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小朋友离开一下吧,我们单独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医生出来示意他们,不想要小朋友听到。
乐今朝看了一样小蝶,小蝶没吵没闹很懂事的牵上她的手,低头忍着眼泪。
她沉默的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小蝶的头,带着小蝶往外走,艾意也跟在她们身后,习惯让他该给陪伴者预留告别的时间。
“姐姐,它会不会很恨我?”小蝶跟着乐今朝离开这里,静静地问。
乐今朝牵着她回到大厅,换了一个长椅让小蝶坐了上去,自己蹲下捧着她的脸:“还记得姐姐刚刚说的话吗?”小蝶点头眼泪随之掉落,断断续续的说:“记得,但是姐姐我不想听……是我…我是个坏小孩,如果我不出去玩,大橘就不会有事。
”“如果……我看到他们,我就带着大橘回家,我…我就不会被他们抓住,大橘也不会和他们僵持,被他们故意扔到车面前……”“吱嘎——”傍晚太阳将要落山,耀眼的光芒只剩余晖,大多数人此刻吃完晚饭出来饭后消食,感受合适的温度,和微风带来的一丝清凉,急速的刹车声,打破了一个祥和的空间。
哪怕很快的做出反应,大橘也无力的躺在地上,鲜血浸染地面。
而罪魁祸首似乎是看到了满意的作品,又或是对生命产生了一点敬畏,四散逃开。
只留触动更深的,还停在原地,被人群围住。
小蝶跑过去跪在地面上,手颤抖的想落在大橘的头上,看见它被大人抱走,看见被通知过来的妈妈跑向自己,看见车外的景象,看见医院的标志。
又看到了乐今朝。
小蝶缩在乐今朝的怀抱里哭泣,自责道:“大橘是因为我,它不会想要见到我的。
”“大橘有想说的话要告诉你,先让姐姐讲给你听一听,好不好?”艾意站在一旁,选择由乐今朝讲述梦境内容,“就当是大橘的愿望,我们一起帮它实现好不好?”“好。
”小蝶从乐今朝的怀抱里出来,擦了擦眼泪。
乐今朝明白了他的意图,凑近小蝶耳边说起悄悄话,对暗号:“当然?”小蝶听到独属于自己和大橘的暗号被乐今朝说了出来,既惊讶又难过。
在她保证可以让大橘陪自己出去的时候,说一句当然,大橘就会喵喵叫应下来,站在小蝶的旁边。
乐今朝继续靠近小蝶的耳朵,小小声的说:“大橘让我来告诉你,它在猫猫世界被加冕成了勇者,保护你是它想做的选择,让你不要为此内疚。
”“真的吗?”小蝶问。
乐今朝伸出小指跟阿蝶拉钩,表示自己没有骗她:“真的,不过我们要保密哦。
”小蝶和乐今朝拉钩,无声的承诺保守这个小秘密。
艾意趁这个间隙,环顾一圈发现从到医院门口开始,小猫就安静的等在外面没有进来,他一出门四只小猫都全部跑到了他面前。
“认识地方吗?你们先去吧,我们一会就到了。
”艾意把名片展示给它们看,上面写着店铺的详细地址。
小猫,猫挤猫上前都看了个遍,知道他听不懂,也没喵喵叫,转身走了。
回去看到小蝶母亲抱着被毯子包裹的大橘出来,艾意递去刚刚的名片,还是在无声中交换了抱着的人。
坐着小蝶母亲的车,到了艾意殡葬店的门口,四只小猫抄近路早早的等待跟在人的身后进去。
艾意换了一身衣服,消毒准备,给大橘梳理毛发,用消毒湿巾清理血迹,剪下了一小缕毛发放在旁边。
小蝶就静静的牵着妈妈的手,在她们的注视和小猫的注视下送进了火化炉。
骨灰瓶的选择权交给了小蝶,小蝶挑了一个橘色的陶瓷罐,刚刚剪下来的一缕毛发被放在了中间心形小盒子里。
当艾意也想递给她的时候,小蝶拒绝了。
“姐姐,这个我不能要,它应该在你身边的。
”小蝶推脱,觉得大橘待在乐今朝的身边才对。
乐今朝对着小蝶晃了晃小拇指,肯定的说:“可以的,你是它亲自挑选的家人啊,它应该在你身边。
”小蝶不再推迟接下了大橘的骨灰盒,跟母亲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走了,安静的小猫才重新发出声音。
“不要难过了朝朝,你可以靠在猫的胸膛上哭泣,猫会给你安慰的。
”小白伸爪子碰了碰她,想不出新鲜的话,只能用很笨的方式来安慰她。
乐今朝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谢谢你们了,我还没有安慰你们呢,你们先回去吧,现在的时间有点晚了。
”“猫知道了,猫不需要安慰的,”小白自己听话的往外面走,狸花跟着一起,“要照顾好自己哦。
”小白突然的回头,狸花差点撞上它,奶牛猫有点犹豫想说点什么,被三花打了一爪子闭嘴也跟着走了。
乐今朝先打开软件报备了一下过程和内容,抬头跟艾意道谢:“辛苦你了。
”“没事,这本身就是我要做的,那些小孩要怎么处理。
”艾意并不在意这些,问起比较关心的事情。
乐今朝停顿了几秒,语气平淡:“我已经提交过了,会有相关的负责人来这里处理这件事情的后续。
”“那些小孩会面临什么,我并不是求情,只是现在很少有人会清楚这些。
”艾意直白的话,戳破了乐今朝伪装的平淡。
