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李家高墙时,林风站在
“青梧院”
门前,掌心还残留着接过地阶玉简时的温热。琉璃瓦上凝结的露珠折射着晚霞,将牌匾上的鎏金大字染成血色。他身后,引路的管事已离开许久,回廊深处隐约传来其他弟子的窃窃私语:“瞧这穷酸样,也配住独立院落?”
推开雕花木门,记院梧桐沙沙作响。石桌上摆放着青玉瓷瓶,瓶中灵晶散发着柔和光晕,与他怀中的天外灵石产生微妙共鸣。林风小心翼翼地将灵石取出,放在蒲团旁,这才翻开《青木灵诀》泛黄的扉页。
“木之精魄,生于太虚……”
默念口诀时,丹田处的金色气旋突然剧烈震颤。窗外的梧桐树无风自动,万千枝叶化作翠绿流光,顺着窗棂涌入室内。林风感觉自已仿佛沉入一片浩瀚林海,经脉被温润的木属性灵气反复冲刷,那些因强行突破留下的暗伤竟在缓缓愈合。
月至中天时,李虎攥着淬毒匕首,躲在影壁后。他望着青梧院内流转的灵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日前族比,他苦心钻研三月的
“碎岩掌”
竟被林风一招化解,长老们看向自已的惋惜眼神,此刻仍如芒在背。“一个野路子,也配和我争?”
他啐了口唾沫,猫着腰翻过矮墙。
林风的睫毛突然颤动。正在运转第三周天的灵力猛地倒卷,丹田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强行收功,睁开眼时,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青光。月光穿过窗纸,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某个阴影的边缘,正微微泛着金属的冷光。
“出来。”
林风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伸手按住灵石,感受着l内躁动的灵气。青梧树的枝叶突然疯狂摆动,在夜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仿佛无数只手在抓挠着虚空。
李虎从梁柱后跳出时,匕首已近在咫尺。淬毒的刃尖泛着幽蓝,映出他扭曲的面孔:“废物也配用最好的修炼室?今天就让你知道,李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林风侧身避开要害,后背却被划开一道血痕。剧毒顺着伤口蔓延,他感觉半边身子都在发麻。丹田处的金色气旋突然迸发强光,梧桐树的枝条如活物般缠住李虎的手腕。“咔嚓”
一声,匕首坠地,李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为什么?”
林风扣住对方的命门,灵力在指尖若隐若现。他看着李虎眼中的恐惧,突然想起自已在青岩镇被嘲讽时的绝望。月光洒在少年染血的衣襟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仿佛要延伸到记忆深处那个永远潮湿的清晨。
“你抢了我的风头!”
李虎嘶吼着,嘴角溢出白沫,“长老们都在夸你,连家主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风的掌心正泛起一层细密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与天外灵石表面的符文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巡夜弟子的脚步声,林风松开手。李虎瘫倒在地,望着少年将匕首踢入阴影。“下次,就不是断腕这么简单了。”
林风弯腰拾起《青木灵诀》,书页间飘落一片翠绿的梧桐叶,叶脉里流淌着金色光晕。
当晨光再次爬上琉璃瓦时,青梧院的灵石已消耗殆尽。林风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符文,想起昨夜与李虎交手时,那些突然失控的梧桐树。他知道,自已在李家的路不会太平,但此刻丹田中澎湃的灵力,还有怀中始终温热的天外灵石,都在无声地提醒他
——
有些路,注定要踏着质疑前行。
与此通时,在李家藏书阁顶层,一位白发老者望着观星图上异常闪烁的星象,将一封密信投入青铜鹤炉。青烟袅袅中,信纸化作灰烬,只留下几个焦黑的字:“九星异动,废柴突兴,需密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