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轻微的脚步声,陈远回头望去。
只见贾诩独自一人站在府门前,手中提着一只小巧的木盒,神情淡然,却透着一丝落寞。
“贾先生?”陈远微微一愣,随即快步迎上前。
“先生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贾诩拱手一笑,语气平静:“陈将军客气了。贾某不过一介闲人,今日特来道贺,望将军莫嫌叨扰。”
此时的贾诩,还不是那个令天下闻风丧胆的毒士,只是中郎将牛辅麾下的一个郎官。
别人不知贾诩之才,陈远如何不清楚?连忙摆手:
“先生言重了,快请进!”
他将贾诩引入正厅,命人奉上香茶。
贾诩落座后,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在案几上,淡淡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将军笑纳。”
陈远打开木盒,只见盒中装着一卷竹简,竹简上刻着“孙子兵法”四字,字迹古朴,显然是一卷珍贵的古籍。
他心中一震,抬头看向贾诩:“先生此礼,太过贵重,陈某愧不敢当。”
贾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将军年少有为,胸怀大志,此卷兵法正合将军之用,贾某不过借花献佛,望将军莫要推辞。”
陈远收起竹简,郑重道:“先生厚爱,陈某铭记于心。”
二人对坐片刻,陈远见贾诩神情淡然,却隐隐透着一丝落寞,心中思索一番,内心一动,试探问道:
“天色已晚,想必先生还未用膳,不如留在府中用膳。”
贾诩欣然应允,陈远命人备下酒席。
片刻上,数名婢女端着酒菜一一陈列上来,虽然比不上太师府上那些山珍海味,但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席上更是放着两坛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知是何缘故,三巡酒后,贾诩长长一叹,目光投向窗外,怔怔出神。
陈远见状,愣了一下,端起酒杯无意道:“先生才华横溢,为何屈居牛辅麾下,不受重用?”
贾诩闻言,又是一声长叹,望着树梢的圆月,淡淡开口:
“贾某不过一介书生,虽有几分才智,却无门路可投,牛辅将军虽待我不薄,却也不过视我为幕僚,难展抱负。”
陈远心中一动,低声道:“先生之才,陈某早有耳闻,若先生不弃,陈某愿为先生引荐,共谋大事。”
贾诩转过头来,目光深邃,似笑非笑:“将军此言,可是真心?”
“陈某虽不才,却知先生乃当世奇才,若能得先生相助,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贾诩沉默片刻,忽而笑道:“将军胸怀宽广,贾某佩服,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陈远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咱们边饮边谈!”
酒半酣时,贾诩似有意无意地提起:“将军可知,董太师虽势大,却已失人心,近日朝中暗流涌动,恐有变故。”
陈远心中一震,压低声音:“先生此言何意?”
贾诩微微一笑,举杯轻啜:“贾某不过随口一提,将军不必在意。”
“先生高见,陈某愿闻其详。”陈远知他话中有话,便顺着话题道。
贾诩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如渊:“太师虽掌控朝政,却残暴不仁,天下人皆欲除之而后快,此乃大势。”
“将军若能早作打算,或可在这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陈远心中暗喜,知贾诩已对自己有所信任:
“先生之言,陈某铭记于心,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贾诩沉吟片刻,淡淡道:“良策不敢当,不过贾某以为,将军若能广纳贤才,暗中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或可一展宏图。”
“先生高见,陈某受教了。”陈远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畅饮,直至夜深。
贾诩起身告辞,陈远亲自送至府门外。
临别之际,贾诩忽然低声道:“将军,今日之言,望勿外传。”
陈远郑重道:“先生放心,陈某明白。”
贾诩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正厅,陈远望着满桌的礼物,心中却无半分喜悦。
这些礼物背后,皆是利益的交换与权力的博弈。
“哥,今天可是收到许多珍宝,如今咱们有了钱财,子龙和书呆子那边,嘿嘿嘿”
蒙统兴奋的搓着双手,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嘿嘿傻笑起来。
“这些礼物,不过是他们拉拢的手段,我们还需小心应对,不可被表象迷惑。”陈远压低声音对蒙统耐心讲述着里面弯弯绕绕。
听完后,蒙统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哥,我明白了。”
陈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了,我们还有事要做。”
“啊?”蒙统看了一眼夜色,挠了挠头。
“都这个点了,哥你是不是醉了?要不俺去给你盛碗醒酒汤?”
陈远顿时嘴角抽搐,没好气道:“你个憨货,带上那块白玉,跟我出门!”
蒙统看着礼物堆里那块两个手大的白玉,“哦”了一声。
他只负责打架,其他那些弯弯绕绕,他也不明白,照做就好。
二人并未走正门,反而是越墙而出,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一直到天要亮未亮之际,二人这才气喘吁吁的返回,身上还沾染着一些白色粉末。
还未坐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来是不远处街上的一户人家失了火。
当然,陈远和蒙统并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二人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一块玉玺看。
玉玺方圆四寸,上携五龙交纽,旁缺一角,用黄金镶之。
玉玺底下,刻小篆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哥,这么好的玩意儿,我们真要送给太师?”蒙统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可是他们一夜的劳动成果。
陈远听着蒙统的话,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董卓得了传国玉玺,最多是做做皇帝梦,而他要是换来好处,何愁大业不成?
引得古往今来无数英雄为之折腰的“传国玉玺”,能不好?
这东西,哪怕交到一个乞丐手上,乞丐都敢揭竿而起搏上一搏。
“只是可惜了那户人家!”蒙统随即又惆怅起来,喃喃自语。
陈远脸色顿时一变,拉住蒙统,开口呵斥:
“你这憨子,昨夜之事,烂到肚子里,不然稍有差池,你我兄弟万劫不复!”
蒙统被陈远的严厉吓了一跳,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
“哥,俺记住了,别人打死俺俺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