她的嘴,糖水瞬间灌了进来。

    凉水裹挟着药丸一股脑灌进她喉咙,林穗穗瞬间被呛得满脸通红,喉头像被火烧一般,剧烈咳嗽起来。

    “慢点!”陆家叔公拍了陆临舟后背一把:“临舟,你要呛死她啊?”

    林穗穗死死掐住大腿根,指甲隔着粗布裤深深陷进肉里,试图用疼痛分散注意力。

    药丸黏在舌根上慢慢化开,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麻得她舌尖发木。

    见她难受,陆临舟又端来糖水要帮她顺顺。

    林穗穗强忍着苦味吞咽,喉结刚动,胃里突然翻起一阵酸浪,像有人用尽全力攥着她的肠子,来回拧麻花。

    这什么情况?

    药越吃越想吐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王婶这药过期了?不是去年公社发的吗?

    “穗穗出汗了!”陆临舟伸手用袖口蹭她的额头,粗布摩擦着皮肤,蹭出红印子。

    “好、好些了……”林穗穗扯出个勉强的笑容,可嘴角刚扬起,胃便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紧紧缩成一团。

    喉咙里的苦味瞬间变成了腥甜,林穗穗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陆临舟又端着搪瓷缸凑了过来。

    这次,他学乖了,小心翼翼倾斜罐身,缓缓喂水:“穗穗再喝点!”

    林穗穗缓缓张嘴,水顺着流进嘴里。

    吞下去的瞬间,一股酸味再次在胃里炸开。

    林穗穗慌了,她该不会真怀孕了吧?

    就算是真怀孕,也得回去再说!

    她今天就算咬破嘴皮子也要忍住!

    林穗穗猛地捂住嘴,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指缝间漏出半声痛苦的呜咽。

    陆临舟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穗穗还难受?”

    下一秒。

    “呕——”林穗穗终究没忍住,黄褐色的药汁混着酸水喷涌而出。

    刘寡妇吓了一跳,镀铜镯子“当啷”一声砸在旁边树上。

    “不是说中暑吗?怎么还越吐越凶了?”

    “这……这到底是不是中暑啊?”

    就在众人怀疑疑惑之际,一道冷讽声传来了过来。

    “十滴水最是解暑压恶心,除非……”姜春桃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在林穗穗身上肆意打量:““除非是怀孕的孕吐。”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姜春桃。

    姜春桃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林穗穗:“林穗穗,你是不是怀了什么野男人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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