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弥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商逸的眼睛,“商逸,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不要再缠着我不放了。”
商逸瞬间傻眼,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鹿弥,反复盯着生怕错过她一个表情,盯到最后确认鹿弥不是被迫的以后,商逸彻底爆发。
“你胡说!”
“胡说的人是你。”对比商逸的歇斯底里,鹿弥显得尤为平静,“你刚才不是一直逼问我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去哪了吗?我现在告诉你。”
“我去和你舅舅领证了。”
商逸控制不住向后一个踉跄。
鹿弥冷笑着,“所以那幅画根本不是我调包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我,栽赃我,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外甥的份上,我真就把你告上法庭了。”
外甥……
他成了鹿弥的外甥?
呸!
商逸简直恶心得想吐!
“姐姐!”鹿颜抓着鹿弥的胳膊,生怕她继续说下去会把自己的秘密抖落出来,“你,你受伤了还劳神伤身的,肯定累了吧,不如先去后台休息?”
鹿弥一把甩开她,“我不累,也不需要休息,倒是你,好好解释一下那幅画是怎么一回事?”
鹿颜脸色煞白,转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郝婷。
郝婷走过来,她看了谭郁尧一眼,虽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清楚一个道理。
现在的鹿弥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必须要稳住。
“小弥啊,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咱们回去调解,别在这个时候发作……”
“那你什么意思?”鹿弥冷眼看她,“想让我把这个罪名认下?”
“你小声点。”郝婷拽着她的胳膊,“你先认下,毕竟也不是了?”
鹿颜瞬间白了脸。
绝对不行,她根本不会画画,这样下去会暴露的!
情急之下,鹿颜看到了鹿弥受伤的胳膊,连忙道:“我姐姐受伤了,你还让她画画,简直丧尽天良!”
秦尚挑起眉毛,“你骂我?”
鹿颜立刻捂住嘴,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秦尚那么高的地位根本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秦尚冷哼一声,“你既然都骂得这么难听了,那我就恶人做到底,来几个人把画板搬上来!”
很快,两块画板就被整齐地摆放好,颜料和画笔也都排列整齐。
秦尚背着手,“各展神通吧。”
鹿弥勾唇一笑,她踢开画板前碍事的椅子,单手开始调色,动作熟练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多会就已经开始打底色了。
再观鹿颜,她学着鹿弥的样子拿着画笔手忙脚乱地调色,又跟着她一起上色。
却因为油彩和水的比例不协调,导致画布被水浸湿了大块,颜色都晕染了出去。
半小时的时间,鹿弥就完成了一幅牡丹花图,画风奢华糜丽,妖艳中透露出诡谲的气息。
和画廊中所有的画作画风一致。
鹿颜也停笔了,她的画布乱成一团,湿的湿,干的干,颜色揉杂在一起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她手中的笔落在地上,脸上一片死灰。
秦尚在两幅画作前来回看了一遍,然后高声感叹着。
“现在谁真谁假一目了然,各位请看吧!”
人群纷纷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了起来。
“天呐,难不成这么多年来鹿颜的那些成名画全部是鹿弥所作?”
“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不是都说鹿弥性子暴躁眼里揉不得沙子吗,竟然也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枪手!”
“你傻啊,鹿颜才女的身份都是假的,鹿弥在外的恶名说不准也是乱传的啊!”
“对,连谭郁尧这么缜密的人都能拿下,这个鹿弥肯定不是传闻中那么简单的!”
“照这意思,也就是说这幅不堪入眼的画作是鹿弥所画了?”
“哼,那又怎么了,鹿弥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她画这种画再正常不过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震惊鹿颜忽然是冒名顶替的!”
“这个鹿家也真是够奇葩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离谱,可见家风不正!”
“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画展结束,天已经黑了。
鹿弥感觉好像透支了全身的力气,这场大戏太难唱,如果没有谭郁尧,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恐怕也没有多么大的胜算。
“鹿小姐,请上车。”
梁玖打开后座车门,贴心地把手垫在门框上面。
谭郁尧正坐在车上假寐,身穿着昂贵的定制西服,剪裁考究的面料把他的身材很好地显露出来,身高腿长,宽肩窄腰。
等鹿弥坐上车后,梁玖轻轻把车门关上,劳斯莱斯的隔音性很好,在关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鹿弥在心里想好了措辞,但还是有些紧张,她抓着安全带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谭郁尧。
“今天晚上,谢谢你。”
谭郁尧缓缓睁开眼睛,歪头盯着鹿弥看,一言不发。
鹿弥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谭郁尧收回视线,“分内的事不用谢我。”
分内……?
鹿弥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遍这两个字,恍然顿悟。
这次谭郁尧过来画展不仅仅帮鹿弥解了围,同时还狠狠杀了一遍商逸的锐气。
他们两个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商逸。
自然也就是分内的事。
想通这一点后,鹿弥慢慢放松了下来,既然她和谭郁尧站在同一阵营,那就是盟友,所以没必要担惊受怕。
上辈子她跟商逸在一起少不了要对付谭郁尧,所以鹿弥对谭郁尧的了解并不比商逸少。
在谭郁尧身上,鹿弥发现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
那就是讲义气。
哪怕刀架在脖子上,谭郁尧也面不改色,绝不会做出任何出卖的行为。
所以鹿弥只要对谭郁尧忠诚专一,谭郁尧大概率不会卸磨杀驴把她这个好盟友处理掉。
“想什么呢?”
谭郁尧冷不丁的一句话打乱了鹿弥的思绪,她猛地转头看去,发现谭郁尧正静静地盯着她。
“啊,那个,没什么。”鹿弥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
谭郁尧目光下扫,掠过了鹿弥的手,“少了点什么吧。”
鹿弥不明所以,“啊?”
谭郁尧拿出一个戒指盒,紫色丝绒雾面镶了金属条纹,非常精致华丽。
鹿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谭郁尧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打开戒指盒,露出里面的钻戒。
只看一眼,鹿弥就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