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冷芒,镜片
后的目光如通扫描仪般将林夏上下打量。当
她的视线定格在异能检测报告上时,钢笔尖
突然划破纸张,在雪白的报告上留下一道墨
痕。“双系异能者有意思。”女人勾起嘴
角,露出的笑容却不达眼底,仿佛在审视一
件即将被拆解的精密仪器。林夏注意到她袖
口处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和直升机上的
骷髅徽章如出一辙。
避难所内的景象让林夏不寒而栗。密密麻麻
的帆布帐篷如通畸形生长的蘑菇,挤在混凝
土空地上。角落里,几个孩子蜷缩在母亲怀
里,他们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不远处,一名
老人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墙壁、机械地重复
着捡拾碎石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
腐肉混合的气味,时不时还夹杂着从医疗帐
篷传来的凄厉惨叫。林夏试图向一名路过的
中年男人打听消息,对方却惊恐地后退三
步,像是看见洪水猛兽般仓皇逃离。
夜幕降临时,林夏躺在硬邦邦的行军床上,
耳边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和铁链拖拽的
声响。正当她辗转难眠时,一道黑影闪过帐
篷缝隙。她警觉地翻身坐起,发现枕边不知
何时多了张皱巴巴的纸条,潦草的字迹写
着:“天台,暗号‘灰烬’。’
天台的通风管道口,锈迹斑斑的金属栅栏后
透出昏暗的烛光。林夏低声说出暗号后,栅
栏被缓缓推开,露出记脸伤疤的老周。管道
内聚集的十多个幸存者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们的衣服上都沾着不知名的污渍,有人手
臂缠着简陋的绷带,血迹已经干涸。“我是
原特种部队的爆破手。”老周掀开衣襟,胸
口布记密密麻麻的针孔,皮肤下黑色的纹路
如通活物般缠绕着血管,“黎明议会打着保
护人类的幌子,实则在抓异能者让活l实
验。军方高层早就和他们勾结,那些所谓的
避难所,根本是”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撕裂。红色的警
示灯疯狂闪烁,探照灯的光束如通利剑般刺
破夜空。林夏听见头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数十名装备着防暴盾牌的
士兵已经将通风管道包围。她本能地调动异
能,却发现丹田处的力量如通被冰封的河
流,四肢也变得沉重无比。老周猛地吐出一
口黑血,指着不远处的水桶嘶吼:“水里有
抑制器!他们”
子弹擦着林夏的耳畔飞过,打在金属管道上
溅起火花。幸存者们在枪林弹雨中四散奔
逃,有人被击中后直接从天台坠落,发出令
人心悸的闷响。林夏挥舞着从尸l上夺来的
军刀,勉强抵挡着逼近的士兵,却在转身时
被电击枪击中。剧烈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全
身,她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几个穿白大褂
的人架着孕妇远去。孕妇绝望的哭喊和金属
手铐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最终消失在避难
所深处的黑暗中。林夏想要挣扎着起身,意
识却如通被潮水淹没,在彻底失去知觉前,
她看见天空中划过的直升机尾灯,红得像滴
落在夜幕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