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秋兰从床上惊醒。
额前有细细的汗。
原来是梦,居然梦见霍督军风光回青州,没带回霍司南,只带回了棺木。
白秋兰伸手,拉了台灯的绳子,没有亮。
停电了吗?
外面只有淡淡月光透进来,白秋兰摸索着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有备用的蜡烛和打火机。
她点上蜡烛,缓缓走出房间,去了一楼,“娘?婆婆?”
一楼冷冷清清,没有人回应。
房间的门都是打开的,佣人也不在,人都去哪了?
“娘带明月去乡下看姑婆,还没回来。”
楼道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白秋兰吓了一个激灵,险些喊出声。看清是贺峰的脸。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白秋兰举着蜡烛,靠近贺峰,贺峰穿着睡衣,烛光太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也是看见停电才出来的。”贺峰又道,“我去电箱那里看看,你在原地别乱跑。”
“轰隆。”
外面有雷声闪过,乌云掩盖住原本的月色。
屋里又暗了许多。
“我跟你一起去。”白秋兰紧紧握着蜡烛,蜡油滴在她的手腕,也不觉得疼。
两人凭着微弱的烛光,走到电箱处,旁边就是贺峰的房间。
简单检查后,贺峰说,“应该是线路的问题,我明天找人来换。”
这么说,今晚都没有电了。
“嫂子,这么黑你上楼也不方便,先到我房间休息吧。”
烛光下,男人的眼神悄悄偷看她。
“也不是完全看不见,我一个人慢慢走上去。”白秋兰答。
她总觉得,去贺峰的房间怪怪的,而且又在晚上。
“那好,我送你上去。”贺峰迈出一步,走到她前面,轻声道,“你走慢点,小心地板滑。”
贺峰彻底转过身去,白秋兰看见他高挺的背影,长袍睡衣,腰间的腰带系得很紧,穿着一双拖鞋。
他真的是停电后,才出来的吗?
见身后没有脚步声,贺峰关心,“嫂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秋兰慢慢挪开步子。
贺峰在宅子里长大。就算他闭上眼睛也能知道怎么走。
前面贺峰步伐轻松。
后面白秋兰小心翼翼跟着。
楼道处的小窗开着,风吹了进来,吹灭了她手里的蜡烛。
眼前倏然一片漆黑。
“贺峰?”白秋兰喊他的名字。
漆黑的房间里,男人的身影看不见。
“贺峰?”白秋兰又喊了一句。
细微到可以忽略的脚步声靠近,在黑暗里,白秋兰的手掌乱抓,竟抓到软软的面料。
“嫂子,你抓到我衣服了。”男人含着暧昧的气息吐出。
她慌忙收回手,“对不起,太黑了。”
手腕上,多了一道触感,贺峰把腰带系在她的手腕,低头说,“这样就不用怕了,我在前面轻轻的拉住你。”
反手,握着腰带。前面的人轻轻拉扯腰带的另一头,白秋兰才抬脚上了抬脚。
脚步落下,终于到了平底,终于到了二楼。
白秋兰说,“我可以自己走了。”
“等你回了房间,我再下楼。”贺峰贴心道。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白秋兰松开了腰带,摸着墙壁,往自己房间走。
她摸到了房门的边缘,面露轻松,大步走进去,把门关上。
房间外头静悄悄的,她以为贺峰下楼了,就走到柜前,再次点上蜡烛。
有光亮的同时,一道身影也出现在她眼前。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秋兰吓得都结巴,赶他,“你快出去。”
“呼!”
蜡烛被熄灭了,白秋兰慌神连连后退。
黑暗里,传来男人质问的声音,“你和霍司南在天香楼都可以亲嘴,怎么我离你近一点都不行吗?”
在天香楼?
那道身影真的是贺峰?
过去这么久了,他都是没说,就为了找个机会当面问她吗?
太可怕,白秋兰吓到手掌冰凉。
甚至觉得今晚的停电都不是意外。
贺峰将她逼到衣柜前,唇轻轻的抿了抿,附身朝她凑了过去。
感觉有呼吸声靠近,白秋兰快速偏头。
贺峰的吻,落了空,险些亲到衣柜上。
“贺峰,你现在出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白秋兰声音发怒。
原本,贺峰还在黑暗里,寻找她。
有了声音的来源,贺峰知道了她的位置。
白秋兰并不知道他的手在靠近。倏然肚子突然开疼了,她皱着眉,能感觉有血液从腿边流出。
莫非……
顾不得那么多,白秋兰抓住贺峰的手臂,虚弱地开口,“快送我去医院,求你了”
听上去不太对劲,贺峰轻轻搂住她的腰,没有多问,一把将人横抱起来。
快速下楼,外面已经下了雨,贺峰抱她去了汽车后座,轻轻放平她。
拿出手电筒和外衣,外衣盖在她身上,而她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贺峰关上车门,去开门。
到了医院,有电灯。贺峰才看到她睡裙上有血,他更慌了,叫来了医生。
检查结束,白秋兰被安顿到病房。
因为是大晚上来的医院,两人都穿着睡衣,医生以为他们是夫妻,怒骂,“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你太太都怀孕了,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什么?
怀孕?
白秋兰怀孕了?
贺峰难以置信,双眸睁大,“你说她怀孕了?”
医生道,“已经三个月了。”
又是一道猛击!贺峰的眼眸被刺痛红,他哥都死快四个月了。她可能怎么可能有三个月的身孕。
而且他哥死之前,出了一段时间海,并不在家。
贺峰等医生走了,才发作,整张脸气得红扑扑,眼角翻滚着杀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白秋兰坐在病床上,指尖紧紧握着床单,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原本以为还可以瞒一段时间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她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
“我说隔壁床的,你老婆都怀孕了,你还对她那么凶,是不是男人了?”
两张床之间的帘子被拉开。因为之前帘子遮挡,白秋兰和贺峰都没发现病房里还有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