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君恩如梦 > 第22章  扶一下,扶哪里?

第22章  扶一下,扶哪里?

ͶƼƱ һ½Ŀ¼һ ǩ
    净房门口,侍候的小厮一见霍乾念,立刻将人带到一间比其他更宽大的净房,恭敬道:

    “请霍少主入这间净房,有什么需要的,请您直言,小的在外面伺候。”

    “有劳了。”霍乾念说。

    云琛推着霍乾念走进去,发现这净房的恭桶比一般多了两节脚踏不说,还在恭桶上方用木头搭了架子、撑腿的腿架。

    似乎是方便霍乾念可坐可扶站,样式与霍乾念在霍府专用的净房差不多。

    看来这主家是用心了的。

    云琛听说过霍乾念的习惯,一般总要靠着架子或者撑着单拐方便,她便忍着红脸,帮霍乾念靠扶在架子上,然后赶忙撒手后退。

    霍乾念两手撑着木架子,对她说:

    “扶我一下。”

    扶一下,扶哪里?

    云琛看了看他没空的两只手,又看了看他衣袍下摆,登时从脸到脖子,全臊得通红通红。

    她虽然没有男人那玩意儿,不晓得使用说明,但毕竟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她大概知道男人们方便时,手得把那啥掏出来,扶一下。

    她一遍遍在心里给自己做建设“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护卫!我是护卫!”然后颤抖着双手,去撩他衣袍下摆。

    他登时上半身猛地闪躲,惊问:

    “你干什么?”

    她顶着红透的脸,支支吾吾:

    “少主不是让我……扶……扶那里,好方便吗?”

    一瞬间,她看到一股寒气布满他的脸。

    他怒道:“我让你扶着我左边胳膊!你在想什么?!”

    她这才发现木架子的扶手比霍府的短了一截,少了半倚靠的地方,需要她扶着他左胳膊,他才好方便。

    闹了这么尴尬的大误会,她顿时脸烫得快要烧起来。

    只能一手扶着霍乾念,一手牵着他衣角,仰头看屋顶,轻轻吹口哨,假装自然的样子。

    很快,耳边传来霍乾念放水的声音。

    节奏竟与她的口哨出奇的一致。

    这下更尴尬了。

    她赶紧停下口哨,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某种“细水长流”的声音显得更响亮了。

    在这漫长又尴尬的时间里,她努力忽略耳边的声音,想找点话说。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方才霍乾念与人交谈时,对方听说前些日子他额头受伤,关心他身体如何的事。

    那带猫刺客的事情早就过了,霍乾念不提,所有人也都快忘了。

    如今黑猫都快被妙妙养成黑猪。

    但实际上,这事始终是云琛心里一个疙瘩。

    她一直想找机会对霍乾念坦白来着。

    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又搭错,还是实在太尴尬,她突然开口:

    “少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其实我就是你之前要找的带猫刺客但我不是故意的,那猫也不是故意,踩到你头实属意外你能原谅我吗?”

    这时,霍乾念已方便完,瞥了眼还被云琛攥在手里迟迟不放下来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

    “原谅。”

    敢不原谅吗?

    不原谅又要被人看光了好吗?

    云琛没想到霍乾念答应得这么爽快,高兴地下意识回头。

    霍乾念及时一巴掌上去,捂住了她的眼。

    不知是不是被云琛勇猛的“帮扶”举动吓着了,宴席开始之后,霍乾念一口水都没喝,连他最喜欢的茶,他也只是浅浅抿几口。

    云琛权当没看见,只能一个劲儿地给霍乾念端水果。

    宴席中,那主位女子与一众宾客相聊甚欢,说的尽是些各地风土人情和趣事。

    云琛不太感兴趣,也没仔细听,加上霍乾念很少搭话,众人也没太注意到二人这边。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众人慢慢聊到前朝旧事。

    说的是楠国还未立国时候,前朝曾有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少时女扮男装入朝为将,统帅九军的故事。

    对于这类逸闻,众人很感兴趣,一时间讨论得很热闹。

    有人说:“前朝法度自由,但女扮男装也是奇闻,于妇道有伤。”

    又有人说:“若是托生成男子便好了,于朝野弄权,前朝整个都要变天的。”

    还有人说:“在如今楠国之内,若是有女子做男子装扮,外出行事,只怕要令家族蒙羞,必得除名族谱。”

    众人说得热烈,那主位上的女子却不言语,神情一直带着疏离的淡淡笑意。

    不经意抬眼时,她刚巧看见云琛嘴角一撇,眼神中既是不认同,又是不屑,但又很快恢复正常,认真为霍乾念布菜。

    那主位女子来了兴趣,笑问:

    “霍少主,对前朝大人物女扮男装之事,您可有什么见解?”