“面临的就是正常的教育和惩罚,说起来不只是你,连我也不清楚这些的内容,”乐今朝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过不了多久,世界上就不会再有猫猫事务所和猫猫受托人这个身份了吧。
”“随着时间逐渐消散,故事也成为茶余饭后的神话故事也说不准呢?”她也不敢肯定什么,关于这些她所了解的也不是完整体系,更深层面的对她而言就只是空白。
她只知道有专门的负责人会处理这些,包括分配、改变、通知等等……艾意加速收拾完所有的东西,问:“门口吹吹风吗?”“也好。
”乐今朝跟着艾意出门,也不嫌脏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望着夜色。
“以前,我小时候听我外婆讲那些故事,里面的人都有一种特别的态度,是理解的重视,没有人会觉得我们是异类,是神经病。
”乐今朝思索着以前的时光。
艾意也很赞同:“随着时代发展更加的便捷,古老的东西总是要细细打磨,会被时间丢在后面。
”“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阿婆和你一样,她跟我讲她一辈子都是一个人,我问过为什么,那个阿婆说,女子一脉相传的能力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很多像她一样年纪的人选择埋藏能力,不去带下去,也有年轻一点的,转为宠物的慈善机构,除了最开始的负责人,现在不止有能力的人,没有能力的人也开始重视这些问题。
”“养个小猫小狗,都会照顾需求考虑环境,或许有展现能力的,但更多的是像正常人一样,隐藏起来。
”“不想被恶意淹没。
”艾意转头,看着乐今朝:“你说……”“说的对,”狸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待着,现在重新走了出来,插嘴,“猫会转告它们的,让它们自己决定以后的生活,是继续提高警惕还是接受好意,走进人类的家庭当中。
”乐今朝苦笑:“辛苦你了,这些是我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没事的朝朝,你做的已经很棒了,你没有办法把所有的小家伙都看在身边,现在是猫要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狸花感受到了她的低落,蹭了蹭她垂下来的手。
艾意安静的坐着,看一人一猫的对话,不插嘴。
“早点回去吧,朝朝。
”狸花说完这一句话,走了。
乐今朝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做出改变,要做出什么改变?她经历过很多,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的离世,心在一针针扎的刺激下,慢慢变得迟钝,又在这里触动产生了新的感受。
还是闷闷的,不透气。
“我们也早点回去吧,现在饿不饿,去超市买点吃的,回去我给你做饭吧。
”艾意看小猫跑走,起身想驱散一下空气中的沉重,低头看着问道。
乐今朝站起身,默默点头:“饿了。
”两个人就像下午那样,并肩走着。
可经历、心情、关系,都有所变幻,没了轻松多了沉重,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靠近。
或许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种事情,但变化在艾意心里也有所呈现,只不过关系的变化要早一点点,早到见到她的第一眼。
就想怎么让她靠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就像藤蔓,被太阳吸引刚刚走出阴影,抑制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的更多。
进到超市里就是艾意的主场了。
他拿着推车走在前面,比乐今朝这个原住民还熟悉的跟她讲话。
“今天忙了一天,做点好吃的犒劳你,你看看有什么缺的,也一起拿上吧。
”艾意直奔生鲜区,挑挑拣拣选新鲜的蔬菜。
乐今朝摇头:“没什么需要的。
”“那你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吗?”艾意头也不抬的问。
乐今朝继续摇头:“没有,这边常见蔬菜的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那就好,口味呢?喜欢偏甜还是正常口。
”艾意换到另一边,继续挑选又问。
乐今朝仔细想:“口味的话,要看做的是什么东西啊,我不挑食的,你按照自己喜欢的来就好了。
”“好。
”艾意点点头。
他带着乐今朝从头逛到尾,买了些土豆胡萝卜和鸡肉,和必备的咖喱调料块,打算做咖喱当晚饭,又买了一些玉米。
去零食区考虑到乐今朝或许有喜欢的,受大众喜欢的零食都买了一点,转身结账。