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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液压迷踪,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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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向前没在意旁边那些人脸色的变化。

    保险丝不对?小毛病。

    甚至可能是个烟雾弹,故意让人绕弯子。

    真正要命的问题,肯定藏得更深。

    李向前拿起螺丝刀,把几个看着就别扭的接线端子又紧了紧。

    “吱嘎——”直到手上传来那股子实在的劲儿。

    从工具包里摸出备用的2a保险丝管,换上。

    至于那俩烧得跟鬼画符似的接触器k3和k5,李向前扯了块细砂布,蘸了点煤油,仔仔细细打磨触点。

    磨掉那层恶心的黑色疙瘩,底下才勉强露出点金属本色。

    “这也就是糊弄一下。”李向前心里门儿清。

    治标不治本。

    “赵科长,合闸,只通控制电。”李向前对赵国栋说。

    电气柜“嗡”的一声轻响,指示灯亮起来,倒是比刚才稳定多了,不怎么闪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破障之眼】最扎眼的提示,根本不在这儿。

    它指向机床另一头,那个独立的铁皮箱子——液压站。

    【压力脉动异常】

    【疑似内泄(中度)】

    【油液污染等级:高】

    他走到液压站旁。

    这是一个集成了油箱、液压泵、电机、冷却器和各种阀件的单元。

    电机安静地待命,但油箱侧面的液位计清晰可见。

    油位在正常范围内,不高不低。

    然而,透过玻璃管看到的液压油颜色,却让李向前皱紧了眉头。

    那是一种近乎深褐色的暗沉,远非正常液压油应有的清亮淡黄色。

    他拧开油箱顶部的透气盖,凑近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混合着机油特有的气味,钻入鼻腔。

    这是典型的油温过高或油液长期使用、氧化变质的迹象。

    “刘工,”李向前转头,看向一直跟在旁边仔细观察的技术科老刘,“这台机器的液压油,上次彻底更换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似乎戳到了痛处。

    刘工和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操作工钱师傅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

    刘工推了推眼镜,有些含糊地说道:“这个……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但肯定有段时间没彻底换过了。主要是……唉,你也知道,这老大哥的设备,对油品要求高,指定要用他们苏联那边的牌号。

    厂里采购的国产液压油,我们试过,黏度、抗磨性指标都不太匹配,用了怕出问题。

    可进口油……那价格,啧啧,又贵,采购渠道也不稳定,申请报告打上去,批下来得猴年马月了。”

    钱师傅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平时也就是油位低了,加一点进去,或者滤芯堵了,拆下来洗洗。这整箱油换一次,成本太高了,车间经费紧张,能省就省了。”

    又是老问题——备件、耗材的匮乏,以及成本控制带来的维护保养滞后。

    这在当时的国营厂里,几乎是通病。

    李向前没再多问。

    他找到油箱底部的排污螺丝,让钱师傅找来一个干净的烧杯。

    他小心地拧松螺丝,一股浑浊的油液缓缓流出。

    他接了小半杯,然后迅速拧紧。

    将烧杯举到光线下,里面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油液不仅颜色深暗,而且明显浑浊。

    静置片刻,烧杯底部沉淀下一层细密的黑色淤泥状物质。

    仔细看去,还能在浑浊的油液中发现极其微小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颗粒。

    【破障之眼】立刻给出了详细分析:【液压油状态:严重污染(含水、氧化物、灰尘),乳化现象明显,检测到金属微粒成分:铁(fe)、铜(cu)】。

    “这油,必须马上全部换掉。”李向前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技术人员面对严重问题的决断力。“而且,问题不止是油脏了这么简单。”

    他用手指蘸了一点烧杯底部的沉淀物,捻了捻,然后指着那些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的金属闪光点,对围过来的刘工和钱师傅解释道:“你们看这些亮晶晶的小东西。这油里混杂了大量的金属微粒。根据【破障之眼】的分析…哦不,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他及时改口,掩饰了异能的存在,“这里面,有铁屑,也有铜屑。”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油里出现铁屑,通常意味着液压泵的齿轮、叶片或者泵体本身有磨损,也可能是液压马达里的部件。而出现铜屑,很大概率是柱塞泵里的滑靴、配流盘,或者是某些铜质轴套、轴瓦磨损脱落下来的。”

