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师之女,渭阳君董白!”吕玲绮抢着介绍。
“今日你要是不请,我们就就去告诉太师!”
听到董白二字,陈远顿时想起史书中的一段记载:“初平三年,司徒王允等人共诛董卓,又遣皇甫嵩攻打郿坞诛杀其宗族,董白死于此时。”
此董白,想必就是彼董白。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三大五粗、肥硕丑陋、凶神恶煞的董卓,竟有这般美若天仙的孙女?
饶是他两世为人,见惯了美人,也不得不承认,董白的美,确实有些超凡脱俗,惊为天人。
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想到此处,陈远眼睛一转:“两位小姐光临寒舍,是在下的荣幸,不过醉仙楼确实有些远,不如”
“不行!”吕玲绮斩钉截铁,“就要去醉仙楼!你答应过的!”
董白轻轻拉了拉吕玲绮的衣袖,柔声道:“玲绮妹妹,陈将军公务繁忙,我们也不要太过为难他,不如”
“不行!”吕玲绮跺脚道,“这个负心汉,答应我的事就要做到!”
陈远听到“负心汉”三个字,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他看了看天色,又看向董白,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等我去换”
“现在就去!”吕玲绮一把拉住陈远的袖子,“我都打听好了,醉仙楼今晚有歌舞表演,正好让董白姐姐也见识见识!”
董白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玲绮妹妹,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吕玲绮豪气干云,大手一挥,“有本小姐在,谁敢说三道四!陈远,你说是吧?”
陈远怎敢跟这姑奶奶搭话,只能扭过身去。
就这样,三人结伴前往醉仙楼。
一路上,吕玲绮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董白则安静地跟在后面,偶尔插上一两句温柔的话语。
到了醉仙楼,陈远特意要了个雅间。
吕玲绮一脚踹开雕花木门,大喇喇往主位一坐:“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招牌菜都给姑奶奶端上来!”
“再来两坛上等女儿红!”
她红衣如火,腰间软鞭盘踞如蛇,吓得小二连滚带爬去传菜。
董白却站在门前,纤纤玉指轻叩门框:“陈将军,玲绮妹妹,这样贸然闯入,是否不太妥当?”
她声音轻柔,却让陈远心头一颤。
“董小姐请上座。”
陈远连忙起身,不小心碰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他却浑然不觉。
董白莲步轻移时,裙裾间隐约透出的幽兰香气,已让他心神荡漾。
吕玲绮拍案而起:“陈远!你眼睛往哪看呢?”她一把扯过董白,“姐姐坐我这边,离这个登徒子远些!”
董白掩唇轻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玲绮妹妹说笑了,陈将军是正人君子。”
说罢,施施然落座,玉指轻抬,为三人斟茶。
皓腕如雪,茶香氤氲,陈远只觉心跳如鼓。
酒菜上桌,吕玲绮迫不及待抓起酒壶就要对嘴吹,董白连忙轻轻按住她的手:“妹妹且慢。”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细细擦拭杯盏,“女儿家在外,总要讲究些。”
陈远看得入神,董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韵致,与吕玲绮的泼辣形成鲜明对比。
夹菜时,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凝脂般的手腕。
举杯时,眼波流转,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再看吕玲绮,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
董白见状,轻声提醒:“玲绮妹妹,这样不太雅观”
“有什么关系!”吕玲绮满不在乎,“陈远又不是外人!”
“陈将军。”董白忽然抬眼,“听闻你在汜水关大破十八路诸侯,力战九将不退?”
她眸中星光点点,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
陈远喉结滚动,正要答话,却听吕玲绮重重放下酒杯:“姐姐莫要被流言骗了!我爹说那分明是他和蒙统两人!”
董白抿唇一笑,纤长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淡淡阴影:“是吗?可我还听说陈将军单枪匹马追了南阳太守袁术数里地,好生威风!”
酒过三巡,吕玲绮已经有些醉意,不信陈远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事迹,非要陈远重新讲一遍。
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有着一个英雄梦,幻想着有一天,她的心上人脚踏七色云彩来娶她。
吕玲绮还好,董白深居闺中,哪里听过那些金戈铁马的场面?
当听到公孙瓒在幽州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十八路诸侯横行无忌时,美眉紧皱。
得知陈远被诸侯赶出帐时,这位少女死死握住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就连吕玲绮,都不由垂下头去,有些心虚。
直到陈远说出他趁夜去投董卓,领兵杀向诸侯联军时,二女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眼眸中,多出了一些异样的神色。
“陈远,你说实话,”吕玲绮突然凑近陈远,醉眼朦胧地问,“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陈远一愣,还没回答,就听董白轻咳一声:“玲绮妹妹,你醉了。”
“我才没醉!”吕玲绮嘟囔着,却已经靠在董白肩上睡着了。
“陈将军,玲绮妹妹性子直,还请你不要见怪。”董白歉意地看着陈远。
陈远轻轻一笑:“无妨,吕小姐率真可爱,倒是让在下想起了家中的妹妹。”
董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陈将军还有妹妹?”
“是啊,”陈远故作感慨,“我从小父母早亡,和妹妹相依为命,可惜在战乱之中失散了。”
董白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乱世之中,确实”
话未说完,吕玲绮突然惊醒,嚷嚷着要回家。
陈远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将吕玲绮拎出去扔了,但最后还是拗不过董白,叫来马车,送两女回府。
“陈将军,今日多谢款待,改日若有空,不妨来董府坐坐。”临别时,董白突然停住,莞尔一笑,轻声开口。
说话间,那如瀑青丝突然垂落,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小巧玲珑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珍珠耳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陈远内心一动,正要答话,却听吕玲绮醉醺醺地喊道:
“陈远!你欠我的饭还没请完呢!下次我要吃”
话未说完,又被董白轻轻捂住嘴:“玲绮妹妹,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