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雪白萨摩耶抱在怀里,眼中有热泪,代替了原本脸上的疲惫与麻木。
她头发披散,穿着一件发旧的红色针织外套,里面是碎花小裙子,裙子和外套之间叠穿着一件围裙。
她将萨摩耶抱得很紧,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蒲松琴喊了好几声女士,她才回神。
“女士,您是哪栋楼哪个房间的住户啊,要不我送您上楼吧。”
刚才的争斗中,女人的脚踝处有些擦伤,蒲松琴试着小心地将她扶起来。
蒲松琴将女人的胳膊慢慢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将她架起来,而萨摩耶也在一旁帮忙。
“抱歉,您还能站起来。”
女人轻轻的点点头。
“估计这下您丈夫会被拘留几日,这段时间你可以搜集证据离婚,争取分得更多的财产。”
根据法院判决时偏向无过错方原则,对于出轨方,可能会主张不分财产或少分财产,无过错方还能就家暴等情况请求赔偿。
这对于一个家庭妇女能重新独立生活至关重要。
听到“离婚”二字,女人却显得有些惊惶,赶忙推开蒲松琴扶她的手,撑着脚疼站起来,去捡拾不远处掉落的菜刀。
嘴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该回家做饭了!”
“请您们不要治我男人的罪,如果可以,能让他早些回家吗?”
说完便拉着萨摩耶仓皇上楼。
蒲松琴虽然满脑子疑惑,但还是没有深究。
有些时候,逃离困境,别人能帮,但还需要靠自己。
“汪!汪!”
萨摩耶被女人拽着走,耷拉着脑袋,三步一回头。
【人!甜甜在群里见过你!甜甜知道你是好人!】
【甜甜不要罐罐了,你可不可以教甜甜!怎么才可以救麻麻!】
她真的是群里那只,叫做“憨憨傻白甜”的萨摩耶。
看着小狗真诚的眼神,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蒲松琴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跃动。
【放心好了,帮助欢乐家园的小区住户是我身为小区保安的职责所在!】
【你的罐罐也不会少的,喜欢什么口味尽管提!】
蒲松琴目送着女人和萨摩耶上了楼,想着趁一会儿下了班给萨摩耶送罐罐的时候再了解一下情况。
能帮便帮。
说起来,还有不到五天就发工资了,要不就大方一把,把咪咪的罐罐也一起买了吧。
正想着,就在草丛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
“咪咪!”
咪咪扭了两下,想往前一步,但是又梗着脖子往后缩,窜进了草丛里。
咪咪怎么不理她?
于是蒲松琴向着草丛里去寻,却发现草丛里藏着无数双圆溜溜的眼睛。
【咦!老大,你平时说讨厌人类的,刚刚怎么命令我们,要是那个胖人攻击人,就要保护她呀?】
【老大好久没有这么真心的笑过了!】
【丧彪,刚才你欲拒还迎走的那两步,我们可都看到了,落魄了哥!】
【原来老大平时都给人当狗啊!】
【老大,她为什么叫你咪咪啊?】
【阿拉拉,你好呀咪咪~!】
只见“咪咪”夹在一群流浪猫的中间,背对着蒲松琴,不悦地抖动毛茸茸的尾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叫我咪咪,但是!你再叫我咪咪,我会让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做丧彪!】
说着,小梨花身手矫健的在一群流浪猫面前掠过,并给了刚才嘲笑他的猫咪一顿组合喵喵拳。
而刚才还在嘻嘻哈哈的猫咪们瞬间噤声。
蒲松琴捧着手机,看着猫咪们的聊天,费力的忍着笑。
怪不得咪咪不让他在别的猫面前叫他。
为了保住小狸花的老大形象,蒲松琴给他发了一条私信。
【今天晚六点,来宠物店门口领分期的罐罐咯!】
发完了信息,蒲松琴又马不停蹄赶到了监控室,请同事刘大叔给他备份了一下胖男人在车库出轨的证据视频。
因为她还在值班时间,所以不能亲自去警局,所以就和洛云发了信息。
洛云说资料到就行,于是喊了个闪送,将资料取走了。
只希望这次能为女人收集离婚证据提供更多的时间。
欢乐家园小区附近只有一个宠物医院,就设置在小区的正门处。
除了给宠物治病,也顺便卖些宠物零食和用品,于是一下班,蒲松琴就过去了。
医院的装潢是那种非常大气明亮的,通过双开的玻璃门,可以看到接待处浮夸的大理石纹背景,和前台欧式罗马的浮雕。
蒲松琴掂了一下自己的荷包,咽了一下口水。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听见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嗷呜呜唔……汪!”
是狗叫吗?
不确定,再听一遍。
这时候蒲松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金大毛:【杀汪了!杀汪了!杀汪了!】
【救命!救命!救命!】
【气!气!气!】
【麻麻又带我来这个鬼地方!】
他的头像是一只老抽色的金毛猎犬。
甜甜仙女喵:【你怎么了?要不要帮你打喵喵零?】
然而除了“小仙女”送来的慰问,群里其他的小伙伴对这只金毛犬十分的嫌弃。
邪恶摇粒绒:【鄙视!谁叫你上次要跑来抢我的肉骨头的!】
总有刁民想害朕:【你上次还把朕埋好的粑粑给挖出来了,不同情!不原谅!】
【我是小皇帝jpg】
潦草小狗:【呜呜呜,大家不要被他骗了,上次他在地上碰瓷打滚,骗走了妈妈给我买的新玩具!】
德国黑背战神:【他不是本小区的,心眼子贼多,大家小心!】
“金大毛”已被管理员德国黑背战神移出群聊。
金大毛:?!!
本来还想通过宠物聊天群搞清楚情况的蒲松琴彻底没招了。
要怪就怪这只金毛的宠缘实在不好。
蒲松琴推开宠物医院的门往里走,经过前台时空空如也,没有人接待她。
隐约能听见后面一个挂着诊疗室牌子的房间传来人声夹扎着怪叫。
“黄医生你按好了,我来戴止咬器!”
“哎!小心你的手!”
“快上镇静剂!”
诊疗室的门半开,依稀可见三个穿着蓝色无菌服的宠物医生正将一只深棕色金毛按在诊疗台上。
旁边年轻的女人十分焦急,想上手去安抚金毛,可是金毛的力气太大,她尝试着伸了几次手都被挣脱了。
女人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轻微扭伤吗?哈比怎么疼成这样?”
蒲松琴观察着金毛的脸色,也是极度的痛苦与亢奋,不太正常。
正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脚边的一个毛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