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悠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眯眯地回答:“报答的话……我下次来的时候给珠世小姐带点礼物?”
衿悠是硬生生被愈史郎吵醒的。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愈史郎就大力地敲着她的房门,
有种不赶走她不罢休的意图。
要不是她已经习惯了熬夜,光是早起的暴躁就够她追着愈史郎砍顺便找珠世告个状了。
而且,
虽然她很清楚地明白眼前的愈史郎已经有几百岁了,
但在比划了二人的身高后,衿悠还是很大度的原谅了他。
自从无一郎的身高也超过她后,
衿悠就很少能在鬼杀队看到比她还矮的剑士了。
哪怕是比她小的浅野盈,个子都快跟她差不多了。
也因此,在看到比她还矮的愈史郎后,衿悠被打击的自信心也恢复了过来。
一想到愈史郎以后都长不高了,
衿悠就更快乐了。
“还不快点走!”不自在地搓了搓肩膀,愈史郎总觉得衿悠盯着他的眼神有些诡异。
将衿悠撵出门去,
愈史郎重重地关上门,
才松了口气。
不能再让这些剑士打扰他和珠世大人相处的时间了!
然而,还没等愈史郎高兴几天,
这栋宅邸就再次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而在这之后,他和珠世大人的独处时间,
也变得越来越少。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衿悠在东京府浅草转了一圈,买了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三色团子,准备回去分给其他人。
希望蝴蝶忍别太生气啊……
衿悠缩了缩脖子,不出意外地在城门口等到了自己的鎹鸦。
“呦高德,好久不见,”衿悠掏出几粒豆子扔过去,“这次居然这么淡定?”
她上次跟着珠世消失再从墙壁里钻出来的时候,高德可是吓得扑棱着翅膀,在她耳边吱哇乱叫呢。
“别问,问就是麻了。
”高德瞬间欢快地嚼着豆子,也顾不上和衿悠生气了,“反正最后还是要靠我来带路,你中途去哪也不重要了。
”
……
“我这次真的认识路了!”衿悠怒道,“好歹我也来过几次了,回总部的路我还是能认得的!”
不屑地吞下最后一颗豆子,高德翻了个白眼:“容我提醒,你每次回总部都这么说。
但是最后不是迷失在森林里就是迷失在城里。
”
但凡衿悠在认路上能有那么一丝丝靠谱,他这个鎹鸦也不至于活成向导鸦。
“谁让那些建筑长得都一样!”衿悠哽咽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面子,“森林里也是,每棵树都一模一样,谁知道该往哪走。
”
“这就是你每次都能准确走到错误的路上的理由?”高德才不吃这套,“别挣扎了,你就是不认路。
”
衿悠也很无语。
她现在已经不敢一个人出行了,每次走到什么路口,她总是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选的那条路是对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直觉确实准。
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地选到错误的那条路呢?
见衿悠还想辩驳,高德连忙打断了她:“别挣扎了,赶紧回去吧。
有个惊喜在等着你呢。
”
惊喜?
衿悠有些好奇,但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高德都对所谓的惊喜闭口不谈。
高德直接把衿悠带回了蝶屋,而衿悠刚走进去,就发现蝴蝶忍正坐在廊前等着她。
而在她的手边,一碗汤药被放置于托盘上,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回来了?”蝴蝶忍笑眯眯地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衿悠眼前一黑,“来,先喝药吧。
”
想起高德的话,再看看面前的汤药,衿悠眼前一黑。
这完全是惊吓吧!
敢怒不敢言的衿悠扭曲着脸色将汤药一饮而尽,但她也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擅自离开,于是认真地向蝴蝶忍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当然,她隐去了珠世的身份,只说对方是一个主公熟悉的游医。
而她,是在主公的介绍下认识了对方。
“确实好很多了呢,”蝴蝶忍收回搭在衿悠脉上的手,指了指某个方位,“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转头看看比较好哦~”
衿悠愣了一下,她刚刚光顾着和蝴蝶忍说话,此刻才感受到庭院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于是她转过头,撞进了那双碧色的眼眸中。
此刻已经快要入夏,庭院中的樱花也绚烂不再。
只有几片稀疏的粉色花瓣还留在枝头。
无一郎站在树下,那双向来无神又淡漠的碧色眼眸里泛起明显的波澜,而她好像淹没在其中,再也寻不得回去的路。
见衿悠望过来,无一郎微微弯起眸子,笑意蔓延到庭院中的每一个角落,连带着那棵樱花树好像也变得活跃起来。
漫天的粉色阻挡了二人的视线,也挡住了无一郎的笑。
想再靠近一点,想看得再清晰一点。
蝴蝶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整座庭院只剩下他与她。
于是衿悠跌跌撞撞地跨过廊前的栏杆,甚至忘记了身侧就是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