    霍乾念只道了两个字:

    “极难。”

    那主位女子又问:“霍少主身边这位小兄弟,你呢?”

    云琛压根没想到会被点名,想着自己主子那么言简意赅地蹦两个字,她干脆也有样学样,一肚子话化成俩:

    “极苦。”

    众人茫然琢磨着这两个回答,霍乾念和那主位女子却同时勾唇一笑。

    只不过霍乾念是看着云琛笑的,而后瞬间又恢复了如常冷淡的神情。

    宴席吃了两个时辰。

    吃罢,一众宾客进入前厅,都不许带身边小厮或护卫,看样子是要议机密正事。

    随主子来赴宴的小厮或护卫,这个时候才可以用饭。

    照规矩,都是将方才宴席间,自家主子桌上的剩菜端去吃,由主子挑两个菜赏下去。

    一来,这种场合,没人会给宾客带的小厮和护卫单独备饭,没有这种规矩。

    二来,宴席菜式不少,宾客都吃不完,倒掉也是可惜了那么精贵的食材。

    小厮和护卫们日常吃食简陋,难得吃到好东西,此时不免眉开眼笑,吃得高兴。

    一个小厮突然注意到正闷头干饭的云琛,打量了两眼,不由羡慕地笑道:

    “霍家护卫,你家主子当真疼你呀,我们都是主子凭心情赏两道菜,但我瞧你这六道菜,好像都是你家主子一筷未动,专门留给你的呀!”

    云琛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

    宴席间上了四道小凉菜,三荤三素六道热菜,一咸一甜两道汤,还有六样茶点。

    有那么几样,霍乾念的确从头到尾没动过:

    一碟清拌山笋,一道红糖烧鹅,一盘油焖篾江火腿,一盏白灼芥兰,还有一碗暖椒汤,一碟新式乌梨酥。

    不仅如此,云琛面前的白米饭也比别人的多一倍,饭满的都快溢出去了。

    云琛想起自己伺候霍乾念用饭的时候,她一直饿得肚子咕咕叫。

    大概是肚子叫太大声,被霍乾念听见了?

    “我家少主待我们都极好。”云琛回应,而后便专心干饭,很快就将一桌子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做护卫这行,主要是力气活,饿得太快,云琛也没办法。

    小厮和护卫们吃罢饭,见主子们仍在厅中不出,大家便聚在一起闲聊休息。

    云琛习惯性地走到厅门值守位,与门口值守的亲兵面面相觑,互看了一会。

    那亲兵瞪大眼睛,眼神仿佛在问:

    “这值守位你要站吗?抢活儿?”

    云琛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大兄弟还没吃饭呢,饿坏了吧?”

    最后两人避开对视,谁也没说话。

    云琛在亲兵值守范围外站定,望着厅门,等着霍乾念。

    所以当厅门大开时,目光穿过向外行走的人群,霍乾念一眼便瞧见云琛站在最前面等着他。

    其他小厮和护卫都是小碎步忙赶过来的。

    只有云琛姿态从容地站在那里,他便知道,她一早就等着了。

    不知为何,一瞬间,霍乾念蓦地想起儿时学堂下学的时候。

    娘亲也总是站在一众夫人们的最前面,像云琛现在这样,第一个等着接他。

    霍乾念恍神了片刻,云琛已走到他面前,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微微俯身,为他系颈带。

    见云琛吃完饭没好好擦嘴,嘴角还有一粒白胖的大米,霍乾念完全下意识地抬起手,抚上她的嘴角,捻去了那粒米。

    二人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拂在对方唇齿。

    她在为他系带,他在为她拭唇角,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暧昧。

    云琛的耳朵瞬间飙红。

    霍乾念清了清嗓子,声音出口如晚风温柔:

    “吃饱了吗?”

    “嗯。”

    “那我们回家吧。”

ͶƼƱ һ½Ŀ¼һ 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