    刘工听得连连点头,看向李向前的眼神里,敬佩之色更浓了。

    就连一直板着脸、对李向前“捣鼓电柜”颇有微词的钱师傅,此刻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然是被这番精准的分析给镇住了。

    他开了几十年机床,知道液压系统娇贵,但还真没想过能从油里看出这么多门道。

    “这些金属屑混在油里,”李向前继续说道,“就像砂纸一样,随着油液循环流动,会不断加剧其他精密部件的磨损,比如伺服阀、比例阀的阀芯阀套。磨损下来的金属屑越来越多,油越来越脏,磨损越来越快,形成恶性循环。时间长了,甚至可能堵塞那些精密的控制阀油路,导致动作失灵或者压力异常波动。我看,这镗床的精度问题和异响,液压系统绝对脱不了干系。”

    分析鞭辟入里,逻辑清晰。周围几个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技术员和工人,此刻也听得入了神,看向李向前的目光中,怀疑少了,好奇和信服多了。

    就在李向前准备撸起袖子,打算进一步检查液压泵和相关阀件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咳咳,赵科长,刘工!”

    众人回头,只见张德彪拿着一张纸,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厂办刚下来的紧急通知,”张德彪扬了扬手里的纸,“要求咱们技术科立刻派人去办公楼三楼会议室,参加一个关于‘提高思想认识,狠抓安全生产’的重要会议。点名了,要求负责镗床维修项目的赵国栋副科长,还有技术骨干刘工程师,必须参加。”

    这话说出来,赵国栋和刘工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谁都听得出来,这“紧急会议”早不开晚不开,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开,而且点名道姓把他们两个叫走,用意何在,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摆明了是釜底抽薪,想把支持李向前的技术力量调开,让他唱独角戏,最好是孤立无援之下知难而退。

    “张主任,这镗床抢修正是关键时候……”赵国栋试图争取。

    “正因为是关键时候,才更要强调安全生产嘛!”张德彪义正辞严地打断他,“思想认识上去了,安全措施到位了,维修工作才能更有保障。这是厂领导的指示,必须马上执行!”他搬出“厂领导”,彻底堵死了赵国栋的话。

    厂办的通知,还是以“安全生产”的名义,赵国栋和刘工无法拒绝。

    赵国栋深深地看了李向前一眼,眼神复杂,有无奈,有歉意,也有一丝担忧。他走上前,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小李师傅,我们先过去一趟,估计也开不了太久。你这边……先自己看着点,注意安全,别急着动手拆卸核心部件。有什么需要记录下来,等我们回来再说。”

    他用力拍了拍李向前的肩膀,仿佛想传递一些无声的支持。

    随后,便和同样一脸无奈的刘工一起,跟着张德彪派来的一个办公室干事匆匆离开了车间。

    转眼间,现场的技术支持力量就被抽走了大半。

    只剩下李向前,几个态度开始转变但仍有些犹豫的普通技术员和操作工,以及那个名为“现场指导”实则监视施压的张德彪。

    张德彪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走到李向前旁边不远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和他面前的液压站,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倒要看看,没了赵国栋和刘工撑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他并没有如某些人预期的那样慌乱或退缩。

    他只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缓缓蹲下身,目光重新聚焦到那台散发着焦糊味的液压站上。

    刚才他对液压油的精准分析,并非全无作用。

    一直抱着胳膊旁观的钱师傅,这时却主动走上前两步,指着液压泵电机连接处的一个测压表接口,瓮声瓮气地说道:“小李师傅,你刚才说压力波动……俺平时开机床的时候,确实注意到,有时候这个压力表的指针,抖得跟筛糠似的,呜呜的声音也跟着变调。还有,那个进给速度,有时候设定好了,走着走着就慢下来一截,得重新调。”

    另一个年轻些的操作工也凑过来说:“对对对,钱师傅说得没错!还有几次,加工深孔的时候,退刀回来,感觉没以前那么利索了,有点发涩。”

    人心,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变化。技术,尤其是能解决实际问题的真本事,永远是最硬的通行证。

    李向前抬起头,看了看主动提供信息的钱师傅,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支持者被调虎离山,他必须尽快找到液压系统的核心症结,用事实说话,才能彻底站稳脚跟,也才能不辜负赵国栋临走前的嘱托和信任。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液压站上最大、最核心的部件——那台驱动着整个系统压力的液压泵上。

    “钱师傅,麻烦递一下扳手和套筒,我们先看看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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