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会长借了我五百元开店。”白秋兰想着霍司南早晚都能查到,就没有隐瞒。
“哦?”霍司南拖长尾音,“这么说来,你和秦会长交情不浅?”
之前去找秦鸿源,白秋兰也不是完全有把握的。
“就秦府碰见你那次,我和秦会长是第一次见面。”白秋兰低着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以前碰过面,但我没有印象。”
“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最好别掺和。”霍司南将衬衣扯直。脸上淡淡的,毫无动情的糜色。
不知道为何,霍司南情绪总是抽离得很快。
她也不想掺和呀,这不是收了秦会长的礼,帮秦会长递话吗?
秦鸿源在商界有口皆碑,在商会势力庞大,却从不做欺压百姓的事。他资助学校,捐款。是个大慈善家。
这也是白秋兰找秦鸿源借钱的原因。
这样的好人不应该被欺负。
可,世道偏偏就是好人被欺负。
霍司南在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失落,下巴轻轻朝前,“真想帮他?”
白秋兰点了点头。
瞬间。她明白霍司南话里的意思,“你有办法?”
弯腰,霍司南抓起外衣,转身道:“今晚九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是?怎么就老地方了?
“非得是晚上?”白秋兰带着存疑,霍司南不会又在想什么歪心思吧?
“别多想,谈正事。”霍司南拿起外衣走了,出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整理整理再出去。”
白秋兰打了盆水,才看见自己脸色的绯红,旗袍上的扣子歪歪斜斜,还好没有被贺明月看见。
简单梳洗后,白秋兰把霍秀秀试过的旗袍拿了出来,用画板重新了画了样式。
这些画板她很早就买了。
成亲后,她没再动过,但被她仔细收了起来。
她努力经营旗袍店,除了维持生计,还有自己的梦想。
有钱,才能活下去。
随着霍秀秀离开,旗袍店没有早上那般热闹。
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不算太冷清。
午饭,白秋兰回贺宅吃的。贺峰下的厨,可能因为贺明月回来了,比平时多了两个菜。
四菜一汤。有她喜欢吃的素丸子。
贺明月扫了一圈饭桌,眼神怏怏。
“娘,我下午要带着苏荷去采买布料,青梅留在店铺。可能要回来得晚些。”白秋兰道。
贺明月眼睛亮了亮,“嫂子,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好久都没有在青州逛逛。”
贺母用筷子拍了一下贺明月手里的筷子,“你嫂子去忙正事,你跟着去做什么?”
贺明月低头扒了一口饭,“娘,你偏心!”
贺母没理贺明月,舀了一勺汤,盛到白秋兰的碗里。
白秋兰仰头喝完,放下碗筷,正要去厨房。
“放着。”贺母喊她,“让明月洗,这段时间你最辛苦。”
贺明月翻了一个白眼,偏心偏到没边。
你这么喜欢她,干脆让她嫁给二哥好了,这样她依旧是你儿媳妇。
想到说出口后,贺母可能会骂她,贺明月把话咽了下去。
随即,贺明月将目光投向贺峰,“二哥洗,他今天休沐。”
贺峰嘴上说着贺明月不懂事,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白秋兰挽起袖子,在水池前洗衣服。
贺明月抱着木盆走了过去,笑容甜甜,“嫂子,你帮我洗两件呗。”
从厨房出来的贺峰,正好听见这句,看了一眼白秋兰,没过冷水的发红的双手,出声斥责,“贺明月,你都多大了,还让嫂子给你洗?”
贺明月振振有词,“我从来都没有洗过衣服,再说,以前家里都是佣人洗的。”
是的,贺家之前也是大户,贺明月哪做过这些。
贺峰叹了一口气,脱掉围裙,迈步朝外走。
“贺峰,你干什么去?你今天不是休沐吗?”贺明月追上他的步子。
贺峰好没气的说,“当然是去给我们贺大小姐,请佣人。”
“哇!”贺明月喜笑颜开,激动得差点蹦起来,“二哥你真好,等你老了,我一定端茶倒水,当牛做马伺候你。”
自此,兄妹二人去了市场。
贺峰请了两个佣人,签的长约。年长些的负责照顾贺母,年轻些的跟在白秋兰身边。
“我不用佣人。”白秋兰婉拒,她现在这个状态,身边跟着佣人,不就露馅了。
“嫂子不用,我用!”贺明月积极应声。
贺峰瞪了一眼贺明月,暗示她别说话。
“还说给我请佣人,还不是心疼嫂子。”贺明月小声嘟囔。
最后,贺峰还是妥协了。还叮嘱贺明月,千万别苛待佣人,把人吓跑了。
白秋兰把衣服晾好,贺峰往她手里放了一瓶药盒,“听明月说,你歪了脚,用这个擦,好得快!”
她随便找得借口,没想到明月还惦记着呢。
白秋兰只能收下,“多谢。”
“嫂子,我下午没事,不如我开车载你们?买布料有车也方便。”贺峰提议道。
在他眼里,白秋兰在眸色微动。
白秋兰是真不想错过这免费劳动力,但她担心路上遇见霍司南,又搅和不清。
白秋兰咬唇,“不用了。我们会雇车的。”
采买布料不并顺利,白秋兰和苏荷连着去了几句布料店都是说售空。
可眼下,布料并不是十分紧俏的。
“大小姐,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去远一点的布料店?”苏荷非常担忧。
既然有人不想她买到,就算她跑遍整个青州都没有用。
“再找下去只会白费力气,我们先回去。”白秋兰又道,“晚上我要去一个地方,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在旗袍店。”
苏荷没有犹豫,应了声。
白秋兰回了旗袍店,一直待到八点多。
街上的行人少,白秋兰走在路上格外冷清。她外头套了件雪白色的斗篷,旗袍还是白天的那身。
霍司南只说跟她说了时间。
白秋兰猜测,应该就是上次的茶楼。
到了茶楼,二楼果然还亮着灯。
茶楼的门口站着几个守卫,霍司南的副官引她去的二楼。
霍司南陪督军打完猎回来的,后背和额头都有汗渍,他打了一盆水,褪去外衣和衬衫擦洗,门外副官的声音响起,“少帅,白老板到了。”
“进来。”
副官轻轻推开门,白秋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